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燕素心的母親,燕武不由得有些傷感,轉身倚著房門坐在了門檻上。
燕素心的母親十年前渡命劫失敗死在了雷劫下,臨終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年僅八歲的燕素心,所以燕武一直格外疼愛燕素心,即是彌補其缺失的母愛,也是完成亡妻的遺願。
「當我得知你把玉墜用掉的時候確實很生氣。」
燕武突然出聲打破沉默道:「燕家眼下正被五大勢力包圍著,這一次他們不只是做做樣子,而是動真格的,既要蒼外秘境的鑰匙,也要滅我燕家,因為他們的太上老祖全都出動了。
唯一能幫我們化解這場滅族危機的就是你的玉墜,可是你卻把它用掉了,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天塌了,燕家完蛋了。」
房間裡,燕素心聽著燕武的敘說,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你說,我那麼疼你,聽了後都氣得不行,他們那些人會是怎樣的反應?不得罵你一個狗血淋頭,外加各種罪名的審判,讓你體無完膚啊。」
燕武突然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所以我靈機一動,搶先發難,直接把你打入死牢,堵上他們的嘴巴,讓他們無話可說,我當然不是真要把你打入死牢,只是緩兵之計。打你那一巴掌,雖然沒真用力,但到底是打在了你的臉上,我心疼著呢,可是做戲做全套,不然堵不上他們的嘴。」
「我知道。」燕素心小聲地應了句。
當時突然挨那一耳光時,她確實是懵了,因為從小到大父親從來沒有打過她,不過當她緩過神來,感受到這一耳光是雷聲大雨點小時,便明白了父親的想法。
可是她仍然生氣,不是氣父親打她,而是氣父親不聽她解釋,不相信她。
「還疼嗎?」燕武心疼地問道。
「不疼了。」燕素心道。
「怪我。」
燕武懊惱地說道,「要是我不那麼心急,聽你解釋一下,也就沒那麼多事了,你用玉墜幫老祖宗殺了一個死敵,誰敢說什麼——啊,我知道我錯哪裡了!」
正說著,他突然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轉身對著房門說道:「爹錯了,爹不該不相信你,你用掉玉墜必然有你的考慮,你能從容地站到大殿上,說明你有辦法應付他們。怪爹,爹應該相信你的。」
吱!
房門從裡面打了開來。
燕武立馬訕笑著走了進去,然後隨手帶上了房門,向燕素心道歉道:「好閨女,快別生氣了,都是爹不好,爹給你賠不是。」
燕素心輕跺香足哼了聲。
「嘿嘿…」
燕武撓頭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你知道慶雲帝國和霸王宗為什麼打起來嗎?」
「是女兒救的那位張公子挑撥的。」
燕素心把張小卒如何離間慶雲帝國和霸王宗的經過講了一遍。
「這也可以?」
燕武愕然道,「不過,那位牛公子為何會霸王宗的撼天嗜血術呢?」
燕素心搖頭道:「牛公子施展的不是霸王宗的撼天嗜血術,他的術明顯比撼天嗜血術厲害,因為他的術能加持到別人身上。」
燕武突然看著燕素心的眼睛問道:「所以這位張公子究竟是什麼人?」
燕素心沒有直面回答,只是說道:「女兒看到他的第一眼時,直覺就告訴女兒他能打開永生之門,爹,請您相信女兒,我的直覺不會錯。」
「爹相信你。」
燕武用力地點點頭,送命題,必須回答乾脆,轉而問道:「你確定他會來嗎?」
燕素心用無比確信地語氣回答道:「女兒相信他一定會來。」
燕武嘆了口氣道:「其實就算他不來,咱們也不能怪人家,畢竟咱們眼下的處境相當不妙,被宇文家、慶雲帝國、霸王宗、古魔族和古佛宗這五大霸主勢力包圍,現在來咱們燕家和跳火坑沒啥區別。」
燕素心笑道:「爹,放心吧,張公子肯定會來的。」
燕武笑了笑,突然面露擔憂之色看著燕素心說道:「丫頭,沒有了老祖宗的玉墜,往後你在家裡說話的份量恐怕要大打折扣,你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燕素心點點頭。
燕武見燕素心沒有太大的牴觸情緒,於是試探著問道:「你覺得你和你哥哥誰更有能力擔任家主之職?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可以不回答。」
燕素心搖頭一笑,道:「爹,女兒從來就沒惦記過家主之位。
之所以仗著老祖宗的玉墜爭這話事人的位子,其實只是想在家族爭一席之地,希望打開永生之門後能得到一些永生靈液修補這殘靈之軀。
假若女兒在家族裡沒有一點位置,永生靈液那麼珍貴,我一個先天殘疾的女子,肯定連一滴也得不到。」
「原來如此。」
燕武恍然地看著燕素心,突然發現自己自以為非常了解這個閨女,實則根本不了解她的心思,當即保證道:「放心吧,就算你不爭,爹也會給你爭的。」
「謝謝爹!」
燕素心心裡一暖,但隨之表情一肅,說道:「爹,我答應了張公子,如果他能幫我們打開永生之門,就把永生之泉里的一半靈液送給他作為報酬,您可以接受嗎?」
燕武想了想,點頭道:「可以接受。」
燕素心繼續表情嚴肅地說道:「這位張公子是個極重情義的人,同時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據女兒所知,和他做朋友的人都得到了他的慷慨饋贈,而和他為敵的人全都死在了他的一雙拳頭下,所以我們要麼就真誠地和他合作,要麼就不和他合作,切不可合作到一半反悔,爹,您懂我的意思吧?」
燕武擺手笑道:「放心吧,只要他能打開永生之門,給他一半的永生靈液又何妨,爹一向看重契約精神。」
燕素心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那個——」
燕武突然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沖燕素心問道:「五大勢力不知何時就會對我們發起進攻,就怕是在我們悄悄地前去蒼外秘境的時候被他們趁虛而入,所以必須做好預防措施,你也知道,護星大陣開啟起來消耗非常大,而家族金庫捉襟見肘——」
「給。」
燕素心不等燕武把話說完,就把那隻裝太初神晶的納戒遞了過去,「裡面有五萬顆太初神晶,可以維持護星大陣一個月,足夠我們往返蒼外秘境了。」
燕武接過納戒,訕笑道:「這錢爹會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