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走了。
走的很體面…李羨魚給了他們足夠的離開理由。
黑鍋，都由巫行雲背了。
基本上，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李羨魚在誣陷巫行雲，都知道廢了整個丐幫總舵的兇手，要麼是李羨魚，要麼就是李羨魚的妻子。
然而，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真相似乎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僅僅是…面子上過得去。
李羨魚給足了丐幫這個面子。
夜漸深，天聾地啞谷里安靜下來，整個河南地境的江湖，沸騰起來了。
少林一行僧人，除了玄慈活了下來，其餘僧人盡皆喪命；
丐幫總舵，九成弟子被廢…
天下第一大幫、中原第一大派…前後遭遇重創，這是古今未有之事。
在這兩件大事瘋傳之際，一個名字也在迅速火熱起來：
李羨魚。
各種關於李羨魚的小道消息在瘋傳，有人說殘害丐幫弟子的幕後真兇，就是李羨魚；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親眼看到李羨魚殘殺少林僧人；還有人說，天龍寺一眾高僧來中原，目的就是擒殺李羨魚…
在一個極短的時間裡，李羨魚的名字，再次傳遍四海。
同時，有不少好事者，還給李羨魚起了外號，當中傳播最廣的一個是…
毒手書生。
這一切…都讓李羨魚聽了去。
「少林真是個小心眼，也不知道出來幫老子我辟個謠。」
「還有天龍寺，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就不知道出來幫老子說幾句？再怎麼說，老子也算你們大理段氏半個女婿吧？」
「還有丐幫，認慫都不知道認到底，還在後面煽風點火？真以為老子不敢再掀了你們的老巢？」
「毒手書生？老子下過毒嗎？」
正在陪無崖子下棋、聽完蘇星河匯報的李羨魚，罵罵咧咧，句句不離『老子』，完全沒一點書生風度。
蘇星河有些汗顏，站在一旁不敢大聲言語。
無崖子嘴角含笑，一邊落子，一邊笑道：「年輕真好啊，火氣就是旺盛。」
李羨魚斜睥無崖子，幽幽道：「你在嘲諷我？」
無崖子搖頭，輕笑道：「你年少有為，實力已接近大師姐，老朽有什麼資格嘲笑你？」
話雖如此說，無崖子臉上的笑容卻顯得十分玩味。
據他所知，最近這位外孫女婿的火氣，一直得不到釋放~。
李羨魚皮笑肉不笑：「你是想我提一提李秋水嗎？」
無崖子面色如常，說道：「老朽時日無多，你提一提她，倒也無妨。」
一旁站著的蘇星河臉色一暗，心下有些傷感。
李羨魚輕哼一聲，落下一子，問道：「你做好決定了嗎？功力打算傳給誰？」
「傳功？」蘇星河一怔，旋即心跳的有點快了。
無崖子道：「語嫣已經不需要老朽的功力了。」
李羨魚點了點頭，十分認同這一點，心裡更是想著，語嫣要是再得你的功力，只怕就真敢騎在我臉上了。
「那你打算傳給誰？老蘇嗎？」李羨魚瞥了眼蘇星河，刷了下好感。
蘇星河一怔，感激地看了李羨魚一眼。
「星河不行。」無崖子搖了搖頭，說道，「傳給他，太浪費了。」
蘇星河神色一暗，弱弱地道：「弟子不敢奢求。」
「老蘇也不行。」李羨魚輕語，眼睛微微眯起，吐出三個字，「大師姐？」
「大師姐？」無崖子一怔，旋即笑道，「她不需要老朽的功力。」
「若是你給，姥姥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收下。」一道冷幽幽的聲音忽地泛起。
密室頓時一靜。
無崖子輕笑一聲，說道：「有小師弟幫你，李秋水奈何你不得。」
李羨魚眨了眨眼，下棋不語。
「你真以為姥姥我稀罕你那點功力？」巫行雲的冷笑聲傳來，「姥姥我現在也懂北冥神功，等姥姥我返老還童期間，亦可兼修北冥神功，到時候…嘿嘿。」
無崖子眼裡閃過一抹羨慕之色，輕嘆道：「到頭來，真正能夠追上師尊步伐的，還是大師姐你啊。」
「你知道就好。」傲嬌的聲音傳來。
「所以，你是打算把功力傳給李青蘿？」李羨魚看著無崖子，有些無語地問道。
不傳王語嫣、蘇星河、巫行雲，那還跟無崖子有親近關係的，就只有草包岳母李青蘿了。
無崖子臉色浮現慈祥的笑意，輕聲道：「阿蘿是老朽的女兒，老朽虧欠她太多了。」
蘇星河忍不住道：「小姐的天賦好像很一般。」
心想著，傳我浪費，那傳給草包小姐豈不是更浪費了？
「何止是一般？」李羨魚吐槽道，「簡直糟糕透頂。」
無崖子笑道：「阿蘿過去為情所擾，疏於修煉；如今已斬斷情根，一心都在修煉上，將來有你和語嫣的幫助，再加上老朽的七十年功力，必定有所成就。」
「斬斷情根…情根用的好啊。」李羨魚贊道，越想越覺得這兩個字用的妙，用的傳神。
無崖子、蘇星河都是一怔，不是很懂『情根』二字哪裡好了。
「以後，阿蘿就要多煩勞小師弟照料了。」無崖子看著李羨魚，輕聲說道。
李羨魚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寶貝，是可以送給我的。」
無崖子笑道：「師尊當年住在天山縹緲峰，那裡是大師姐的地方，以後你有機會，可以去那裡找找，或許能找到師尊的遺蹟。」
「縹緲峰麼…」李羨魚輕語，他對天山縹緲峰唯一的印象，就是妹子，有著四胞胎的妹子。
兩人一邊下棋，一邊閒談。
說是下棋，其實是無崖子在陪著李羨魚餵棋，精準地控制著棋局的走向，以及這盤棋的輸贏時間。
閒談中，李羨魚提及到了不老長春谷，他問道：「不老長春谷真的存在嗎？」
無崖子落下一子，微微聳肩：「誰知道呢？老朽在大理國找了二十多年，都沒找到。」
「可能不在大理。」李羨魚隨口說道。
「或許吧。」無崖子說著，打量了眼李羨魚，問道，「你想追求長生？」
李羨魚輕嗯一聲。
要是剛開始修煉之時，他大概會謙虛否認…畢竟那時太弱，談及長生，多多少少都顯得有些可笑。
現在嘛，他的長生之心，已堅如金剛。
「長生…」無崖子輕語，沉默半晌，問道：「你應該懂得部分六脈神劍吧？」
「六脈神劍？不錯，懂兩式。」李羨魚頓了頓，點頭說道。
無崖子道：「當今之世，若是按照正常修煉進展，天下間，無人能夠練成真正的六脈神劍，你可知為何？」
「還請二師兄明言。」李羨魚神色正了正，隱約感覺，無崖子接下來所說的話，跟長生之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