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有點懵。
不就是讓你在棋盤裡殺了無崖子嘛,不殺就不殺,也不用打自己吧?
阿碧驚的小嘴已然合不攏。
剛剛,李羨魚背對著巫行雲,並未看清巫行雲做了什麼。
阿碧看的一清二楚:雲兒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急噴了一口鮮血。
此刻,她能夠清晰地看到,李羨魚後背衣衫上的鮮血。
「剛剛看到的事,守口如瓶。」李羨魚抱起巫行雲,轉身看了眼阿碧,沉聲吩咐道。
「哦,好。」阿碧連忙點頭。
李羨魚抱著巫行雲來到附近的一間臥室,開始為巫行雲療傷。
先餵一顆大理皇室的療傷聖藥雪參回春丹,隨後雙手拂在巫行雲背後,一縷縷真氣自手心湧出,滲入到巫行雲體內。
剎那間。
巫行雲身體內爆發出一股極為強橫的防禦力,李羨魚的真氣直接被彈了出來。
真氣護體。
「好強。」李羨魚暗自心驚,一時為難了。
真氣是可以療傷續命的。
而現在,他的真氣壓根就無法進入到巫行雲體內。
「要不…我幫她看看吧 。」這時,阿碧小聲道。
李羨魚一怔,點了點頭。
差點忘了,阿碧懂點醫術呢。
阿碧坐在床邊,伸手搭在巫行雲的脈搏上。
好一陣後。
阿碧咂了咂舌,小聲嘀咕道:「她的功力好強啊。」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可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了。」李羨魚再次叮囑一句。
「哦。」阿碧輕哦一聲,臉頰有點紅,說道,「她的身體沒什麼傷,但體內真氣絮亂,我猜應該是剛剛心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走火入魔,因而舉掌自殘。」
「直接說怎麼救她。」李羨魚道。
阿碧沉吟道:「先理清她體內的真氣,再服些安神的藥,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這樣啊,那你先去弄藥,我幫她理清真氣。」說到最後,李羨魚有些不自信了。
「好。」阿碧輕聲應道。
「阿碧,我希望我們是朋友。」李羨魚說道。
阿碧身子一僵,低聲道:「李大哥放心,這件事阿碧一定守口如瓶。」
「我相信你。」李羨魚聲音溫和。
阿碧走出臥室。
李羨魚看著身前的巫行雲,腦海里浮現那一日吸收段譽體內莽牯朱蛤之毒的場景。
當時他的真氣也是無法滲入段譽體內…直至封住了段譽體內諸多穴道之後。
「試試看吧。」
李羨魚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食指,在巫行雲周身各處大穴上點了點,一縷縷強勁的金剛指勁滲入。
片刻,李羨魚的真氣成功滲入到了巫行雲體內。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的真氣就像是一個小偷,來到了軍營一樣。
四周雖一直靜悄悄的,但那種引而不發的強烈壓迫感,令這小偷時刻心驚肉跳。
「將來我一定會比你更強的。」
李羨魚暗下決心,開始緩慢地幫巫行雲梳理真氣。
到了傍晚。
李羨魚長吐一口濁氣,輕輕扶著巫行雲躺在床上。
阿碧一直在一旁侍奉著。
「你去休息吧。」李羨魚看向阿碧,溫聲說道。
「還是我來照顧她吧。」阿碧輕聲道。
李羨魚走下床,站到阿碧身前。
阿碧小臉唰的就紅了,腦袋微微低了低。
「你說慕容復是有多傻,才會把你送到我身邊。」李羨魚伸手拉起了阿碧的玉手,低笑說道。
阿碧臉頰愈紅,低頭不語。
「回去睡吧,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你吃了。」李羨魚湊到阿碧耳邊,挑眉說道。
阿碧耳根子瞬間漲紅,暗嗔了眼李羨魚,略顯急促地離開了。
李羨魚聳了聳肩,坐在床邊,看著昏睡中的巫行雲,暗道:「千載難逢的刷好感機會,可不能讓阿碧搶了去。」
夜色漸深。
一道身影悄然從一座院落翻牆而出。
段正淳。
身上的醉人蜂麻毒基本上都已解清,下身的傷也算穩定下來了…毫無知覺,連一絲一毫的痛都感受不到。
這幾天裡,李青蘿、阮星竹、秦紅棉三女一直圍繞在段正淳身邊。
若在過往,他必定會樂不思蜀,不待上個一年半載,絕對不會離開。
畢竟,這還是第一次有三個女人願意一起照顧他呢。
然而,現實卻是,待在曼陀山莊的每一刻,對他來說,都是最傷自尊的煎熬。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李青蘿和阮星竹的怨念,秦紅棉雖不在乎,但卻總是拿『太監』說事。
甚至還專門給他講了一些太監的光輝事跡。
看似在安慰他,實則給他造成了更大的暴擊。
「你們待我都很好,可惜我已無福消受。」段正淳嘆了口氣,悄然潛向岸邊。
「……」
…
次日,清晨。
秦紅棉、阮星竹、李青蘿臉色盡皆大變。
「賤人,昨晚是你負責照顧的段郎。」秦紅棉瞪向李青蘿。
李青蘿蹙眉,悶聲道:「誰知道他會跑?」
心裡有些發虛,這幾天裡,她看到段正淳,莫名的就有點煩躁。
尤其是在晚上,一想到段正淳以後都不能人道了,更是煩的不行。
昨晚她本該在這裡照顧段正淳的,結果跟段正淳說了幾句話,段正淳要麼不理她,要麼十分冷淡地吐出幾個字,這讓她十分氣憤。
尤其是段正淳的一張老臉一直不咸不淡,更是讓李青蘿心煩意燥。
最後,她隨口說了個理由,就回自己房間裡睡了。
沒想到,段正淳居然跑了!
