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大刀向鬼子的頭上砍去

  第574章 大刀向鬼子的頭上砍去

  發起戰爭很容易,隨便找個藉口,你想打馬上就能打起來,但是要結束戰鬥,那就不容易了。

  別說失敗者,就是勝利者想要結束戰爭,都需要時機。

  松平定信搭上自己的兒子,是想要給這場他堅持發起的戰鬥,打一針強心劑。

  但很可惜,現實無情的給了他一耳光,因為這不是強心劑,倒很像是在火上澆了一桶油。

  渡河的京營立威軍以浙江兵為主,主力是當年杭州光復戰中狂暴的百姓,混搭一些大虞朝成立後,從浙東處州、溫州、台州招募。以及著名的戚家軍來源,金花府義烏、東陽兩縣良家子為主。

  江南百姓不是不能打,而是生活水平太好而太惜命,不肯拼死作戰,且書讀得多了,總是會在身上積累一些知識帶來的清澈愚蠢。

  這種書生一般都不能打,但要是他們遇到一個合適的環境。

  比如有人能用理想、責任與紀律把他們組織起來,且作戰技能不是必須要童子功之後,書生的戰鬥力,又是相當恐怖的。

  而現在的大虞朝,不但達到了書生武德爆炸的條件,還有另一個有利的條件。

  那就是自大虞朝光復江南的這八年中,許多七八歲的孩童,不但有機會成為書生兵,還有機會從小練習殺人技。

  他們是看著大虞朝重塑漢人雄風,看著新的洪武大帝從南到北,驅逐虜,光復河山的同時,又打下了一個亘古大帝國的。

  所以,他們異常自信,對皇帝相當崇拜,對用刀劍丈量未來,極為熱衷。

  這種人,在以前朝代的出現的時候,直接就會被視為皇朝的根基,比如漢唐的良家子。

  良家子這個詞,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那種在蘇淞大型鋼鐵廠、紡織廠打工的牛馬工人,給人當佃戶的茶農、桑農們,可是沒資格當良家子的。

  大虞朝的良家子是在江南之地,莫子布復興山河後,湧現出來的一批中產階級。

  這種中產階級也不是後世那種完全不占有生產資料的概念中產階級,而是實實在在有產業的,真正掌握生產資料的階級。

  比如在立威軍中,大部分士兵家中要麼有二三百畝地,要麼有開辦了各種廠子,要麼有四五條船搞貨運。

  而他們從小就接受了系統性的良好教育,大多從小學就有軍事教官對他們進行系統化的訓練。

  七八歲就開始訓練隊列,十二三歲就開始喊著為了皇帝前進,十五六歲三人刺刀術,就基本練習的堪稱純熟。

  這種良家子組成的軍隊,戰鬥技能高超,紀律相對嚴明,配合度高,意志力頑強,是最好的士兵。

  歷史上幾十年後出現的拿破崙老近衛,實際上就是主要由這種掌握了一定生產資料的法國中農家庭良家子組成。

  他們跟隨拿皇帝,把由英國的牛馬工人,俄國的半牲口農奴,德意志的破產佃戶們組成的反法同盟軍,打的哭爹喊娘的。

  最後法國打不過下去,拿破崙復辟之後法軍戰鬥力明顯下降,也是因為法國的良家子幾乎消耗的差不多了。

  更離譜的是,目前正在發動集體衝鋒的倭國武士軍,實際上也是一種掌握了少量生產資料的良家子。

  只不過以倭國的窮困,他們完全無法跟立威軍的良家子對比。

  要知道,立威軍士兵家庭所擁有的,那可是江南地區的二三百畝地啊!

  哪怕就是在溫州和處州,也因為水運還算便利又接近長三角和寧波,產出的農作物相當值錢,因此土地效益很高。

  如果按倭國的石高來算,二百畝江南土地產出效益,至少在八百石以上也就是說,現在的戰鬥,是倭國三十石到一百石知行的武土,在跟中華八百到兩千石收入的資產階級在對打,結果可想而知。

  山坡上的立威軍列五重陣,從上而下橫排而立,衣甲鮮明,火炮夾雜其中,占盡了優勢。

  「轟!」雷鳴般的火聲不斷打響,在敵人抵近到七八十米的後,立威軍的良家子還能打出齊射。

  而每一次齊射,都有大量發動豬突衝鋒的武士被打倒在地上,慘叫聲甚至能跟火聲相比。

  「咚!咚!」山坡上的二十門野戰炮,也居高臨下把巨大的實心彈打了下去,一打就是一個血槽,打的山坡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血肉。

