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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步兵主力全線大潰,邵成國卻領著騎營餘部還在和清軍拼死血戰。
突圍中,邵成國的座騎被清軍一個瞎了隻眼的軍官用鐵錘子砸斷了腿,從馬上摔下後邵成國險些被自己的座騎壓住,幸好摔下時及時朝前滾了下,這才免遭被馬壓身的噩運。
顧不得看一眼正慘叫嘶鳴的座騎,也顧不得落馬後腰身因為受到地面重擊而產生的巨痛,邵成國神經質的將手中的刀朝四下一揮,待發現周圍並無清兵撲上來後,他忙揮刀呼喝,示意被清軍分散包圍的部下向他靠攏。
清軍馬隊的一名大鬍子清兵看到邵成國在呼喝,知道這是太平軍的一名指揮官,欺他沒了馬,獰笑著縱馬持矛朝邵成國沖了過來,不曾想一擊重矛卻剌了空,反被地上的邵成國借勢拉了下來,不等掙扎就被長刀砍掉了性命。
「臭小子,手底下倒是硬得很,來來來,敢不敢接老子一錘!」
李瞎子沒能將邵成國一錘干倒頗是不爽,見邵國成落馬後還能有力氣殺了一名馬隊的騎兵,頓時性子上來,不管不顧的扛著鐵錘徑直就朝邵成國奔了去。他那模樣也確是嚇人,血淋淋的臉上瞎了隻眼,再加上光著上身扛著滿是血跡的鐵錘,竟讓當面的太平軍士兵生不出勇氣去攔他。
李瞎子要和邵成國單挑。邵成國卻是懶得理會他,仗打到現在,任他再如何悍勇。這會也是氣力有些不濟,哪裡能擋住那瞎子清將的重錘。更何況他現在最重要的使命不是逞英雄和清將單挑,而是要領著剩餘的部下突出清軍重圍,把他們活著帶回去,為騎營留下重建的種子!
「狗娘養的瞎子,有種你來啊!」
邵成國破口罵了句,卻是返身就躍過兩具屍體往後面跑了。一看邵成國跑。還被罵是瞎子,李瞎子氣得渾身哆嗦,也是蠻性大發。扛著鐵錘不管不顧的死攆邵成國,非要把邵成國一錘砸出腦瓜漿來才甘心。
見那瞎子清將竟然還追著自己不放,邵成國也索性就帶著他跑,這瞎子武藝高強。大鐵錘下面也不知奪走了多少騎營將士的性命。將這人引開無疑能減少更多部下的傷亡。邵成國如此想道,至於自己能不能活著從這瞎子錘子下逃生,卻是不去想了。
加入騎營的多是各營挑出來身手敏捷的軍士,且大半是從太平軍立營就開始加入的老兵。這些老兵放在新成軍的幾個營頭裡,憑著戰功和資歷,個個都能當小旗,甚至當總旗也不奇怪,然而在騎營中他們卻只能當個普通士兵。除了給親人能多些米糧外。這些老兵就沒有什麼額外待遇了。
放著官不當卻來當普通大頭兵,是這些老兵自己的選擇。在新會城外見識過尚氏本家兵沖陣厲害的他們,和邵成國抱著的是同一個念頭,那就是太平軍必須要有自己的騎兵,不然將來還是要被清軍的騎兵壓得無法反抗。
要有自己的騎兵,就得有人先搭起騎兵的架子,把騎兵的大旗扛起來,新兵和降兵們不可信,也挑不起這個重擔,就只能由他們這些老兵來扛了。
儘管他們的騎術還十分的生疏,儘管他們馬上的戰鬥技能還十分的拙劣,但他們在努力,也在盡力。
一個個熟識的同伴倒下,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就此不在,卻未能讓這支才組建不到一月的騎營崩潰。
他們有堅強的信念,我們是太平軍,我們是太平軍的騎兵!
他們也有寄託,他們的父母妻兒會為他們感到自豪!
「殺,弟兄們和狗日的清妖拼了!」
殘存的一百多騎營士兵相互依靠在一起,用盡全身力氣和清軍死死搏鬥著。
副營官王化死不瞑目,他是被清軍馬隊活活踏死的。他的死卻沒能讓殘存的騎營將士崩潰,反而更加堅定他們死戰到底的信念。
鄭國棟見太平軍的騎兵反抗得極其頑強,一些落馬的也相互聚成一團負隅頑抗,短短工夫自己已經損失了數十名部下,再這樣下去,就算把他們全殺光恐怕也得不償失。馬隊可是總督大人花重金打造出來的,不能隨便折了。
鹿頭河那邊的喊殺聲還在繼續,鄭國棟不知道戰況到底如何,但發現參將胡啟立和炮隊都沒了身影,他也有些緊張起來。
不能再拖下去了,得速戰速決!
