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方面。
保定帝段正明花費重禮,請來了『閻王敵』薛神醫薛慕華,幫鎮南王段正淳看病。
事關後半生性福,段正淳很是緊張,眼巴巴地看著薛慕華。
假扮成護衛的阮星竹也是一臉的緊張,這也關係到她的後半生。
「那一刀…很懸。」為段正淳看過之後,薛慕華輕撫鬍鬚,眼裡閃過古怪之色,腦補了一場大戲。
「神醫的意思是?」段正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薛慕華道:「刺到了,但又沒完全刺到。」
「什麼意思?」保定帝段正明皺眉問道。
「意思就是說……」薛慕華微笑道,「還有救。」
段正淳、阮星竹均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薛慕華話鋒一轉。
段正明、段正淳、阮星竹均是又提起了心,都眼巴巴地看著薛慕華。
「那裡受過傷,終究…受過傷。」薛慕華說道。
這像是一句廢話,然而在場的人,全都聽懂了。
就像是手臂,要是被人砍了一刀,就算醫治好了,終究也無法完全恢復到沒被砍之前的狀態。
段正淳麵皮微微抽了抽,遲疑著問道:「這影響……大嗎?」
「這要看接下來的恢復情況了。」薛慕華沉吟道,「要是百天之內,你不動情,大概能夠恢復七成以上,再加上你大理國的一些靈丹妙藥,唔~,九成有望。」
段正淳鬆了口氣。
九成的話…那問題不大。
阮星竹也暗暗鬆了口氣,面頰上泛起了幾分殷紅。
「不過……」薛慕華話鋒再轉。
段正明、段正淳、阮星竹齊齊看向薛慕華,眼裡都閃動著危險的神色。
「咳咳~。」薛慕華乾咳一聲,沒再賣關子,說道,「要是你在百天之內,動了情,那可就不妙了。」
段正淳、阮星竹的心再一次地提了起來。
「怎麼說?」段正淳連忙問道。
薛慕華道:「一旦動情,衝破了傷口,新傷加上舊傷,可能會讓你徹底失去某些能力。」
段正淳、阮星竹臉色都變了。
段正明則稍顯淡定,想到了侄兒段譽。
有段譽在,段家的香火就不會斷。
「段王爺,無論是為了王妃,還是為了你自己,這百天之內,一定要克制,決不可以貪歡…你懂我的意思吧?」薛慕華看著段正淳,笑呵呵地道。
段正淳老臉一紅,連忙點了點頭。
薛慕華又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大廳。
「別去曼陀山莊了。」段正明說道,這是出於一片好心。
那位王夫人雖然性子嬌蠻惡劣,但模樣長得沒得說。
以他對自家這位皇弟的了解,只怕根本把握不住。
段正淳臉色微僵,沉默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我要去。」
段正明皺眉,淡淡地看著段正淳。
阮星竹暗暗咬住了嘴唇。
「咱們大理段氏已隱隱成為了全天下的笑話。」段正淳沉聲道,「要是不把這個面子找回來,以後大理段氏還有何威嚴可說?」
「話雖如此,但你……」段正明低眉,餘光瞥了眼段正淳的下半身。
段正淳麵皮微抽,悶聲道:「放心吧,我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你確定?」段正明似笑非笑。
在別的方面,他願意相信這位親皇弟;然而涉及到女人,他對這位皇弟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
「當然。」段正淳輕哼道,「我又不傻,豈會因小失大?」
段正明悠悠說道:「我有譽兒,其實並不怎麼在乎你是否還行。」
段正淳麵皮發抽,無言以對。
「你不在乎,我可在乎著呢。」阮星竹暗道,面頰一片殷紅。
有了決定,段正淳沒再浪費時間,直接上路趕往姑蘇城。
同行者:四大家將,以及薛慕華的藥。
至於阮星竹,則被段正淳毫不留情的留在了鎮南王府。
阮星竹沒什麼特殊反應,她僅僅是偷偷地尾隨在了段正淳後面。
