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先生,大捷

  柳定北來的很快。

  面見陛下,得知消息後,他頓時就變成了苦瓜臉。

  但有些話必須要說,不然那就是他的責任。

  便朗聲道:「陛下,臣也想剿匪,可咱們有軍糧嗎?」

  「若是糧草足夠,臣親自帶兵,保證讓整個大未王朝境內再無土匪橫行。」

  「這……」

  陳玄被噎住了。

  大未王朝雖然每年的稅收不少,足足有幾千萬石糧食。

  可他是主戰派。

  那些錢糧往往都運送到邊關將士手中,讓他們毫無後顧之憂的抵禦外敵。

  自己所留甚少,堪堪夠日常開支。

  也正因此,他才迫切的希望內帑充盈。

  李延知道這些事情,小聲的提醒道:「陛下,如今正值稅收之際,再過些時日,各地的賦稅就會匯聚到京城。」

  「那會咱們就有了足夠的糧草支持鎮北將軍剿匪了。」

  支持個屁!

  陳玄在心中反駁了一句。

  賦稅都要送到邊關將士手中,讓他們吃飽穿暖,否則的話,人家憑什麼背井離鄉幫你守衛邊關啊?

  那是一丁點都不能剋扣。

  但這話陳玄沒有明言,而是順勢道:「既如此,那朕就再等些時日。」

  不過匪寇的事情必須解決。

  就算沒有賦稅,也必須要蕩平匪寇,方能還老百姓安穩太平的生活。

  沉吟一二,陳玄又衝著柳定北問道:「鎮北將軍,你是大將軍,能夠告訴朕,沒有糧草的情況下,該如何剿匪?」

  「這個臣做不到。」

  柳定北無語道:「將士們不吃飽喝足,哪裡體力剿匪?」

  「根本就不等走到土匪的山頭,就餓暈過去了。」

  「陛下,臣倒有一計,可以不用朝廷出糧草,便能成功剿匪。」

  許純此時站出來道。

  「何計?」

  陳玄催促道:「快說來聽聽。」

  「陛下,據臣所知,土匪往往都是禍害鄉里的存在。」

  許純說:「主要打劫的對象就是老百姓和富商,剿匪對他們最有利。」

  「若是讓他們拿出來一點錢糧,想來他們也非常樂意。」

  「咱們可以把剿匪的任務分派到地方上去,讓州牧,郡守,縣令跟當地治下的官吏聯合一起,組織剿匪隊伍出兵剿匪。」

  「糧草就由當地的老百姓和富商來湊。」

  「如此,不但能平定了匪患,還免去了糧草的困擾,何樂而不為呢?」

  「不可!」

  陳玄還沒開口呢,柳定北就皺起了眉頭。

  「如今賦稅已經相當繁重,老百姓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哪還有多餘的錢糧來繳納剿匪的稅務?」

  「這是在逼著老百姓造反啊。」

  「胡說!」

  許純頓時就不幹了,「鎮北將軍,你休要危言聳聽。」

  「邊關的老百姓苦,那是因為你麾下的將士沒能守住邊關,導致外地入侵,禍害了老百姓的生活。」

  「而內地,百姓安居樂業,四海昇平,何來朝不保夕之說?」

  「就是。」

  諸葛元朗也跟著附和道:「近來臣收到很多詩詞歌賦,無不在稱讚陛下,是千古明君。」

  「若是民不聊生,那些文人墨客還不把我們朝廷罵個狗血淋頭嗎?」

  蘇文成也跟著說:「鎮北將軍,你要知道,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老百姓是陛下的老百姓。」

  「陛下管著他們吃,管著他們穿。」

  「如今需要他們拿出來一點錢糧幫忙剿匪,同樣也是在照顧他們的安危。」

  「他們為何要造反?」

  「還是你在以己度人,想要造反?」

  柳定北不善言辭,根本就抵擋不住三人的合力圍擊,只能以武力解決。

  捋胳膊挽袖子,他就要在御書房動手。

  「夠了!」

  陳玄一拍桌子,大聲呵斥,「這裡是朕的御書房,你們要打架,滾出去打,別礙著朕的眼。」

  見皇上發怒,四人也不敢再言語。

  陳玄語氣緩和一些,接著道:「土匪竟然連朕賑災的錢糧都敢打劫,必須除掉。」

  「就依許愛卿所言,由地方組織剿匪的兵力,從當地老百姓和富商手中徵調糧草。」

  「你們都退下吧。」

  把人都打發走,陳玄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忍不住沖身邊的李延道:「你說徐酒官攜帶那麼多銀子回東海郡,會不會被土匪打劫啊?」

  啊?

