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有什麼過人之處?」
「嗯?」
南宮雪目光灼灼,審視齊雲。
「我看那個羽統領,臨走的時候,還心疼你呢。」
「還有那個刁蠻的三公主,竟然為了帶走你,敢在我面前囂張,威脅我?」
「我現在真的很好奇,你給她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齊雲避開南宮雪的目光:「我還有要事辦,沒空跟你說這個。」
「呦?」南宮雪眼眸微眯。
「你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是不是忘了我的手段?」
「你那手段,省著點用吧,真把我弄傻了,是你自己的損失,我現在有正事要辦,沒空跟你扯皮。」齊雲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南宮雪看著齊雲離開的背影,指尖跳躍的罡氣,聚了又散。
齊雲這臭屁的樣子,固然讓她惱火,恨不得現在就狠狠折磨一番,讓其生不如死。
但有一句話,齊雲說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需要齊雲的腦子。
她想要真正擺脫自己命運枷鎖,齊雲是她最好的盟友。
齊雲跨過門檻,見南宮雪並沒有動手,心中猜想更明確了幾分。
南宮雪絕對有求於自己。
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只要自己能把這件事揪出來,那就有了能拿捏南宮雪的可能。
心中想著,齊雲頭也不回,叫了一聲。
「你愣著幹什麼?」
「跟我來呀。」
「審問葛林,需要你幫忙。」
「齊雲!」南宮雪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對我大呼小叫,呼來喝去?」
「我看你是皮癢了!」
齊雲剛聽到南宮雪的聲音,就感覺後背發涼。
只覺得一陣強風卷過。
齊雲感覺自己飛了。
上天了。
南宮雪帶著齊雲,在虎頭寨外寨峭壁上,放起了風箏。
足足盞茶功夫。
南宮雪才帶著齊雲落回地面。
齊雲頭暈眼花,死死抓著南宮雪胳膊。
「大哥,葛林已經按你說的,安置好了,您啥時候去審他?」張福過來問道。
「現在。」齊雲忍著強烈的眩暈回道。
一路進了中寨。
進入山道,通過層層關卡後,進入一間暗室。
正是當初審問白澈的那間暗室。
林林種種的刑拘盡頭,葛林被綁在行刑架上。
看他身上的道道血痕,顯然已經被招呼過一遍了。
「你先出去吧。」齊雲擺手。
「是。」
張福離開後。
「嘔——」
齊雲俯身,一陣乾嘔。
南宮雪看著乾嘔出眼淚的齊雲,心情舒暢了許多。
「沒看出來,你小子這麼愛面子,在下屬面前,這麼能忍。」
「呵呵呵……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齊雲沒搭理南宮雪的嘲諷,緩了一會,站起身來,走向葛林。
南宮雪白了眼齊雲,抬步跟了上去去。
行刑架上的葛林,看著逐漸逼近自己的南宮雪和齊雲,眼中疑色更濃。
齊雲這姿態,哪像是南宮雪的奴隸?
這個被他視為豬狗一般的山匪,此時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團迷霧。
他根本看不透。
抬起燃著血跡的眼皮,葛林第一次認真端詳起這個年輕的山匪,嘴唇蠕動,聲音乾澀:
「齊雲,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身為我的階下囚,沒資格問我問題。」齊雲挑選著刑具,「現在,是我要審問你。」
「你要問什麼?」
葛林枯瘦的臉上,眉骨高高隆起,在室內火光映照下,投射下大片陰影。
藏在陰影中的一對細長眸子,好似受傷的野獸。
「關於二皇子,你所知道的一切。」齊雲擺弄著插在火盆中的烙鐵。
「當然,還有大乾京都,你知道的一切。」
葛林眸子微閃:「你這問的太寬泛了,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用你說。」齊雲擺手,「你說了,也不一定是真話。」
葛林一怔:「你在戲耍我?」
「我沒那麼無聊。」齊雲淡聲道,話音未落,抽出一柄烙鐵,直接按在葛林胸膛上。
「啊!」
葛林痛呼。
「你到底要問什麼?你不問,我怎麼說?」
齊雲沉默,根本不搭理他,手中刑具變換,嫻熟、冷靜,慢條斯理的用刑。
慘嚎聲中,葛林聲音嘶啞。
「齊雲,你***,我***」
他現在敢肯定,齊雲絕對不是要審問他,從他嘴裡得到什麼消息,而是單純的要折磨他。
在齊雲放下沾滿血跡的剔骨鞭時,葛林昏了過去。
南宮雪黛眉輕蹙:
「你在幹什麼?」
「單純為了折磨他嗎?」
「當然不是。」齊雲整理著刑具,「我要審問他,從他嘴裡套出他知道的,關於二皇子,關於京都的一切。」
「那你倒是問吶。」南宮雪眼角划過不耐。
她沒興趣在這看無意義的行刑。
她確實喜歡折磨人。
但那是對她感興趣的人,亦或者有用之人審訊情報的時候。
不感興趣,又不用來審訊情報,直接殺了就是,還動手段折磨,她沒有那種耐心和興趣。
「問,他就會說。」齊雲繞到葛林的行刑架後,又檢查了一遍繩索。
「那不是正好?」南宮雪覺得自己越來越糊塗了,不知道齊雲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但他說的不一定是真話,甚至是真假參半,我要聽的……是不摻假的真話!」
齊雲說著,抄起一旁盛滿涼水的水盆。
「接下來,需要你動手了。」
「一會我弄醒他,你把折磨我的手段,用在他身上。」
「但是注意,別弄死了他,別廢了他武功。」
「嗯,快點。」南宮雪神色不耐。
「嘩——」
一盆涼水潑在葛林頭上。
葛林一個激靈,悠悠醒來。
剛一睜眼,就看到齊雲,一對細長眼睛中,此時已經布滿了血絲,狀若瘋狂。
「你到底要幹什麼?」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少在我面前裝。」齊雲冷笑,「受刑這一套業務,我能當你祖宗。」
「你倒是疼昏過去了。」
「但我沒廢了你一身內力,你可比普通人能抗多了。」
「再說,能把武功練到你這般地步,意志遠非常人可比。」
「些許皮肉之苦,根本不會讓你意志崩潰。」
「你不就是看出,我不想殺你,才在這叫囂求死嗎?」
「表現的已經崩潰了一樣,不就是想取信我,讓我趕緊問你?」
「然後,相信你說的一切?」
葛林眸子一顫。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
這個齊雲,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