李茂被梅朵卓瑪蠢的氣笑了,已過花信之年的卓瑪腦子怎麼越活智商越低了?
少女時代就執掌唃斯羅一族的實權,近兩年雖然逐漸放手,也不至於不了解唃斯羅人的現狀吧!
「卓瑪,你多久沒見丹增了?什麼叫並非國人,現如今除了最北部的阻卜人,新朝疆域內還有不同族群的說法嗎?」李茂神情嚴肅的看著梅朵卓瑪,「此事看來不僅你有偏見,丹增也是目光短淺,我有明確的下旨意裁撤重甲騎兵嗎?」
梅朵卓瑪被李茂一連幾個反問問的啞口無言,她只是聽到了些許傳言,自然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見李茂生氣嚴厲的樣子,自己的氣勢先萎靡了三分,喏喏道:「外面都這麼說,妾身也是關心則亂,大郎真的沒有裁撤重甲騎兵的想法嗎?」
李茂伸手捏了捏梅朵卓瑪的臉頰,「時代始終要往前進步,就像大江大河奔騰不息,某些事物跟不上時代的潮流,被淘汰是早晚的事情,就以重甲騎兵為例,今後能派上用場的地方越來越少,朝廷自然不會花費巨資養著數萬重甲騎兵,不過只要是精銳的戰士,又怎麼會缺少仗打,不過他們能不能跟上信安軍的腳步,就要看他們自己的努力與否了。」
李茂安撫了梅朵卓瑪一番,隨即讓諜報司和內務司嚴查此事,最後表明並非某個人散布的傳言,而是信安軍最近的整合改編越來越頻繁,人心浮動聽風就是雨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李茂覺得有必要搞一場閱兵來安撫軍心,並且可以藉此機會展現信安軍的各種新式裝備,增加信安軍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正好這次八成以上的信安軍將領都齊聚金陵,這還是開基立國以來僅次於封功封爵的陣容呢!
心裡有了這個想法,李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召回李無生,李無生在北邊年余,應該歷練的差不多了,是時候給這個天才兒子身上加加擔子,至於女直金國的攻略,有岳鵬舉一人足以定大局。
接下來的九十月份,朝廷和信安軍全力準備閱兵事宜,倒是如李茂所料,輕易安撫住了裁撤信安軍的傳言,但也把內閣幾位大學士折騰的不輕。
這天,天光熹微時,李茂剛起床就被孫定和何栗堵了門,何栗作為趙宋時李茂的同年,幾年來官運亨通,一路升遷到尚書左丞,如今已經是內閣大學士的備選,深得孫定的倚重,被孫定視為接班人。
作為信安軍乃至朝廷的大帳房,孫定勞心勞力,頭髮鬍子已經變的花白,看著身邊的何栗,又望了望宮門,「裴宣呢?怎麼還不來?這廝近來愈發懈怠,不想做事就請辭挪個窩。」
何栗面帶微笑,「大人錯怪了裴大人,昨天在部堂分別時,裴大人正在統計此次閱兵的花費,估計又睡在部堂內,趕過來可是不近呢!」
二人正想繼續說話的時候,一名體態婀娜的女官請二人進去,陛下李茂已經準備好了早膳。
孫定急匆匆的走在前面,進去後對李茂親手給他盛的米粥視若無睹,微微見禮道:「陛下,凌振的那筆款項,為何沒有經過內閣審核?兩百萬銀元,這個窟窿無論是戶部還是內閣,可沒有能力填補。」
李茂示意孫定先吃飯,又招呼何栗坐下,慢條斯理道:「我就知道你會來問,放心吧!撥給凌振的銀錢,不走朝廷的帳目,我私人來出。」
孫定臉色一沉,「江山社稷亦是陛下私物,難道也可授予他人?」
不怪孫定語氣沖,火氣旺,李茂說私人出錢,李茂的銀錢怎麼來的?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後還得他這個大帳房兜底兒?
李茂對孫定的不悅不以為意,笑著解釋道:「孫大人就別生氣了,真的不走公帳,完全徹底的商業運作,前些時日不是研究過股票了嗎!這次我準備把那幾個工廠的股份讓渡出去一大半……」
李茂雖然是皇帝,但正如孫定所說,天下就是他一個人的,哪有公私之分。
不過具體盤算起來,李茂個人的身家很是不菲,其中最早起家的蒸餾釀酒,肥皂香皂,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已經基本壟斷了這兩個行當。
每年給李茂積聚的銀錢最少也有百萬塊,而且在這個時代,這兩樣都是朝陽產業,前景大有可期。
折算成股份出售,哪怕售價再高也會被搶破頭,畢竟是包賺不賠的買賣,弄到手裡就是一份足以傳家的產業。
孫定得知李茂要出售酒坊和香皂工廠的股份,臉上的神色終於好看了些,因為是純商業運作,和朝廷以及信安軍牽扯不大,這筆錢他沒有置喙的立場。
這個時候,綽號鐵面孔目的裴宣顧不上君前失儀打著呵欠進來,懷裡還抱著一個大帳本。
他往常不苟言笑,昨晚到現在一直餓著肚子,下意識的朝李茂笑了笑,把帳本往桌案上一放,自己動手盛粥喝起來。
一碗黍米粥下肚,裴宣臉上的笑變成了苦笑,「陛下,各種節省的辦法都想了,這次閱兵花費最少也得二十五萬銀元,不能再少了,最好三天之內就能撥付,也好趕在十一月之前把一切置辦齊全。」
孫定不等李茂說話,把筷子往桌案上一撂,「裴宣,沒算錯?怎麼需要如此多的銀錢?初核的時候不是只要十五萬銀元就足夠嗎?多出來的十萬銀元是什麼名目?」
李茂見孫定和裴宣要掐架的節奏,晃晃手道:「公事稍後再說,嘗嘗這幾樣小菜,是諶兒從杭州府那邊帶回來的,這個橙黃蟹最是時令,吃的就是一個鮮香。」
裴宣的耿直在朝廷里出了名,見孫定動問,也沒領李茂打圓場的好意,徑直說道:「其中大部分用來平整皇城前的地面,需要鋪設上好的磚石,另外還要搭建觀禮台,至於信安軍那邊的花費,樞密院和兵部還沒有行文,估計也得幾萬銀元。」
「勞民傷財。」
孫定不客氣的說了這四個字,身側的何栗和裴宣為之色變,這已經不是進諫,而是責備李茂的不是了,畢竟提出閱兵的是李茂本人。
李茂依舊面不改色,「孫定啊!你這是要做錚臣嗎?我呢自然虛心受教,但諸位的眼光也要放長遠一些,花費的銀錢的確有點多,但投入講究一個產出,有些東西,無論是多少銀錢都買不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