  「第三十一,第三十四連,上刺刀!」毛祥生聽到團千總的命令,立刻第一個把刺刀裝上。

  「一輪齊射,然後猛衝,二十步暫停一下讓擲彈兵投彈,爆炸聲落地,

  你們就給我衝上去,把倭人打到山坡下,讓他們屁滾尿流!」

  團千總浙江衢州江山縣人林天彪高大威武,極有威勢,他看著毛祥生,

  揮手讓毛祥生把刺刀卸下來。

  「黃毛,你是軍門特意從鎮軍中要來的,說你是射鵰手,那你就給老子站到那塊石頭上去,把倭人中的軍官全部給我打死!」

  毛祥生的頭髮有點偏黃,所以有個黃毛的外號。

  安排完了毛祥生,團千總林天彪看著另一個壯漢,同樣是浙江衢州江山縣人的三十四連百總黃瑞。

  歷史上林天彪是乾隆三十六年(1771)的武狀元,黃瑞是乾隆四十五年(1780)的武狀元,兩人不但是鄉黨,還沾親帶故。

  「黃錫符,我把黃毛的三十一連也給你,你就是死在這,也不能給我們衢州人丟臉,明白嗎?」

  黃瑞聽完,血灌瞳仁,他一把就將手裡的燧發槍扔到地上,隨後拿起一把鬼頭大刀,將刀把上的紅纓纏到了手腕上。

  「江山縣的,拿刀上,讓這些倭人看看,什麼寄吧武士刀,只配用來給他們失敗後切腹!」

  黃瑞吼完,松平定貞率領的武士精銳就已經距離他們只有三四十米了。

  倭國武士畢竟多,三萬多人呢,從三面進攻,十個打一個,所以哪怕立威軍槍炮犀利,他們還是沖了上來。

  「喲西,繼續前進,馬上就要開始肉搏了,讓唐人嘗嘗武士刀的厲害!

  松平定貞抬頭一看,甚至已經能勉強看到那些穿著紅色鴛鴦戰袍的唐軍樣貌了。

  他心裡非常高興,因為唐軍的槍炮讓武士們吃夠了苦頭,幾百米的路,

  幾乎是用屍骨堆積起來的。

  現在終於能靠近了,雙方的武器終於沒有代差,武士們可以用刀劍教訓唐軍了。

  「轟!」齊射的火聲再次響起,前面的武士們再次倒下了十幾人,松平定貞緊張的把下嘴唇皮都給咬破了。

  「殺給給!」煙霧還沒散去,前排僥倖沒死的武士們大聲吶喊了起來。

  他們摸透了唐軍火齊射的套路,射完之後,立刻就是衝鋒的時候,而少量的倭國火繩槍手也開始在後面點射,

  但就在此時,鋪天蓋地的炸彈,從山坡上雨點般的掉落了下來,劇烈的爆炸,頓時把幕府軍的衝鋒勢頭,給打的一頓。

  而頓了一下之後,震天的呼嘯,自山坡上隨著身影俯衝而下,黃瑞手提鬼頭大刀,一手握著刀把,一手握著紅纓,第一個衝進了幕府軍中。

  當先一個矮小武士拿看跟他身高差不多的十文字長槍,對看黃瑞的腹部捅了過來。

  黃瑞大吼一聲,手中大刀猛地一磕,武士的長槍,立刻就偏了。

  這要是沒有被火齊射,也沒被炸彈猛轟,這種十文字長槍組成的長矛森林,黃瑞不可能沖的進來。

  但只可惜,幕府軍最前排的長槍手已經被炸的暈頭轉向的了,無法形成合力,是以極為驍勇的黃瑞輕輕一磕,立刻就衝進了幕府軍的長槍陣中。

  長刀橫掃,寒光伴著鮮血,長槍武士的頭顱,幾乎在他長槍被磕偏的同時,飛上了半空。

  隨後黃瑞以手馭刀,對著周圍的武士連斬三刀。

  一個匆匆趕來,穿著劣質竹甲的肚皮,被劃開了巨大的口子,鮮血伴著食糜,庫嘰一聲涌了出來。

  第二把武士刀見狀,喊叫著捅了過來,黃瑞避都不避,挺起胸膛硬吃了這一刀。

  叮噹一聲,所謂的這派那派,這名刀那名刀,在南通州產的精鋼一體甲上,如同毫無用處的廢鐵,應聲折斷。

  武士由於捅的太用力,反而雙手在高度緊張中一陣酸痛,竟然有些抽筋了。

  黃瑞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鬼頭大刀自下往上一撩,武士慘叫一聲,褲襠被劃破,兩個鈴鐺從破損的包裹中掉了出來,

