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46，米勒的抗拒
看著地上的灰燼，霍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它不由想到夢境中克洛伊和他說的話，這果然是一種危險至極的物質，不知道西爾比用什麼東西把這玩意給調製出來的。
短短几分鐘不到，這座病房內就有兩個老頭死去，對於西爾比來說，他已經失去了兩個會員。
「這些人怎麼辦？」米勒指著其他人問霍法。
霍法看著病房裡那群正在美夢中徜徉的傢伙，淡淡道：「把吊瓶刺穿吧，沒有稀釋，只怕這些人的下場都差不多。」
米勒會意，他憑空變出一根冰刺，從鐵架床邊挨個挨個的走過去，每張床上的吊瓶都來了一針。吊瓶內的液體奔騰而出，水晶管內淡紫色的液體直接低落在破碎的吊瓶內，順著導管流進了那些老頭的身體。
沒有稀釋之後，原本緩慢進行的衰老被極速加快，病床上的十幾名老頭紛紛蜷縮著化成了飛灰。
霍法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旁看著這些人的死亡，在這一刻，西爾比的資金規模至少縮水了十分之一，只需要他在熱那亞找到剩餘的會員，那麼他的來源將被徹底斬斷，屆時無論他有多少智謀，多少計劃，都會化作空中樓閣。
看著大廳中最後一人化作飛灰，霍法對米勒說道：「走吧，去熱那亞，解決剩餘的部分。」
然而在看著病床上的人一個接一個燒死後，米勒卻顯得有些莫名迷茫，他臉色蒼白的看著那些蜷縮化成飛灰的老頭，一動不動的站在樓層高處，並沒有跟隨霍法的腳步。
霍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也不跟他墨跡，時間拉長，西爾比一定會發現自己的客戶消失，拖的越久對霍法越不利。
他走到米勒身邊將他抱起來，走到燃燒著火焰的洞口邊，隨後縱身躍下，空中，他展開雙翼，帶著米勒滑翔而過。如果是往常，米勒一定會因為這個姿勢而感到不悅，甚至會和霍法拌嘴，但這一次，他卻像是傻了一樣，縮在霍法懷中一動不動。
突然，就在霍法即將落地時，米勒想到了什麼一樣，一手勾住了霍法的脖子，另一隻手指虛空一指，對準了紐約長老醫院的頂層。
伴隨著劇烈的魔力波動，霍法臉色一變，轉過頭去。
只見那座醫院的頂樓在這一指的魔力下轟然炸裂，燒灼的磚石就像雨點一般四處噴射，猩紅的鐵水划過天際，流星雨一樣落下，伴隨著轟隆隆的巨響砸在四周的房屋和車頂上，引得行人瘋狂尖叫。
而在頂層被剝離之後，那血污的大廳被完全暴露在慘澹的月光下，不日將被世人所知。然而看著這壯觀而震撼的景象，霍法卻勃然大怒。
「你幹什麼！？」
他落地後死死的攥住米勒的脖子，臉貼著臉質問道：「你瘋了麼！？誰讓你把那棟樓炸開的！？」
「那棟大樓實在是太過骯髒，我受不了，我必須讓它公諸於世。」米勒別過頭，淡淡道。
霍法心臟撲通撲通亂跳，此刻大樓被毀，將會引來無數麻瓜的關注，甚至可能第二天就會曝光，如果消息流出，西爾比很快就會向熱那亞加強保護，更有甚者，他會將這些客戶分散開來，而這絕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你有什麼毛病！為什麼要強行給我的工作增加難度！？」霍法幾乎是咬著牙問：「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們動向曝光！？」
「我受不了，我討厭，我不舒服，我想把它燒爛！」
米勒煩躁說道：「就是這樣。」
「難道你受不了蟲子就要讓蟲子全部消失麼！？」霍法一把將米勒按在道路旁的牆壁上：「你不舒服是你的事，世界沒必要讓你舒服！」
「別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不欠你什麼，巴赫。」
米勒冷笑道：「順便說一句，咱們只是合作關係，你想達到什麼結果，完成什麼目標，只和我在有限的方向一致，我沒有必要全都聽你的！」
霍法猛地鬆開手，鐵青著臉大踏步的朝機場方向走去。他不知道米勒突然發什麼羊癲瘋要來這麼一出，甚至都沒有和他商量一下就擅自做出了如此可怕的決定。
但現在樓已經炸完了，再和米勒賭氣咒罵也於事無補，霍法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立刻趕到熱那亞，在西爾比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他的經濟來源一網打盡。
