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趙平欲告黃豐年

  曹慶直接嚇癱了。

  嘴裡不斷呢喃,「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他們也都是跟著我那麼多年的夥計,而且還收了銀子,家人也在我的掌控之中,為什麼還要背叛我呢?莫非他們不顧家人的死活了?」

  然而黃豐年壓根聽不見他的嘀咕,重重的拍著驚堂木。

  「肅靜!肅靜!」

  「本官要宣判,大家先安靜一下。」

  衙役也都拄著水火棍,嘴裡喊著「威武。」

  好半天,激動的百姓才逐漸停止喧鬧。

  黃豐年朗聲道:「曹慶身為醫官,卻誣告趙酒官,藐視律令,按律當誅。」

  「來人,把他押入大牢,擇日問斬。」

  「曹慶家眷,男的賣身為奴,女的送入教坊司,永世為娼。」

  隨著令簽被扔下,便有衙役開始執行。

  外面的群眾拍手稱快,一陣歡呼,跟過年一樣熱鬧。

  趙平也鬆了一口氣。

  暗自感嘆,好在有田易和李賀以及彭越在旁邊坐鎮。

  不然黃豐年執意要斬了他,趙平覺得自己真有可能造反。

  最起碼也要讓李虎帶著他一起殺出去。

  如今勝訴,曹慶被判死刑,趙平打算好好感謝一番這三位。

  「三位上官,今日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要不然下官說不定就被誣告成功,砍了腦袋。」

  趙平衝著那三人拱手,「不知能否賞下官一個薄面,咱們移步到酒樓,不醉不歸?」

  「李哥,你怎麼看?」

  田易衝著李賀問。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咱家的還沒呢。」

  李賀苦笑道:「趁著還沒有關城門,咱們還是趕快回郡城吧。」

  「休息一晚,明日出發,返回京城復命。」

  這種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還是京城繁華,要什麼有什麼。

  「李哥,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想跟家人多聚幾天,恐怕不能跟你一起返京了。」

  田易歉意道。

  「隨你。」

  李賀也沒強求。

  趙平湊了過來,從懷中摸出來兩張銀票遞了過去。

  「兩位上官千里傳旨,一路辛苦,這是下官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李賀看到是價值千兩的銀票,眼睛一亮,也沒客套,直接收下了。

  田易本來想說太貴重了。

  傳個聖旨,給個十兩八兩意思一下就好。

  趙平竟然直接給了一千兩銀子,多的燙手。

  但見李賀收了,他也只能收下。

  李賀拍了拍趙平的肩膀,欣慰道:「趙酒官,你很懂事嘛。」

  「以後若是有機會進京,可以找咱家。」

  「咱家別的不敢保證,帶著你熟悉一下京城還是沒問題的。」

  「多謝上官。」

  趙平躬身道謝。

  心中卻相當不屑。

  進京?

  進個屁的京。

  那裡是全國的權利和政治中心,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比比皆是,趙平才不喜歡那種氛圍呢。

  待在雲安縣這種小縣城,當一個富家翁不好嗎?

  真要去,也是自己實力足夠。

  挺直腰杆過去。

  出了公堂,趙平故意落後兩步,趁機小聲的問田富海,「田老爺,我能告黃豐年嗎?」

  「你要告他?」

  田富海吃驚不小。

  民告官,要先打三十大板。

  就趙平那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嗎?

  「為什麼啊?」

  田富海反問道。

  「這次看似曹慶要狀告我,可沒有黃豐年的默許,單憑曹慶一個人根本就翻不起什麼浪花。」

  趙平冷冷道:「他黃豐年要置我於死地,我怎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有證據嗎?」

  田富海問。

  「沒有他誣陷我的證據。」

  趙平說:「但之前他跟麻九聯合,貪墨銀子的證據我有。」

  「殺了麻九之後,我從他身上搞到了很多信件,上面還有黃豐年的親筆簽名畫押。」

  「麻九已死,死無對證。」

  田富海嘆息一聲,「若是沒有別的證據,只能先忍著。」

  「現在告他,勝了,萬事大吉。」

  「可一旦失敗,你就徹底得罪他,並且撕破了臉。」

  「如今你是品酒官,黃豐年奈何不得你,但他捏死你身邊的人卻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我知道了。」

  趙平點點頭,把這股子仇恨壓在心底。

  等以後找到機會,必須要弄死黃豐年。

  自己為雲安縣做了那麼大的貢獻,他都能過河拆橋,差點整死自己,這種狗官絕對不能留。

  「趙酒官,你怎麼跑後面去了?」

  彭越想找趙平說話,發現他落到後面,招手讓他上前。

  「趙酒官,你釀的那個相思酒還有嗎?」

  「本官打算購置幾壇。」

  「郡守大人,你想喝酒說一聲就行,下官馬上命人去郡城給你們送一些過去,哪裡需要購買。」

  趙平笑著說。

  若能通過相思酒攀上郡守這種一方大佬,趙平送他百壇都不帶皺眉的。

  「哈哈哈,趙酒官有心了。」

  彭越大笑起來,「不過本官是朝廷命官,豈能貪占老百姓的便宜?」

  「什麼價格你說個數,本官支付銀子就是。」

  「彭郡守,相思酒五千兩銀子一壇。」

  田富海在旁邊說:「而且數量非常少,你想一次性購買幾罈子,恐怕趙酒官還真拿不出來。」

  「多少?」

  彭越被震驚住了。

  「五千兩。」

  田富海說:「這可是徐酒官親自定的價格。」

  「而且徐酒官說了,這個價格只是在我們東海郡,運送到京城,絕對能翻倍。」

  嘶!