邵成國實在是跑不動了,清軍那個瞎子軍官真是天殺星下的凡,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和速度,竟然一直追著他跑,好幾次眼角餘光都能看到那大鐵錘子了。
跑不動了!
邵成國心中苦笑一聲,他知道自己體力已經消耗到極點,實在是沒法再跑了。
「不跑了,死瞎子,有本事來取老子的命!」
邵成國一屁股坐倒在地,渾身上下酸軟無力,他連刀都已經拿不住了。
「嘿嘿,臭小子,你再跑啊!就憑你也想跑出老子的手掌心,實話告訴你,當年老子可是一氣跑出過四十里地的!」
看到對手已經無力坐倒,看架勢完全是放棄抵抗了,李瞎子不無得意,他也一點也沒有說大話,當年他可真是一氣跑出過四十里的,只不過那次他是被清軍騎兵給追著跑,這一回他追著別人跑而矣。
看著滿臉獰笑向自己逼近的李瞎子,邵成國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沒法在對方鐵錘下生還了。
他試圖去拿刀,作最後的抵抗,但是僅僅握了數秒,他就頹然將刀扔了下來,他實在是拿不動。
「瞎子,動手快些,給老子個痛快!」
「成,看你也是條漢子,老子我就給你個痛快!」
李瞎子哈哈大笑,氣不喘心不跳的將鐵錘子從肩上取下,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到等死的邵成國面前,揮錘就要砸下,冷不丁耳畔卻傳來冷笑聲:「瞎子,你倒是砸下去啊!」
「誰?哪個不開眼的敢罵老子!」
一聽又有人罵自己是瞎子,李瞎子火了,舉錘朝四周一看,臉色一下白了——在他四周已經圍了一圈太平軍,上百杆長矛正明晃晃的指著他!
副營官王化被清軍戰馬踏死後,營官邵成國又不知所蹤後,騎營的另一個副營官鮑德接過了指揮權,帶領剩下的人繼續和清軍戰鬥。
鮑德受了傷,身上大大小小也不知道有多少,正當他使盡全身力氣砍斷一根刺向自己的長矛時,突然,他身子一軟,一個坐立不穩一下從馬上跌倒在地。
「落馬了!」
一名清兵看到鮑德跌倒在地,以為有便宜可占,二話不說,跳過來對著鮑德就是一長矛。
「鮑營官!」
見到鮑德有危險,騎營上下急得大喊起來,離鮑德最近的一名士兵更是不管對手已經刺過來的長矛,準備撲過去為營副擋那長矛。
鮑德摔在地上,眼見清兵長矛就要惡狠狠刺到自己身上,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力氣,猛的往前滾了一下,雙手抱住那清兵的雙足,一用力,就把他掀倒在地,轉身撲到他身上,再人手腳並用就那麼翻滾廝打起來。
在地上滾了一陣後,那清兵身材比鮑德高大很多,力氣也不小。但被鮑德在後面牢牢抱住,雙手勒住脖子,雙腿盤住腰部,他是空有一身力氣卻用不出來,只能瞪大雙眼拼命的想把他甩下來。
鮑德被那高個清兵甩得有些頭暈眼花,幾次要從他身上掉落,但都憑著一口狠勁死死勒住對方,眼看對方掙扎漸漸虛弱,左臂突然一陣巨痛,被一隻長矛突兀的刺穿,卻原來是二人滾到了另幾個清兵的面前。
眼看那些清兵紛紛舉刀要砍,鮑德忙用力把那高個清兵翻到自己身上,那些拿刀的清兵都是督標親兵隊的,而那高個清兵也是親兵隊的,所以在看到鮑德把高個清兵擋在身前,這些親兵隊的清兵一時猶豫不敢下刀。
他們念同袍情義不肯誤殺自己人,馬隊那邊的清兵卻是不管,見這幾個清兵沒動手,馬隊立即奔來兩人,一人持刀,一人持矛就要向地上的鮑德和那高個清兵剌來。
「你媽的馬隊」
高個清兵見馬隊那幫人要朝自己下死手,駭得臉都綠了,鮑德也絕瞭望閉目等死,正在這個時候,卻見那些沒下刀的清兵突然叫了起來,然後神情緊張的一齊往後退去。那兩個馬隊的清兵也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大變之下一刻也不耽擱打馬就跑。
太平軍的援軍上來了,邵九公領著400親兵及時趕到了坡下。幾百人的步兵還不足以讓鄭國棟下令撤退,但是戰場上再也看不到一個清軍卻讓他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撤退命令,他知道步軍肯定大潰了,一旦太平軍騰出手分兵堵掉自己後路,那就想跑也跑不了了。
李瞎子那二愣子也不知跑哪去了,急於先跑的鄭國棟也顧不上他了。李瞎子手下那些親兵見馬隊跑了,又見太平軍援軍上來,也只好掉頭往回跑,同樣也是顧不上他們的隊長李瞎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