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
白宇垂下頭顱,妥協了。
「我可以給你做事,但我不能拋頭露面,不能讓白家知道我還活著,不然我妻兒必死無疑。」
「放心,你出不去了。」
齊雲說了一句,未再出聲,專注手上的毀屍滅跡。
過了許久。
齊雲帶著白宇出了山洞。
白宇的臉色更蒼白了。
剛才在山洞中,他親眼看到齊雲將白澈剝皮拆骨,然後一點點焚燒殆盡,徹底將白澈化作了飛灰。
齊雲慢條斯理,面不改色的樣子,深深烙印在白宇心中。
那漠然的神態,輕車熟路的手法,好似手中正在分解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雞、一隻鴨,又或者是一株草。
惹上齊雲本就是個錯誤。
這就是一個冷酷到幾乎沒有人性的怪胎。
而且,這一身武功,更是詭異。
此時此刻。
白宇深知。
齊雲絕不是一個山匪草寇,那麼簡單。
心中失神的功夫。
齊雲帶著他來到了瀑布下的水潭下。
「你們進來的入口,在這水潭下?」
「你怎麼知道?」白宇心驚。
看到白宇的反應,齊雲瞄了眼平靜的潭水:「那就是了。」
這處山澗,他當時選定的時候,特意排查過,正是因為只有一條路,他才會選擇這裡。
但四周都查看了,唯獨沒查看水潭之下。
看了會潭水,齊雲帶著白宇離開。
「你不好奇入口在哪嗎?」白宇問道。
齊雲嗤笑:「你又不知道,問你也是白問,待我騰出手,自行探索。」
「你怎麼確定,我不知道?」
「你要是知道,早就帶著白澈跑了,還會被困在這,直到被我發現?」齊雲腳步不停。
「我想,應是這潭水極深,下面水流連接外面的河流。」
「山體下方溶洞複雜交錯,不止一個洞口。」
「你們被衝進來,也是誤打誤撞。」
白宇眼皮跳了跳。
一點都不差。
對齊雲的忌憚和恐懼,又上升到一個新的程度。
面對這樣的齊雲,他內心被深深的無力感包裹著,喘不過氣來。
一路無話。
齊雲將白宇安置在囚禁內力高手培養皿的山洞後,便離開了。
將白宇盜走的百十殘次甲片送還到禁地中,儲存殘次品、廢料的小屋。
勉勵了耿志幾句,齊雲親自前往山澗東側的水潭。
退去衣物後。
齊雲下了水。
這潭水,遠比他預料的還要深。
而且,水下,山體間的溶洞,縱橫交錯。
以他現在的體魄,一口氣也只能勉強探索幾處,就得浮出水面換氣。
而且,溶洞之中,也不是直來直去,道道都是九曲十八彎。
這根本不是一兩天能探出來的。
白澈、白宇兩人能被河水衝進來,實屬巧合。
也是白澈壽數到了。
探索潭水下的入口,沒有收穫。
但卻是讓齊雲發現了其他的驚喜。
潛入這潭水之下。
越是下沉,水的壓力就越大。
而壓力越大,體內的氣,運行的速度就越是緩慢,需要耗費更多氣力。
而出了水面後。
氣的運行速度,竟然緩慢增加了,甚至力氣都增長了。
這種變化微乎其微,但真真切切的存在。
這倒是意外之喜。
這處潭水,用來練功倒是個好地方。
解決了白澈,山澗保留的危機解除。
齊雲心神放鬆,一時興起,便在這處潭水練了起來。
閉氣下潛,能潛多深潛多深。
潛到胸膛有些發悶的深度,全力運轉功法。
直到憋不住了,再浮出水面換氣。
如此往復,齊雲能感受到身體的微妙變化。
這本變化雖小,但放在武學的錘鍊上,卻是已經是可以稱得上是效果驚人了。
齊雲在潭水裡,進進出出,不亦樂乎。
直到下午。
把自己練到筋疲力盡,這才罷休,意猶未盡的擦乾身體,穿好衣物。
一路出了秘密山澗,返回虎頭寨內寨。
剛一回來,還沒等回寨主小院。
南宮雪便找了過來,面色不善。
「你跑去哪了,找你半天了,都找不到人!」
「找我有事?」
「廢話!」南宮雪沒給齊雲一點好臉色。
「大乾二皇子傳信來了,他已經到臨泉縣了。」
「明日辰時,在臨泉縣城內,跟我見面。」
「你答應了?」齊雲挑眉。
「還沒。」南宮雪白了齊雲一眼,「這不等你呢嗎?」
「我讓傳信的信使在山下等著呢。」
「好!」齊雲道了聲好。
難得,南宮雪竟然腦子靈光了一回,沒有擅自做主。
還知道等他,問他意見。
「在縣城談判,咱們不能答應,告訴他,另選別處。」
「為什麼?」
「小心謹慎總沒錯吧?」齊雲揚眉,「萬一他們在縣城裡設下埋伏呢,二皇子若是翻臉,那咱們就被動了。」
「這倒也是。」南宮雪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臨泉縣這地界你熟,你說談判地點,選在哪合適?」
「就選在縣城北邊三十里處的碧波亭。」齊雲回道,「那裡地勢開闊,什麼埋伏都無所遁形。」
「好,那就碧波亭!」南宮雪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反正齊雲這小子陰險狡詐,按他說的來,不會吃虧。
其實對於齊雲來說,在縣城裡談判和在外面沒區別。
臨泉縣城,如今從上至下,全都盡在他掌控之中。
就是秦凡在臨泉縣放個屁,他都能知道。
更不要說什麼其他動作了。
之所以拒絕,不過是做戲做全套,出于謹慎考慮罷了。
畢竟任何底牌,都有隱藏的必要。
他對臨泉縣的掌控,自然也算是一張底牌。
底牌要在合適的時候打出,才有奇效。
過早暴露,只會讓敵人提高警惕,再無其他好處。
……
黃昏。
臨泉縣城,驛館,一片風聲鶴唳。
大隊軍士,嚴陣以待,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布控嚴密。
驛館內,上至驛丞下至驛卒,全都是大氣不敢喘。
當朝二皇子秦凡,手握重兵,全權負責青州戰事,皇命在身,手掌生殺大權。
這等人物,他們尋常一輩子可能都看不到。
此時就在驛館中,他們自然要小心伺候。
驛館內。
一處最是寬敞明亮的房間內。
信使跪在房中。
秦凡端坐太師椅,手捧茶盞,眼神犀利。
「九鳳樓聖女要換談判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