  彭越倒吸了一口涼氣。

  再也不敢說購置幾罈子的話了。

  雖然他也有些家底,可那都是留著上下打點所用。

  花五千兩銀子買酒,他還真捨不得。

  趙平也看出來了,但他並沒有說話,而是記在了心中。

  田富海繼續道:「彭郡守,我家倒是還剩下半罈子相思酒,不如今晚你跟李公公去我家用膳?」

  「這個……」

  彭越做不了主,只能看向李賀。

  田易搶先道:「李哥,東海郡是我家,我在這裡也算是半個東道主。」

  「還望李哥賞光,今晚在田府下榻?」

  「哈哈哈,有什麼賞光不賞光的。」

  李賀說:「咱家來到你的老家,自然要吃你的喝你的,絕不跟你客氣。」

  「哈哈哈。」

  幾人都大笑了起來,彭越尷尬的神色也恢復如常,跟著他們一起笑。

  也沒人再理會趙平,他們上馬離開。

  趙平也樂得清閒,帶著李虎打算返回西坪村。

  剛出縣城,就被人攔住了。

  趙平還認識,正是之前在公堂指認曹慶的小九等人,就連藥鼎的那個掌柜的也在。

  這些人徑直的跪在前面,不斷磕頭。

  「趙先生,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反了曹慶,還請趙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把解藥給我們吧。」

  「解藥?」

  趙平疑惑道:「什麼解藥?」

  「趙先生,你的人給我們服用了七日斷腸散,你可不能不認啊。」

  小九等人再次磕頭懇求。

  「什麼七日斷腸散?」

  趙平更加懵圈,以為這是武俠小說啊?

  「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能不能詳細講講?真是我的緣故,看在你們幫我指認曹慶的份上,能幫我儘量幫你們。」

  「師父,這是我們做的。」

  就在這個時候,雲滿從後面走了過來。

  他身後還跟著一些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這些人看到跪在地上的小九等人立刻就沖了上去。

  「爹,娘,妹子,哥,嫂子,你,你們,你們怎麼都被放回來了?」

  「是這位恩公救了我們。」

  那些人哭著說。

  並且指著雲滿,滿是感激。

  「雲滿,這是怎麼回事?」

  趙平也有些看不明白,問道。

  「師父,你被衙役帶走之後,夏隊長就讓我和牧雲去曹家……」

  雲滿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他跟劉牧雲負責控制曹家的家眷,威脅曹慶,讓他收回狀紙。

  結果卻沒有見到曹家之人。

  倒是見到了夏治學。

  夏治學就帶著雲滿去救小九等人的家人。

  並且給藥鼎鋪子掌柜的餵了藥,告訴他是七日斷腸散,讓他揭發曹慶誣陷趙平的真相。

  同時讓劉牧雲回西坪村,帶著夏泉守在後山,活捉小九他們。

  也給他們餵七日斷腸散,讓他們在公堂上指認曹慶。

  怪不得小九他們最後反了曹慶,敢情都是夏治學的功勞啊。

  趙平感嘆一聲,問道:「治學哥呢?」

  「治學叔說了,曹慶雖然倒了,可還有黃豐年呢。」

  雲滿解釋道:「曹慶狀告你,肯定有黃豐年的授意,所以治學叔留在縣城,監視著黃豐年的一舉一動。」

  「做的不錯。」

  趙平拍了拍雲滿的肩膀欣慰道。

  對自己重起夏治學的決定更加滿意。

  今日若沒有夏治學出手,將會是什麼局面誰也不敢保證。

  然後才衝著那些人說:「剛剛我問了,沒有什麼七日斷腸散,他給你們服用的不過是一些草藥丸子,對身體無害。」

  「真的嗎?」

  小九等人問。

  啪!

  他們的家人就對著他們的腦袋拍了一巴掌。

  呵斥道:「趙先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他騙我們幹什麼?」

  「若不是有趙先生在,我們恐怕早就被曹慶那個癟犢子給打死了,如今趙先生的人救了我們的性命,哪怕真的讓你們去死,你們也應該遵從。」

  「是,是,是,孩兒知錯。」

  小九等人紅著臉道。

  再次衝著趙平磕頭道謝,說了很多拜年的話。

  趙平急著回西坪村,也沒跟他們多客套,應付了幾句就帶著雲滿離開。

  然而走沒多遠,又碰到了人。

  而且還是大部隊。

  黑壓壓一片,一眼望不到頭。

  再加上天色也暗了下來,根本分不清是敵是友。

  該不會遇到土匪了吧?

  趙平心驚不已。

  還是雲滿眼睛好使,指著前面驚喜道:「師父,是夏隊長,還有師娘,小師娘,李叔,甚至連夏季村長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