…
江湖上,李羨魚的熱度很高。
不少江湖豪客都想結識這位新冒出的武林新星。
在得知李羨魚即將要和曼陀山莊大小姐王語嫣完婚的消息後,有些善於交友的江湖人,動身來到了姑蘇城。
只可惜,他們並沒有請帖。
其實,李青蘿一共往外發放了百多張喜帖。
有些『神通廣大』的江湖人,手裡倒是也有李青蘿發放的喜帖。
只可惜…
喜帖上標明了要邀請的客人。
客人的名字,一共就只有兩個:大理鎮南王段正淳,『南慕容』慕容復。
這使得那些得到喜帖的江湖人,都有種很難受的感覺。
「李公子要成婚了…」
遠在雁門關外的喬峰得到這一消息後,微微一愣。
隨後,豪飲了十壇烈酒,隔空為李羨魚慶祝。
至於去參加婚宴…這種念頭在喬峰腦海閃過一瞬後,便消失無蹤。
「語嫣成婚…」
已駕臨中原、正在四處搜索阿紫下落的星宿派掌門人丁春秋皺起了眉頭。
思忖良久。
「還是去一趟吧。」
丁春秋扇動鵝毛扇,下了決定。
他的惡名傳遍了天下,看似冷酷無情,無惡不作,其實也有十分親近看重的人。
李青蘿。
他的乾女兒。
丁春秋一直是把李青蘿當成親女兒來養的。
河南,小鏡湖附近的一條山路上。
已幫李羨魚取回神木王鼎的木婉清,有點患得患失了。
有關李羨魚、王語嫣成婚的消息,幾乎成了河南之地江湖人的必談話題。
「娘,王語嫣也是爹的女兒,爹肯定會去的。」
和娘親秦紅棉一起縱馬在山路上,木婉清猶豫著說道。
秦紅棉蹙眉,冷笑道:「他去他的,管你什麼事?」
木婉清面頰泛紅,小聲道:「我這不是為娘你考慮嗎?」
秦紅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在想什麼,就差寫在臉上了。」
木婉清臉頰發紅,不說話了。
這些天裡,她一直都在幻想著一個畫面:
李羨魚、王語嫣成婚當天,正在拜堂之際,『南慕容』慕容復宛若天神降臨一般,出現在婚宴現場。
王語嫣驚喜若狂,直接掀了紅蓋頭,奔嚮慕容復的懷抱,看都沒看李羨魚。
慕容復輕輕攬著王語嫣的腰肢,倨傲地看向李羨魚。
客人們也全都看向了李羨魚,眼神里充滿了嘲諷戲謔。
李青蘿那賤人更是直接辱罵李羨魚:你最多只配做我家的狗,連贅婿都不配。
李羨魚穿著新郎服,茫然四顧,羞憤欲絕,最終不堪受辱,舉刀自刎。
每每幻想到這裡,木婉清的一顆心就像是要衝出胸腔一樣,有時激動的整個人都在顫動。
她幻想著…在李羨魚舉刀自刎之際,一枚暗箭直直襲出,射斷了李羨魚手中長刀。
她,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緩緩地走向李羨魚。
如神女一般,拯救李羨魚。
每次幻想到自己牽手李羨魚,一起從婚宴現場衝出的場面,木婉清總是會面紅耳赤,胸脯起伏難定。
「那混蛋連保定帝都敢劫持,膽大包天,你降服不住的。」秦紅棉勸了一句。
這話,她已經不知道勸過多少次了。
「他至少比爹強。」木婉清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秦紅棉臉色變得陰沉下去了。
木婉清咬著嘴唇,一臉倔強。
「那混蛋……」秦紅棉很想說,那小混蛋怎麼能跟段郎相比,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類似的話,她其實曾經說過,還不止一次。
但每一次都讓身邊的這個女兒給懟的無言以對。
「我至少沒未婚先孕。」
「他也沒勾三搭四。」
「我們之間一直守著禮,在娘你出現之前,根本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和爹呢?」
「爹和師叔甘寶寶呢?」
…
每次,秦紅棉都很扎心,恨不得活活撕了女兒的嘴。
母女倆都生著悶氣,誰都沒再說話,一路向前。
沒說要去哪,但母女兩人心裡的目標,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