「哪天跑不好,非得等我照顧你的時候跑?」李青蘿氣鬱,心裡在埋怨段正淳。
秦紅棉冷笑道:「你就是嫌棄段郎不能人道吧?」
「你不嫌棄?」李青蘿斜睥。
秦紅棉淡淡道:「我喜歡的是段郎這個人,跟他能不能人道無關。」
李青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他不能人道了,你以為他還有臉跟咱們在一起?」
阮星竹暗自嘆了口氣,說道:「兩位姐姐,別爭了,還是先找到段郎再說吧,他要是回到了大理,只怕真有可能會出家。」
秦紅棉心頭頓時一緊。
李青蘿蹙眉,輕哼一聲,沒再多說,心裡沒什麼感覺。
阮星竹看向李青蘿,輕聲道:「姐姐,江南是你的地盤,你看……」
李青蘿蹙眉,說道:「先和魚官商量一下,他比較聰明,或許能猜到段郎的下落。」
說著,便吩咐婢女去找李羨魚過來。
「那小子……」秦紅棉皺眉,想到了自家女兒木婉清,昨天她專門去找了趟女兒,談了一些關於李羨魚的事。
她十分確定,李羨魚正在騙自家女兒。
說什麼迫不得已才娶的王語嫣,這在她看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可偏偏自家女兒卻深信不疑。
這讓她很是無奈,隱約感覺,自家女兒極有可能會走上自己的老路。
「李羨魚…」阮星竹秀眉也微微蹙了起來。
這幾天裡,她也曾去找過自家兩個女兒,確定大女兒阿朱和李羨魚關係密切,而小女兒阿紫也被李羨魚給拿捏的死死的。
沒多久,李羨魚走了過來,看到李青蘿、秦紅棉、阮星竹,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這三位,好像都算是自己的便宜岳母。
「段王爺跑了?」李羨魚眉梢輕挑,沉吟道,「段王爺不是一般人,他若是想躲著你們,你們很難再找到他。」
其實,李羨魚挺理解段正淳的。
身邊三位美婦人貼身侍奉,可卻什麼都做不了,這比他還要慘上無數倍。
至少,李羨魚絕對不會自卑,不會有什麼心理壓力,更不要談傷及自尊了。
「魚官,你肯定有辦法的,是嗎?」李青蘿看著李羨魚。
李羨魚輕笑道:「辦法是有,但治標不治本。岳母大人和兩位伯母都是天下絕色,任何一個男人要是同時擁有你們三人的照顧,只怕都會樂不思蜀。」
李青蘿、秦紅棉、阮星竹臉頰都泛起了紅暈。
「可段王爺為何要逃?還如此急促。」李羨魚道,「他身為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他留在你們身邊。
你們可能不明白,不能人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多大的創傷。」
秦紅棉蹙眉,她確實不太了解。
阮星竹、李青蘿沉默不語。
「我的建議是,給段王爺一個冷靜的時間。」李羨魚看著這三女,微笑道,「也給三位你們自己一個冷靜的時間。
你們要好好想一想,真的能夠接受段王爺不能人道這件事嗎?」
「這有什麼接受不了的?」秦紅棉輕哼,下巴微微揚起,似是很驕傲。
阮星竹、李青蘿沉默,心裡有著相似的燥意。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李羨魚輕笑,吟了句十分應景的詩詞。
秦紅棉蹙眉,沒怎麼聽懂。
阮星竹俏臉一下子就紅了,暗嗔了李羨魚一眼。
李青蘿則愣了一陣,才理解這句詩的內涵,紅著臉狠狠瞪向李羨魚。
李羨魚笑了笑,沉吟道:「半個月吧,半個月後,若是三位還想找回段王爺,我可以效勞,到時候我正好要出去一趟。」
「出去一趟?你要去哪?」李青蘿蹙眉問道。
李羨魚輕笑道:「當然是…衣錦還鄉。」
「……」
沒在這裡多待,李羨魚安撫好這三個美婦人後,便回到了羨魚閣,繼續去巫行雲身邊刷好感。
房間裡,阿碧正在幫巫行雲擦拭臉頰。
李羨魚看了眼一旁梳妝檯上的蓮子粥,嘴角泛起了幾分笑意,走過去端起粥,輕輕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