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齊雲察覺到段罡的異樣，扭頭看了過來。
「嗯嗯……」段罡伸了伸脖子，嘴被堵著，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嗯嗯聲。
齊雲伸手，把他嘴上的綁帶鬆了松，又把他嘴裡塞著的布團取出。
「南宮雪，她她還活著，我看到她眼睛動了！」段罡聲音中透著急切。
「她動就動，跟你有什麼關係？」齊雲挑眉。
「她要是真醒了，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段罡狠聲道。
齊雲笑了：「那不正合你意？你不是吵著要讓我不得好死嗎？」
段罡顧不得齊雲的諷刺，急道：「趕緊，趁著她還沒醒，趕緊殺了她！」
「你這老貨，是怕她醒了，對你下手吧？」齊雲看著段罡眼神玩味。
「我是騙了她不假，但你老小子也沒安什麼好心。」
「少說廢話！」段罡怒道。
「你小子年輕，血氣方剛，這是人之常情，但現在可不是動色心的時候！」
「趕緊趁現在，殺了她！」
「不然她醒過來，就麻煩了！」
齊雲詫異，段罡這反應有點過激了：「你知道些什麼？跟我說說。」
「九鳳樓的聖女跟御寶齋、琉璃閣的聖子，是完全不同的！」段罡急道。
「哦？」齊雲側過身來，看向段罡。
這老小子，應該是知道什麼辛秘。
「怎麼個不同法，你仔細跟我說說。」
段罡看了眼南宮雪，發現南宮雪又沒了動靜，這才開口說道：
「五十年前，九鳳樓、御寶齋、琉璃閣相繼創建，那時候，只有九鳳樓有聖女，但御寶齋、琉璃閣是沒有聖子的。」
「只是後來，御寶齋、琉璃閣為了平衡長老院的權力，這才有了聖子。」
「你在鹿城也發現了吧？」
齊雲眸光微動，這麼一說還真是，御寶齋、琉璃閣的聖子都是齋主、閣主的子嗣。
賈泉是御寶齋齋主賈峰的兒子。
洪綰是琉璃閣閣主邢靜萱的兒子。
唯有九鳳樓的聖女跟樓主沒有血緣關係。
如果是三方權力制衡，那很顯然御寶齋、琉璃閣就是想壓制自家的長老院。
畢竟權力三分之後，齋主、閣主自己里就獨占了兩份。
但事與願違，按齊雲的觀察。
御寶齋、琉璃閣的長老院並沒有被壓制住。
反倒是九鳳樓，荀淵這個樓主壓制住了長老院，在九鳳樓中，樓主話語權最大。
荀淵用了什麼手段，他不得而知，但接觸幾次下來，這種感覺很明顯。
現在這局面，他與五逐郡這三家勢力，隨時都有可能翻臉。
越是了解敵人，那自己的勝算就越大。
齊雲來了興趣，一邊趕著馬車，一邊示意段罡。
「繼續說。」
「九鳳樓之所以有聖女，就是為了給南楚皇室儲君挑選鼎爐。」
「鼎爐？」
「不錯。」段罡點頭。
「南楚皇室有一本奇功，叫九轉潮生決，需要擁有天葵之體的女子才能習練，這門功夫練到二十六歲，便可成為鼎爐。」
「配合南楚皇室只有儲君才有資格習練的秘法，與其雙修，不但可以功力大增，還能延年益壽。」
「還有這種功夫？」齊雲驚奇，若有所思。
「不過，南楚儲君要想選鼎爐，在南楚不行嗎？非得在五逐郡？」
「不行，必須在五逐郡才行。」段罡搖頭。
「南楚雖大，但地處南方，長年炎熱，不利於天葵之體成長。」
「而大乾、西夏的冬季，又太漫長寒冷，只有五逐郡一年四季的交替，最是合適。」
「這樣嗎？」齊雲瞄了眼南宮雪，「那這什麼天葵之體……豈不是離不了五逐郡太遠？」
「沒成熟的天葵之體，當然會受影響，但只要過了十八歲，那影響就微乎其微了。」
「不過留在五逐郡這一帶，更有利於天葵之體修習九轉潮生決，不過只要到了二十六歲，天葵之體的天賦耗盡，功力到達巔峰，便無所謂了，也就到了最佳的採摘時間。」
齊雲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又問道：
「那按你這麼說，九鳳樓與南楚皇室聯繫這麼深，聖女有關乎南楚皇皇帝的功力和壽命，那大乾和西夏則怎麼……」
沒等齊雲說完，段罡搶過話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但你怎麼就知道大乾、西夏，跟五逐郡中其他兩家勢力沒有聯繫？」
說到這，他有些唏噓。
「若非三方角力，你以為就靠九鳳樓、御寶齋、琉璃閣維繫的鬆散統治，能讓五逐郡保持中立嗎？」
「只不過，這數十年過去了，他們三家肯定也生出別樣心思了，不像最開始那樣，對各自主子那麼服帖。」
段罡話音一落。
齊雲面色沉了下來。
這五逐郡遠比他想的複雜，若是按段罡這說法，九鳳樓、御寶齋、琉璃閣其實都跟南楚、西夏、大乾有關係。
那他想要直接奇襲，用強拿下五逐郡，根本不現實了。
就算打下來了。
那自己也會變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其中的螳螂。
看來，五逐郡的事，還得好好謀劃……
不過，這也未嘗不是自己的機會。
三國對五逐郡都有聯繫，那反向的，也可以通過五逐郡三家勢力，去碰觸三國高層，接觸權力中心！
齊雲眸光閃爍，思緒翻飛。
大乾、西夏、南楚、五逐郡，好似化作一張巨大的棋盤。
「據我所知，這九轉潮生決，從來都沒有人能練到化勁小圓滿的。」
段罡的聲音繼續傳來，把齊雲的思緒拉回。
「過去的五十年裡，歷代聖女，最多不過就是化勁大成的功力。」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別賣關子，快說！」齊雲催促，沒給段罡一點面子。
「你……」段罡臉色難看。
雖然這馬車上，就他和齊雲是清醒的，洪綰和南宮雪都是昏迷不醒。
但還是覺得被齊雲呼來喝去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沒有發作，而是撇過頭去，沉聲道：
「意味著南宮雪可能會踏破大圓滿的門檻，成為尊者。」
「以她的天賦，這只是早晚的事吧？」齊雲不以為然，這種論調，洪綰已經跟他說過了。
段罡見齊雲不以為意，聲音凝重：
「那若是她一醒過來，就踏入大圓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