  緊接著,長刀輕易劃破了他的肚皮,幾乎來了個開腸破肚。

  瞬間連殺三人,黃瑞愈發順手,他怒吼一聲,嚇得第四個衝過來的武土驚恐的一抖。

  囊那間,大刀被黃瑞舉過頭頂,帶著千鈞之力,猛劈了下。

  武士慘叫一聲,皮胄立刻被砍為兩段,臉頰骨直接被剁碎凹了進去,胸口的所謂具足甲,輕易被精鋼大刀破開。

  黃瑞殘忍的一攪,武士嘴角溢出一股鮮血,整個肺部,都已經完全糜爛「萬歲!萬歲!萬歲!」山呼海嘯的萬歲衝鋒之聲,在各處響起。

  紅色的立威軍士兵猛衝進黑色的幕府軍中,如同火山熔岩淹沒大地,各處的武士只能絕望的抵抗甚至是轉身就跑。

  在火器上,他們完全被拉開了代差,但實際上冷兵器也一樣,中華的鋼和倭國的鋼,完全就不是一個玩意。

  松平定貞傻眼了,他看著自己的軍隊兵敗如山倒,剛剛用血肉在火與火炮中衝出來的幾十米路程,很快就被紅色的人流打了回來。

  那些唐人往往要比武士們高一個頭,他們舉著大刀,跟成人打小孩子一樣輕鬆,一刀一個,一刀一個。

  松平定貞甚至看見了一個穿著鐵甲的壯漢,徑直撲入人群中,瞬間就砍殺了三四人。

  「山田,快,狙殺此寇!」

  心裡已經破防的松平定貞忽的一下站了起來,在御三卿之一田安德川家和白河藩的家紋下,松平定貞急速揮手指揮看。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毛祥生毫不猶豫扣響了扳機,三百一十米,砰的一聲,松平定貞腦袋猛的一甩,額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若殿樣,若殿樣!」他身邊武士山田被嚇得大聲豪叫了起來。

  松平定貞的養父松平定信不但出自德川家御三卿,是幕府的若年寄,同時還是白河藩的藩主,所以松平定貞也能稱為若殿樣。

  只可惜,這個所謂的高貴身份救不了他了,三百一十米上,米涅彈的威力已經不大,只可惜他被打中的是額頭。

  雖然顱骨只是快被洞穿,但巨大的動力,徹底把松平定貞頸椎給折斷了,就算不死也是終身癱瘓。

  而此時,正在豪叫的山田也突然渾身一抖,毛祥生的第二法米涅彈也準確擊中了他。

  看到山田倒下,另一個武士竟然不是趕緊跑,而是驚恐的四處張望,

  何人,何人在放?」

  原來這個傢伙的認知中,就沒有三百米上下還能準確命中的火,他還以為是周圍的自己人在胡亂開槍。

  結果,就在他四處張望質問的時候,毛祥生第三槍到了,這個武士背後中槍,米涅彈直接在他身體裡旋轉著鑽出了一個大血洞。

  可憐的傢伙,到死都不知道誰殺了他,而且他還特別的倒霉,撲倒之時,直接把松平定貞的白河藩大旗給推倒了。

  這下,那真是神仙也難救了,負責這面山坡進攻的幕府軍,軍心士氣直接崩散,絕大部分人都只剩下了逃跑。

  「次郎!」松平定信看著自己白河藩的家紋倒地,瞬間失聲大喊了起來。

  雖然是養子,但這可是他拿到白河藩繼承權的條件之一啊!

  「為了陛下,為了帝國,前進!」一聲聲充滿自然的怒吼傳來。

  松平定信驚恐的看去,倒不是山上的唐軍殺到了他跟前,而是在不遠處,淀川上下上千米的河畔,大量的唐軍已經登岸過來了。

  這..這還不如死山上的唐軍殺過來了呢。

  原來,這些唐軍是故意慢騰騰架橋的,而實際上,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大量船隻,要過河只需要用幾艘船作為固定在河中的船,再於船之間搭起木板等物品,完全就可以過橋了。

  「殿樣,撤軍吧,我們是無法在野戰中戰勝唐軍的。」

  身邊的將領們不停的勸說著,因為松平定信三萬人圍著唐人三千打,雖然唐人有地利和槍炮的優勢,但戰鬥的結果,還是太慘了。

  三萬精選的武土,打了大半天,連一塊唐人的陣地都沒占領。

  而且這還不是武士們不英勇,而是真的打不過,從裝備到訓練,甚至到身體素質,都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次郎!」松平定信又慘叫了一聲,眼淚哇哇的往下掉,而周圍的將領則不管了,架起松平定信,搶在渡河唐軍還沒展開之前,灰溜溜的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