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臉色變了變。
說起量產三成鋼兵器，她黛眉微沉。
「有你傳給九鳳樓的法子，兵器作坊中，鍛造三成鋼兵器的成器之數，確實比尋常要多出三成，但耗材依舊太多了，是兩成鋼兵器的八倍之多。」
「刨除成本，先前賣給邪教的那批三成鋼兵器，並不比直接賣兩成鋼兵器賺的多。」
齊雲瞄了眼南宮雪：「我自然有更好的法子，不過……你想我把這法子給荀淵嗎，還是留給你？」
南宮雪眼底閃過欣喜，不過被面具的陰影遮掩住了，穩了穩情緒，才開口說話，不過她微揚的下巴，依舊能看出喜色。
「咱們是盟友，你能為我考慮，我很高興。」
「你能這麼想，我也很高興。」齊雲眸子深沉，幽幽說道：「這兩個月，我已經有了詳細計劃，架空荀淵，扶你上位……等咱們跟秦凡順利做完這筆交易，回了虎頭寨，我與你細說。」
「好！」
南宮雪應了一聲，胸脯微微起伏，強壓下激動的情緒。
「不過……架空的話，還是不保准，最好是殺了他，永絕後患！」
「這自然隨你心意……」秦川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若有所思……這女人跟荀淵有深仇？
南宮雪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定了定心神，把話題引回與秦凡兵器交易的事情上。
「對付荀淵的事，咱們回了虎頭寨再細聊，先說眼前事……」
「有你之前傳的法子，雖說耗材依舊甚巨，但也算是能初步量產三成鋼兵器了。」
「不過，秦凡怎麼會知道？」
數月前，跟秦凡商談交易的時候，她可是嚴格按照齊雲的叮囑，隱瞞了批量鍛造三成鋼的事。
「秦凡知不知道，我也不確定」齊雲目光從南宮雪身上收回，看著身前桌案上的地形圖。
「不過……」
「這批兵器的交易，不是小數目，關乎青州戰局，而交易地點又在五逐郡……」
「按理來說，秦凡應該小心謹慎才對，但剛才那人雖然看似穩重，但卻很是著急的樣子，他在著急什麼？」
「改換交易地點到青龍峽，他竟然那麼痛快就答應下來了，這不奇怪嗎？」
「這……倒也是。」南宮雪眸子閃了閃，回憶起方才的景象。
「他答應的這麼痛快，成竹在胸，沒有一點擔心交易出事的樣子，必是有所依仗。」
「這倒也是。」南宮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臉色有些不自然。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對齊雲，言聽計從了？
「只是跟那個秦凡的內衛，見了一面，你就這麼推斷，未免太草率了吧？」
「草率嗎？」齊雲目光在地形圖上游弋著。
「那我問你，如果一個小偷，去大戶人家行竊，他會不會謹小慎微？」
「當然，大戶人家都有護院，小偷行竊，自然要小心。」南宮雪不假思索。
齊雲又問：「那什麼情況下，這個小偷會毫無懼色，大搖大擺，長驅直入，直奔庫房？」
「大搖大擺，長驅直入？那這也不是小偷啊，這不是強盜嗎？而且是帶足了人手的強盜惡匪，根本不懼護院。」
「對嘍。」齊雲抬眼，正對上南宮雪妖艷的眸子。
「你是說……」南宮雪似乎想到了什麼，眸中殺氣跳躍。
「秦凡他敢耍花招？」
「黑吃黑，吃到我這了？」
「聖女勿惱，現在這些還都只是猜測。」齊雲說道，「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些，總沒錯的。」
「現在要做的，趕緊派人盯著白石坳到青龍峽這段路。」
「再有……召集人手。」
「不僅要護著交易隊伍，確保順利交易，還要護著安城，最要緊的是護住安城中，咱們的兵器作坊。」
南宮雪起身，雷厲風行。
「我這就去安排！」
她出去辦事，這一走，就是一下午。
而整個下午。
賈泉、洪綰都跟在齊雲身邊，未離開半步。
喝茶、下棋、閒聊……
總之，時刻都保持著齊雲在眼皮底下的狀態。
「兩位，咱們是合作，彼此的關係是盟友。」齊雲打量著死死盯著自己的兩個聖子，「你們沒必要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吧？」
「齊宗師說笑了。」洪綰呵呵一笑。
「我們怎麼會監視您呢，只是與您投緣而已。」
「不錯。」賈泉點頭。
「投緣嗎？」齊雲嗤笑，「不見得吧？」
一邊說著，他擺弄著手中的棋子，「在鹿城時，咱們初次見面，可沒見兩位跟我投緣吶，那時候，你們不是還要幫魏陽毀去他作弊的證據嗎？」
賈泉、洪綰聞言，臉色微僵。
「齊宗師，今時不同往日，這世間之事，哪有定數呢，敵人還是朋友，不都是不斷轉換嗎？」洪綰笑道。
「都已經是老皇曆了，齊宗師還不願意翻篇嗎？」
齊雲不置可否，眼神凌厲：「若是兩位真有結交之心，對齊某坦誠相待，那齊某也不是冥頑不靈之人，但是兩位敢說，這一路，包括這一個下午，不是在監視我？」
賈泉臉色沉了下來，齊雲的語氣讓他脾氣有些壓不住了。
「齊宗師，我看你跟南宮雪在一起的時候，能待一整天，也不覺得是監視，怎麼到我們了，就耍脾氣了？」
「耍脾氣的是你吧？」齊雲嗤笑。
「堂堂聖子，在我面前，裝出那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很辛苦吧？」
卑躬屈膝？
賈泉眼底升起寒意：「齊雲，你過分了吧？」
「誒？都消消氣，都是盟友，何必如此針鋒相對？」洪綰出來打圓場。
「哼！」賈泉冷哼一聲。
齊雲拂袖起身：「甚是無趣。」
三人不歡而散。
賈泉、洪綰離開了齊雲的小院，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齊雲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透過房門縫隙，看著賈泉、洪綰離開的背影。
確認賈泉、洪綰已經離開後。
他匆匆轉身，走入臥房，來到一張鋪著布帛的桌子下面，俯下身來，撩開垂落的帘子，手伸進桌子下面。
片刻後，一個小竹筒出現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