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呢?」
雙方人手打了足足有一刻鐘了,愣是沒有等來援軍。
可彼此人手都有很大的損傷。
雖然石陵那邊的戰鬥力比較猛,可架不住對方人多啊。
一番比拼下來,單單死掉的將士就有數以千計。
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
等不來援軍,兩方人手自己都懶得再戰。
幾乎形成了默契,邊打邊退。
到最後只剩下吶喊,罵陣,卻不真正的出手。
哪怕胡廣和石陵不斷在後面催促,仍舊沒有一點用處。
索性,兩人也住口了。
等援軍吧。
結果,左等,援軍不來,右等,援軍還不來。
倒是斥候過來匯報了。
說援軍在埋鍋造飯,炊煙都升起來了。
「草!」
胡廣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本官帶著人在這邊打生打死,援軍倒好,竟然在埋鍋造飯,難道不清楚這邊的戰況嗎?」
「就不能先替本官解圍,等滅了石陵他們再慶功嗎?」
「哼!」
「等著吧。」
「待本官得勝,回荊州之後,定要讓這幫子援軍好看。」
「胡州牧,你是不是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啊?」
白三苦笑道:「那壓根就不是我們的援軍,就算咱們得勝,想要懲罰他們,恐怕也辦不到啊。」
「哦,對,那不是我們的援軍。」
胡廣恍然,跟著又驚喜道:「這麼看來,也並非石陵他們的援軍了?」
「太好了。」
「只要不是對方的援軍,咱們就能憑藉人數的優勢,把對方拿下。」
「白三,讓將士們先休息一陣,然後再次衝上去。」
「爭取一鼓作氣,拿下對方。」
「胡州牧,你就不怕援軍在漁翁得利嗎?」
白三提醒道:「他們此時埋鍋造飯,吃的酒足飯飽,待我們兩方打的兩敗俱傷之時衝出來,定能把我們兩方人手都一網打盡啊。」
「他們敢!」
胡廣瞪眼。
可跟著就有些不安的問,「那該怎麼辦?」
「萬一他們真抱著這種想法,咱們豈不是凶多吉少?」
「所以此時不宜大動干戈,當保存實力。」
白三建議道:「一旦他們對我們動手,咱們就能以絕對的優勢戰勝他們。」
「另外,還可以聯合石陵他們。」
「反正現在援軍人手比較少,咱們兩方各派出一部分兵力,聯合起來,必能把他們全部滅殺。」
「除掉這些不確定性的援軍,咱們也能安安穩穩的繼續作戰。」
「他會跟咱們聯合?」
胡廣弱弱的問。
「不清楚。」
白三搖頭,「但老夫願意當這個說客,希望能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石陵,讓他派兵跟我們兵合一處,共同對付援軍。」
「好,你且去吧。」
胡廣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
白三老臉一紅。
早知道就不這麼說了。
竟真被派出去了。
就不能謙讓一二嗎?
再說,我是師爺啊。
真出了問題,你以後碰到事情還找誰商討啊?
可海口已經誇了,就算再難,就算有危險,哪怕是用命,也要把它填平。
另外一邊,石陵也是緊鎖眉頭。
援軍埋鍋造飯是幾個意思啊?
莫非想要漁翁得利?
想的倒是美啊。
既如此,我就先把這小股的援軍給幹掉,然後再老老實實的對付胡廣他們。
只是……
石陵也有一個擔憂。
若對方趁著自己這邊抽調人手,虛弱之際出手的話,自己豈不是要敗退?
要不要派個人過去跟他們商量一下呢?
也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士兵過來匯報,說敵營有使者前來議和。
議和?
石陵傲氣道:「放他們進來,本將軍倒是要看看他們將如何議和?又有什麼資格議和?」
不多久,白三就被帶過來了。
孤身一人前往敵營,哪怕他自詡有勇有謀,此時也不由得冒了一身的虛汗。
好在石陵還算講義氣,遵循兩方交戰不斬來使的準則。
不但沒有當即斬殺他,反而還賜座。
白三平穩心緒之後,就說出了來意。
兩人一拍即合。
石陵這邊因為人手較少,派兩千人前往。
胡廣那邊人數較多,派四千人過去。
合兵六千。
足夠把三千援軍幹掉了。
「報!」
田柔那邊,飯才做好,就接到了匯報,說兩方人手聯合在一起,集六千人前來剿滅他們。
「呵呵,果真是沉不住氣啊。」
田柔冷笑一聲,「這才剛開始,就打我們的主意。」
「那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逃。」
逃?
