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若有所思,臉色沉了下來。
「你確定,你這帳冊,記錄的一點問題沒有?」
耿志嚇得一哆嗦。
「真的,寨主,我每一筆帳都是自己親自過眼的!」
此時,他欲哭無淚。
本想在齊雲面前表現表現,沒想到適得其反。
齊雲的手段,他再清楚不過。
一想起來,現在後背直冒涼風。
但齊雲並沒有責罵他,只是說了句。
「嗯,我知道了。」
「你們各自去忙吧。」
「武器研發的事,不可懈怠了。」
「是是是。」耿志眾人點頭如搗蒜。
待眾人散去後。
齊雲眼眸微眯,視線落在木屋窗口上。
簡陋的小木屋,只有東西兩處窗口。
東邊的窗台木板上,有些許沙塵。
而西邊的窗口卻沒有。
顯然是有人從窗口進來,留下的痕跡。
在這自己圈出來的禁地,什麼人會走窗口?
齊雲眼神冷了下來。
有外人潛進來了!
齊雲走近東側窗台,抬手在木板上捻起少許,微微嗅了嗅。
腥味!
魚腥混合著淤泥的臭味!
雖然這味道很淡,淡到正常人趴在這些沙塵上,都聞不出來。
但習練橫練罡煞後,五感越發敏感的齊雲,卻是聞了出來。
這處位於虎頭寨後山的秘密山澗,是他偶然發現的。
就因為位置隱秘,除了唯一的隱蔽山洞入口,再無出口,四周都是百丈高下的懸崖峭壁。
所以,才被齊雲選為虎頭寨的兵工廠地點。
外來的人,從哪裡混進來的?
魚腥味,淤泥味?
山澗中,哪裡有水源……
齊雲心中念頭閃過,身形一閃,出了小木屋。
……
虎頭寨後山,秘密山澗中,東邊瀑布百步之外。
一處山洞內。
「又是魚,又是魚!」白澈一腳將烤魚的架子踢翻。
「我現在嘴裡,全都是死魚的腥臭味!」
「我不想再吃這種東西了!」
「你趕緊想辦法,我要離開這!」
沒有各種調味品和佐料,用火烤熟的魚,又腥又干。
平日裡錦衣玉食的白澈,哪能受得了這個。
一連吃了幾天的魚,現在一聞到魚腥味,就反胃。
「公子,我還需要些時間。」白宇眼神苦澀。
「還需要什麼時間?」白澈大怒,對著白宇拳打腳踢。
「幾日前,你就說給你些時間,你能找到潭水下的出口!」
「現在幾天時間已經過去了,出口呢?」
「我問你,出口呢?」
「你這個廢物,你是想害死我嗎?」
此時的白澈頭髮散亂,嘴唇周邊已經露出了胡茬,整個人邋遢的不像是貴族公子哥,一身華貴的錦衣,也是髒兮兮的。
白宇默默承受著白澈的踢打。
這幾日,他內力已經恢復。
白澈這花拳繡腿根本傷不到他。
一邊挨打,他一邊說道:
「公子,那潭水比我想的還要深,下了水,越往下潛,視線越差,而且下面山體間的溶洞,不止一處,縱橫交錯。」
「我一口氣的時間,根本探查不過來。」
「再給我些時間……」
白澈打累了,癱坐在地上。
幾日沒油水,也沒吃到主食,他感覺整個人身子骨虛弱的厲害。
這時。
隱隱有飯香味順著山洞入口飄了進來。
白澈貪婪的嗅著。
「山澗作坊里那些人,又開始做飯了,這次是人吃的東西!」
「白宇,你趕緊去,給我弄點過來!」
「不可!」白宇收拾著烤魚的架子,嘴上勸阻。
「九鳳樓聖女不知道走沒走。」
「咱們暴露行蹤,太危險了。」
「公子且再忍耐幾日,等咱們出去了,什麼山珍海味沒有?」
「我忍不了!」白澈抬腳就向外走去。
「你不給我弄飯吃,我自己去!」
「九鳳樓聖女又怎樣?」
「我就不信,她敢殺我!」
「公子!」白宇趕緊叫道,身形閃動,攔住白澈。
「別衝動!」
白澈推搡白宇:「你給我滾開!」
「我現在就要吃飯,我忍不了了,你怕,我可不怕!」
白宇大急。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耳根子軟,同意跟著白澈出來。
白澈太衝動了,半點城府沒有。
丁點的苦都吃不了啊!
這種二世祖,真的是讓人頭疼。
心中暗罵,白宇面上賠笑。
「公子!」
「你聽我說,我發現這裡的秘密了。」
「什麼秘密,我不想聽,我現在只想吃飯!」白澈根本不理會。
「這個秘密,能讓公子在二殿下駕前,立下大功!」白宇按住白澈。
大功?
白澈回過神來。
他跟著父親出京都,隨秦凡來到青州參戰,就是為了軍功。
有了這一次歷練,軍功加身,回到京都後,有白家運作,加官進爵,便是一路坦途。
大功這兩個字,讓他激動的情緒暫時平靜了下來,看向白宇。
「什麼大功?」
白宇見白澈終於是冷靜下來了,心底舒了口氣,低聲說道:
「這功勞,不亞於殲滅一萬邪教精銳大軍。」
「不,甚至遠遠超過!」
白澈眼神一亮:「快講!」
「公子,您看。」白宇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
叮叮鐺鐺的聲音中。
一堆甲片掉落在地上。
「這不就是一堆鐵片嗎?」白澈蹙眉,「有什麼稀奇,算什麼大功?」
白宇眼角微抽。
這些二世祖,是真不識貨啊,甚至一點常識都沒有,耐著性子解釋。
「公子,這些可不是簡單的鐵片,這是甲片,製作扎甲需要的甲片。」
「雖然這些甲片跟我見過的都不一樣,上面只有四孔,整體略小偏圓,跟我見過的十孔長條甲片不一樣。」
「但我可以斷定,這就是甲片。」
「我昨夜找尋出路,誤入一處小院,便發現裡面的人正在製作扎甲,我都看到了半副甲。」
「那甲冑上,甲片層疊,細密好似魚鱗,我不會看錯,那就是在造鎧甲。」
「用的就是這甲片。」
白澈臉色不善:「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