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現在知道讓我做主了,早幹嘛去了?」李羨魚心裡暗罵,面上則微笑道,「只要大理段氏不做多餘的事,段兄肯定是要放的。」
「我再去跟他們談。」李青蘿連忙說道。
李羨魚道:「三件事:一陽指和丹藥,天黑之前送到這裡;
其次,讓他們找一位大理皇室中足夠有分量的人物,交換段兄;
最後,明天一早,派遣三千兵馬,十位天龍寺高僧,護送咱們離開大理疆域。」
「好。」李青蘿點頭。
「另外,告訴段正明,我這不是在跟他們商量,而是通知。」李羨魚臉上閃過狠意,淡淡道,「若是再讓我發現他們有任何小動作,段兄可以提前出家當和尚了。」
刀白鳳心頭頓時一緊,臉色隱隱泛白。
李青蘿眨了眨眼,沒怎麼聽懂。
「伯母還有事?」
「沒…」
李青蘿搖了搖頭,沒再多問,離了房間,再次回到了大廳,簡單地把交涉的結果告知段正淳、段正明、本因三人。
段正淳、段正明、本因三人對視,臉上皆有凝重之色。
「阿蘿,他是你女婿,難道你還管不了他嗎?」段正淳還心存僥倖。
李青蘿眸光閃動,說道:「這件事關係到他的命,我不好多說什麼。」
「阿蘿,你不相信我嗎?」段正淳湊到李青蘿身前,溫聲說道,「我以人格擔保,我們大理段氏絕對不會加害於他。」
李青蘿搖了搖頭,說道:「他說了,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我若再回去勸他,那他肯定會以為是你在蠱惑,到時候說是會讓段譽提前出家,我也不懂什麼意思。」
「提前出家?」段正淳、段正明、本因均是一愣。
「好狠的小子。」段正淳最先反應過來,臉色鐵青。
段正明緊隨其後,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
唯有本因一直很茫然,很想問一句,讓段譽提前出家,是要幫他剃度嗎?
「交換人質…我去吧。」段正淳說著,轉而看向李青蘿,微笑道,「正好我原本就打算跟阿蘿一起去曼陀山莊。」
李青蘿心頭一盪,面上泛起緋紅,垂首不語,眼裡滿滿都是歡喜。
「只怕這一趟不會太容易。」段正明暗道,腦海回憶起李羨魚某些時刻的眼神,心裡泛起了幾分陰翳。
那少年,狠辣果決,不是個簡單人物。
臨近傍晚。
刀白鳳版.阿朱帶著大包小包回到了李羨魚、段譽所在的房間裡。
「過來。」
李羨魚衝著阿朱招了招手。
「哦。」
阿朱放下大包小包,來到了床榻邊。
刀白鳳斜著眼瞥向阿朱,看著阿朱頂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怎麼看怎麼彆扭。
「在這裡,只有你是我完全信任的。」李羨魚拉著阿朱的手,輕聲說道。
這是事實。
在這裡,他只相信阿朱。
阿朱臉上浮現羞澀紅暈,小聲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的。」
「那就誇我幾句吧。」李羨魚輕笑道,「第一次遇到這種困境,我有些焦慮。」
這也是事實。
並且隨著天色越來越晚,李羨魚的焦慮在激升,心裡隱隱有種暴戾的情緒在影響著他。
「誇你什麼呀?」阿朱笑著問道。
李羨魚沉吟道:「從顏值開始吧。」
刀白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
「你為啥子一直對顏值這麼看重呢?」阿朱雙眼彎彎,聲音里滿是江南的嬌柔酥軟。
李羨魚笑道:「難道你不覺得我長得很好看嗎?」
刀白鳳無語。
阿朱則早已習以為常,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很好看。」
她記得有次故意沒配合,被李羨魚『教訓』的面紅耳赤,又羞又惱還又無可奈何。
「那就夸吧。」
「這個……該夸的都誇過了,我想不到新詞了。」
「那就誇我的文采。」
「文采也誇過了,你就說說看,你哪裡我還沒誇過?」
「唔……從頭開始,再夸一遍。」
「……」
刀白鳳聽得臉都紅了,要是啞穴沒被點中,她一定會讓這兩人閉嘴!
