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裕愣了許久才回神。
「相公不喜歡孩子？」
柳小婉一臉緊張的捏著衣角。
姜裕捏了捏柳小婉道：「娘子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孩子，何況還是我的血脈。」
「那相公為何沉默了這麼久？」
柳小婉鬆了口氣道。
姜裕笑道：「初為人父有些不知所措，仔細想想我也才十幾歲，沒想到就要當父親了。」
放在前世，姜裕現在不是在局子裡，就是在被逮捕的路上。
柳小婉摸著肚子道：「開始我和相公一樣，都有些迷茫，但事後又覺得無比高興。」
作為一個傳統女性，柳小婉最大的目標就是相夫教子。
能嫁給姜裕已是前世修來的福，如今又即將為他生養後代，柳小婉頓時覺得無比滿足。
姜裕撫摸柳小婉的小肚，打趣道：「孩兒啊孩兒，你可真是苦了為父，這段時間都不能和你娘同房。」
「相公，說這些幹什麼。」
柳小婉羞紅了臉。
事實上從醫館回來，柳小婉就一直在想要如何與姜裕說不能同房。
姜裕年輕氣盛火氣大，經常半夜拉著柳小婉做運動，但郎中又三令五聲，孕期絕不能同房，否則很可能導致小產。
沒想到柳小婉還沒開口，姜裕便以打趣的方式說出了此事。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也正因有了男歡女愛才能哺育後代，我這是在提前教育我們的孩子，娘子可不要亂想。」
姜裕扶著柳小婉坐下。
「懷孕十分辛苦，有勞娘子了，許多東西都要忌口，記得聽大夫的話。」
柳小婉聽到感動不已，但想到姜裕那「可怕」的欲望，咬牙道：「相公不如再娶一房。」
「什麼？」
姜裕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他再娶一房？
「娘子這是何意？」
柳小婉紅著臉解釋：「懷孕期間不能和相公同房，又擔心相公忍受不了，不如再娶一房讓她陪著相公，也好過讓相公去青樓。」
姜裕聽完哭笑不得，輕撫柳小婉道：「娘子多慮了，夫妻之間又不是只有男歡女愛，沒遇到娘子前十幾年都這麼過來了，區區幾個月又怎麼可能無法忍受。」
「那」
「娘子，時辰不早了，歇歇吧。」
姜裕主動鋪好床鋪，兩人隨即解衣入睡。
……
第二天一早，柳小婉身邊又多出來一個婦人。
婦人一身麻衣，膀大腰圓，努力露出和善笑容。
「少夫人，這是牛花，奉少爺安排伺候您。」
吳嬸笑著開口。
「見過少夫人。」
牛花笑著行禮。
「往後我就叫你牛嬸吧。」
「不行不行，少爺對我們有再造之恩，決不能逾越，少夫人還是叫我牛花吧。」
牛花連連搖頭。
柳小婉見此也不好多說，起身洗漱，隨後在兩人的護送下走入火鍋店。
走入後廚卻不見姜裕，柳小婉看向秦風道：「少爺去哪了？」
「回少夫人，少爺今早帶人出城了，說下午才會回來。」
秦風解釋道。
「好。」
柳小婉見此也不好多問，幫著胡勇他們處理肉菜。
……
青陽鎮外，路邊茶攤。
姜裕喬裝打扮坐著喝茶，遠處樹蔭下，宋有蓮正在和人談價，空氣中飄著淡淡酒香。
「我家老爺說了，一槲二十錢，一個子都不能少。」
宋有蓮態度堅決。
「一槲二十錢，你不如去搶！這個價就算是郡城都沒有，青陽鎮更不賣出去。」
坐在宋有蓮對面的中年人拍桌而起，眼睛卻不由自主看向酒罈。
宋有蓮不慌不忙。
「誰告訴你在青陽鎮上賣，這麼好的酒，拉到郡城賣入各大酒樓和花樓，保你賺得盆滿缽滿。」
「你說得輕巧，青陽鎮到郡城少說一天的路程，路上遭遇匪徒血本無歸，就算僥倖到了郡城，這麼多酒如何送進去？」
中年人一臉精明的盤算。
「錢掌柜不愧是開酒樓的，算起帳來無人能敵。」
宋有蓮故作嘆氣，隨後道：「我們認識也有幾個月了，看在錢掌柜誠心買酒的份上，我做主，每槲少五錢，只要十五錢。」
這種話術騙騙別人可以，但錢掌柜沒這麼好騙。
「老宋，我誠心買酒，你誠心賣酒，你我各退一步，每槲十錢，你這有多少我要多少，全部現銀，如何？」
宋有蓮皺眉，伸手喚來一人讓他去稟報姜裕。
「錢掌柜，每槲少五錢已經很多了，對半砍價我屬實做不了主，只能問問我家少爺。」
「既然你家少爺來了，不如讓我和他談，我也想看看是哪家的公子，竟能釀出如此美酒。」
錢掌柜作勢起身，卻被宋有蓮摁下。
「錢掌柜想見我家少爺有的是機會，何必急於一時。」
很快，報信之人去而復返，湊到宋有蓮耳旁小聲低語。
宋有蓮聽完點點頭。
「錢掌柜，我家少爺同意了，每槲十錢，但必須全部買下，且用現銀交付。」
「沒問題，錢不夠我馬上派人回錢莊取。」
錢掌柜滿意點頭。
宋有蓮拍手，令人將馬車上的幾大缸酒水全部搬下。
裝車前，每缸都核算過，不多不少正好八百槲。
錢掌柜懶得一一核算，直接按宋有蓮報的八百槲算帳，總共十缸，共計八千槲，每槲十錢，也就是八萬錢。
一百錢為一兩，八萬錢便是八百兩。
錢掌柜身上只帶了五百兩，他隨即取出三張百兩銀票，令人趕回城中錢莊兌換，半個小時後帶著三百兩現銀返回。
「宋掌柜，錢貨兩清。」
錢掌柜笑著送出銀子。
「錢貨兩清，祝錢掌柜大發橫財。」
宋有蓮收下銀子點頭。
目送錢掌柜駕車離開，宋有蓮才回到茶攤，將銀子全部交給姜裕。
「你留三百兩，繼續買酒繼續釀，記住，釀酒的事絕不能讓人發現，園子四周一定要確保無人。」
「少爺放心，我會安排好。」
宋有蓮收下銀子念頭。
「派去監視前掌柜的人多久發一次消息？」
「七日一次。」
「嗯，先讓他去郡城試水，倘若問題不大，你便招募一群人在郡城開店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