不是說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嗎?
怎麼就逃了呢?
但田柔第一個轉身逃跑,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急忙跟隨。
反正他們又不是什么正規軍,也沒有什麼軍紀。
只要跟著仙子,就不會錯。
「跑了?」
兩方人手各自有一個帶隊之人,見狀,彼此對視一眼,忍不住道:「咱們要怎麼辦?」
「追嗎?」
「追什麼追?」
「咱們還在打仗的好不好?」
「咱們追過去了,誰來打仗……不對啊,咱們追過去,豈不是能免於一死?」
兩個領隊之人眼睛越說越亮,越覺得如此可為。
那就……追!
「等等,追也要吃飽飯吧。」
「正好這裡已經做好了飯菜,咱們先飽餐一頓,吃飽喝足,再追的話,也追的更快。」
「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咱們開飯。」
田柔他們做的飯菜很多,雖然都是簡單的糙米飯,雜麵饅頭。
但在戰場上,這就是美食。
就著水,吃的賊香。
……
「夏將軍,有一支隊伍在向著我們申城進發。」
城樓上,有士兵向著夏泉匯報。
「在哪邊?」
「城東。」
那人說:「是繞道而行,現在正向咱們的正門前行。」
「要不要打?」
「不打,把他們系上來吧。」
夏泉說,還順帶著解釋道:「此時前方的戰場上有兩方人手,一方是胡廣,一方是石陵。」
「胡廣在南,石陵在北。」
「看石陵那架勢,是打算把胡廣等人滅掉,以此來向陛下表明忠心。」
「代表的是咱們自己人。」
「他們若派人前來,沒必要繞道。」
「而胡廣已經跟我們打過照面了,已經被打上叛軍的烙印,想要扭轉,就只能把石陵他們滅掉,以證清白。」
「現在打了那麼久,互有傷亡,誰也滅不掉誰。」
「所以那一百人小隊可能是胡廣派過來的求援之人。」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是援軍。」
「咱們等了這麼長時間,也不見援軍加入,很明顯,援軍不屬於他們兩方的勢力。」
「所以,需要把他們系上來,咱們也好打探一二。」
「是。」
那人應了一聲,就跑過去吩咐。
沒過多久,曲三等人就被人家五花大綁的帶到夏泉面前。
此時的夏泉仍舊穿著盔甲,連臉都被罩了起來,僅僅能看出來人高馬大,看不清具體長相。
曲三默默記在心中。
待回去後,也好向仙子復命。
「你是誰?為何要來申城?還攜帶著兵器,是想偷襲我們申城嗎?」
夏泉冷厲的質問。
嗯?
曲三抬眼,驚訝的看了一眼夏泉。
這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自己就帶了百人,能偷襲申城?
送命還差不多。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們是揚州丐幫之人。」
「聽說陛下被困在豫州,所以特地趕到豫州救駕。」
嗯?
這次輪到夏泉驚住了。
陛下被困豫州,這則消息傳到丐幫耳中他相信,畢竟就是陛下有意而為之,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他被困豫州。
好抽身趕往京城,處理京城的危機。
同時,也是想用李延為誘餌,吸引那些欲行刺他的人,讓他們全部葬身在豫州。
現在倒好,乞丐都來豫州了。
還打著救駕的名義。
他們才多少人?
滿打滿算才三千出頭吧,有什麼資格去救駕?
再說,你們在大未王朝都淪落為乞丐了,竟然還想著救駕,不把陛下的祖墳刨出來就算燒高香了。
所以這人有問題。
夏泉黑著臉道:「既然你們不願意說實話,那就永遠不要開口了。」
「來人,把他們的腦袋砍了,懸掛在城門口。」
「啊?!」
曲三快被嚇哭了。
自己說的都是實情啊,為何還要砍自己呢?
該怎麼辦?
有了。
仙子交代過,出了意外,報西坪村的名號,報他的名字。
所以曲三急忙道:「我們是西坪村之人,我們的幫主叫仙子,不對,是叫田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