最令她難受的,還是這個叫『小詩』的姑娘,此刻正頂著她的臉,說出的那些話,仿佛是她說的一樣。
夕陽西下。
段正淳、李青蘿迎著黃昏的餘暉,在宅院裡的一片山茶花園裡並肩漫步。
李青蘿羞澀又歡喜,只覺這一會的時光,要比在曼陀山莊大半輩子的日子都要快樂許多。
她的一整顆心都放在了段正淳身上。
段正淳大部分的心思則都在段譽和李羨魚身上,雖一直在笑,心裡卻是十分憂愁。
他很了解身邊的李青蘿,漂亮,嬌蠻,性子有些暴躁…不過卻沒什麼心計。
如果自家譽兒是讓李青蘿給控制住了,那他至少有數十種方法能夠讓李青蘿主動放回譽兒。
而現在,真正控制著自家譽兒的人,是李羨魚。
李羨魚之名,在不久前就已經名揚四海。
靠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辯的少林啞口無言,幫著已經身負各種罪名的喬峰平冤。
「皇兄那一箭,射的有些早了啊。」段正淳心中暗嘆。
要是沒有那一箭,事情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僵持。
「咦,這花好香啊。」李青蘿忽然蹲下,望著身前的一朵白色山茶花。
段正淳看著如少女一般的李青蘿,心情莫名的開朗了許多。
他蹲在李青蘿身邊,輕輕一嗅,悠悠說道:「這花確實很香,不過,比起阿蘿你來,還差的遠呢。」
「你就會說些胡話。」』李青蘿臉頰泛起殷紅,一顆心怦然直跳。
「咯咯咯~,我覺得,還是我的花香。」
突兀地,一道咯咯嬌笑聲從兩人身後響起。
李青蘿蹙眉,一回頭,便看到了笑顏如花的阿紫。
「阿紫,你沒事就好。」段正淳看到阿紫,心裡長舒了口氣。
阿紫笑吟吟地道:「我沒事,但你們很快就有事了。」
段正淳心頭一跳,餘光瞥向剛剛看著的那朵白色山茶花,心中生出一種十分強烈的不好預感。
「哼,看來你在魚官那受到的教訓還不夠。」李青蘿冷哼道。
阿紫聽到『魚官』,頓時打了個寒顫,瞪眼道:「哼,這些天,你可沒少虐待我。」
段正淳臉色微變,看向李青蘿。
李青蘿眼皮一跳,連忙說道:「我是幫段郎你教訓她的,你不知道,這丫頭是星宿派弟子,渾身是毒……」
「既然知道我是星宿派弟子,難道你們就不好奇,我為何會在這嗎?」阿紫笑意吟吟。
段正淳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了,沉聲道:「阿紫,你千萬別亂來。」
李青蘿皺眉,冷冷盯著阿紫沒說話,心裡已經決定,明日定然要讓李羨魚再教訓教訓這不識趣的小賤人。
「一。」
阿紫伸出一根手指。
「二。」
「三。」
「倒。」
阿紫雙眼狡黠,輕輕吐出一個『倒』字。
李青蘿、段正淳頓時感覺身體一陣發軟,竟是一同倒在了地上。
「阿紫,你做了什麼?」段正淳臉色徹底變了,只覺一股濃烈的困意襲來。
李青蘿已經暈闕。
「沒什麼,就是想讓你們好好睡一覺。」阿紫笑著說了句,邁步走到李青蘿身邊,衝著李青蘿的腰,直接踢了一腳。
段正淳意識在潰散,昏睡前的最後一刻,隱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阿紫,夠了,你別再亂來了。」
阮星竹走來,看到躺在地上的段正淳,一顆心十分忐忑不安。
「哼。」阿紫輕哼一聲,又踹了李青蘿兩腳。
阮星竹來到段正淳、李青蘿身邊,先是看了陣段正淳,確定段正淳真的暈倒了之後,目光放在了李青蘿身上。
「阿紫。」阮星竹忽然喊了聲阿紫,聲音和李青蘿近乎一模一樣。
阿紫先是嚇了一跳,以為李青蘿醒了呢,旋即看向娘親阮星竹,臉上露出喜色:「娘,你連聲音都能模仿?」
阮星竹微笑道:「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娘的舌頭可方可圓,可長可短,可卷可直。」
說著,阮星竹又連續模仿阿紫、段正淳、段譽等人說話的聲音。
「好厲害啊。」阿紫驚嘆,想著自己要是能學會這一點,以後回到星宿派,模仿丁老怪的聲音,豈不是能夠在星宿派橫著走?
「你把舌頭伸出來,讓娘看看。」阮星竹看向阿紫。
「啊~~.」阿紫聞言照做。
阮星竹喜道:「你遺傳了娘的天賦,以後如果想學易容,娘可以教你。」
「想學想學。」阿紫連忙說道。
等看到阮星竹易容成了李青蘿的模樣後,阿紫眼睛都直了,更加想學了。
換上李青蘿的衣服後,阮星竹在阿紫面前轉了轉,問道:「哪裡不一樣?」
「一模一樣。」阿紫瞪大了眼睛,沒察覺到跟李青蘿有絲毫的不同。
阮星竹深吸一口氣,說道:「阿紫,你在這守著,我去幫你取段譽的鮮血,若是子時之前,我還沒回來,你就弄醒段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好,那娘你小心些。」阿紫點頭。
阮星竹低頭看了眼段正淳,暗暗道了聲『抱歉』,便邁步走向李羨魚、段譽所在的房間。
阿紫留在花園,看了眼剛剛娘親阮星竹易容剩下的些許材料,又看了眼李青蘿,眼裡閃動著惡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