  這……

  李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啊。

  「應該不會。」

  陳玄又自答道:「徐酒官攜帶相思酒回京,路途那麼遙遠,都沒見土匪打劫他。」

  「卻偏偏打劫了朕賑災的錢糧,這是何故呢?」

  「還是徐酒官有什麼抵禦土匪的妙招?」

  「傳他來覲見,朕要好好問問他。」

  「回陛下,徐酒官已經回東海郡了。」

  李延小聲的提醒道。

  「哦,對。」

  陳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都怪這群沒什麼能耐的大臣,一個個竟知道給朕找事情,卻從來不為朕分憂。」

  「還是徐酒官好,被貶到東海郡雲安縣,竟還想著幫朕充盈內帑。」

  「等他的任期滿,朕一定要提拔他為內閣大學士。」

  「誰再敢阻攔,朕砍了他的狗頭。」

  果真!

  還是徐酒官親。

  李延在心中暗自嘀咕,以後千萬不能得罪徐酒官。

  哪怕徐酒官罵他娘,他也要笑臉相迎。

  對了,乾兒子要去雲安縣傳旨,必須要好好交代他一聲,讓他多跟徐酒官親近親近。

  李延也在心中打起了算盤。

  ……

  趙平仍舊沉浸在製作香皂的快樂當中。

  徐天華說了,這玩意能賣一千兩銀子一塊。

  一鍋能熬製出來三十塊,那就是三萬兩銀子啊。

  一天能熬製四鍋,十二萬兩銀子。

  而且香皂沒有什麼成本,勞力又是他們自己,等於說淨賺。

  他要趕在徐天華回京之前多製作一些出來,到時候柳夢茹練兵的軍費就不愁了。

  當然,趙平也沒有忘記霜糖。

  這東西雖沒有香皂賺錢,但一斤也能賣一千兩銀子,也是非常可觀的。

  而且他採用的就是黃泥脫色法,工序十分簡單,也算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反正就是加大力度生產,然後由徐天華帶去京城宰那些狗大戶。

  臨近晚飯的時候,柳夢茹才起床。

  梳洗完畢,她看到忙碌的一家三口,也加入了陣營,變成了忙碌的一家四口。

  不過柳夢茹恢復記憶,思考的事情已經不再局限於鄉野村婦了。

  不再想著家裡還有沒有下頓飯的口糧?地里的莊稼長勢如何?而更多的則是戰事。

  所以她趁機問,「相公,剿匪的情況如何了?」

  「我不知道。」

  趙平說:「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什麼?」

  柳夢茹直接就瞪眼了。

  「這麼說你一天的時間都在幹這些?根本就沒有關注戰事?」

  「沒有啊。」

  趙平理所當然道:「這些比戰事重要多了。」

  「剿匪失敗,咱們還能重整旗鼓,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剿匪。」

  「然而這些東西能幫我們賺很多銀子,有了銀子,咱們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柳夢茹也清楚這個。

  大軍出征,糧草先行。

  若沒有足夠的糧草,想出征都難。

  但仍舊有些氣不過,「那你也總不能不管不問吧?」

  「萬一有一方失利,你也能及時做出調整啊?」

  「沒有萬一。」

  趙平搖搖頭說:「咱們現在可用之人太少,必須要自己培養。」

  「如何培養呢?」

  「那就要讓他們多去經歷事情。」

  「剿匪就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完全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做,就能看出來誰是將才?誰是帥才?誰是謀士?誰是逃兵?」

  「以後咱們在分派任務的時候,也能根據他們的特性來進行,免得讓他們做不擅長的事情,反而適得其反。」

  柳夢茹被勸服了。

  相公說的不錯,他們的人手都是從西坪村和夏村拉起來的,基本就是老百姓,沒有任何戰鬥經驗。

  即便相公教了他們一些兵法,可也需要實戰經驗。

  相公這是在幫她練兵啊。

  就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柳夢茹暗暗在心中嘆息。

  也就在這個時候,夏治學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人還沒到,聲音便已經傳了進來。

  「捷報!先生,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