霍法是如此的生氣，幾乎已經不想再和米勒一起行動了，米勒則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後，既不接近也不疏遠，只是遠遠的吊著他。
離開了米勒的指引，霍法在這片異鄉的土地上分不清方向，好在作為二十世紀最大的都市之一，紐約並不缺少交通工具，在他坐上一輛計程車後，司機將他送到了位於曼哈頓十四公里外的拉瓜迪亞機場。
此刻時間尚且處在凌晨，霍法一下計程車就直奔登機樓而去，然而走了一半他就停了下來，臉色十分難看的站在原地等待。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又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機場外面，米勒一隻手拿著一根熱狗，一隻手拿著一杯可樂，慢悠悠的向霍法走來。
霍法進退兩難，只能站在原地瞪著他。
米勒晃蕩到霍法身邊，慢條斯理的吃著熱狗說道：「看我做什麼，你不是很神氣麼，我還以為你已經到了熱那亞了呢。」
「我上不了飛機。」
霍法瓮聲瓮氣說道，他當然上不了飛機，早在英國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通緝了，此前能登上郵輪也全都是米勒的功勞，他用奪魂咒讓霍法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美洲。但是霍法並不會奪魂咒，他的魔杖也已經沒了杖芯，所以只能等待米勒的到來。
可米勒也不知受到了什麼刺激，只聽他陰陽怪氣的說道：「為什麼呀，堂堂的傳奇巫師霍法巴赫竟然上不了飛機，說出去誰信啊。」
霍法強忍著把這傢伙給摔到牆上去的欲望，催促道：「我們已經沒時間浪費了，快點出發吧。」
「急什麼，讓我吃完先。」
霍法看著米勒，他好像突然變得淑女了，用牙齒一點一點咬著熱狗皮，嘴裡的可樂喝一半還要吐一半返回瓶子裡。
霍法仰天長嘆，「我的祖宗，你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要這樣折磨我，就不能像之前那樣好好的一起做事了麼？」
「你怪我。」米勒說道：「你怪我炸樓。」
「我犯賤，是我嘴巴賤行了吧，去了熱那亞隨你炸，你把那座城都給炸了我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米勒哈哈笑出來，被可樂嗆了一下，他捂著鼻子連續擤了好幾下，說道：「我是那樣的人麼，我有那麼魔鬼麼，真是的。」
話雖如此，他看起來高興多了，三兩下塞完熱狗之後，二人來到了機場的手續辦理處，這個年代當然沒有電力辦理，一切都是人工辦理，這給了米勒很大的操作空間。
「請問有去義大利的航班麼？」米勒問工作人員：「我們想去熱那亞。」
「現在是風暴期，我們暫時沒有飛那麼遠的航班。」
工作人員說道。
「咦，風暴？」米勒挑眉，「什麼風暴？」
「風暴庫庫奇，你沒看新聞嘛，氣象專家說了，南太平洋現在正處在風暴期，現在出行可是非常危險的。」空乘和米勒說道：「別說去熱那亞了，現在夏威夷都飛不了。」
說完，工作人員就去忙其他的了。
「阿哦。」米勒對著霍法攤開手。
「看來我們運氣不太好，現在不是出行的時候，我們要不要等幾天。」
霍法怎麼可能再等幾天，他一小時都等不了，現在的他恨不得直接變成雷鳥飛過去，但是他不可能變成雷鳥橫跨半個地球，這太離譜了。
「問，繼續問，問她能去熱那亞最近的方法有什麼，無論如何我們也要過去。」
「你有完沒完，我又不是神仙，我能讓這些麻瓜說飛就飛嗎？」米勒不滿說道。
霍法也明白米勒這傢伙頗有些吃軟不吃硬的脾氣，便也不和他爭吵，只在他耳邊說道：「求求你了，我的小舅子，你就想想辦法，無論如何，讓我去一下那邊，好麼？」
米勒如遭雷擊，整個身體就僵住了。隨後他機械的扭過頭，用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霍法，「你他媽的.剛剛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
「不准那麼叫！」
霍法還沒說話，米勒卻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大喊道，「我可以開玩笑但是你不行！」
霍法舉手無言。
身後的其他乘客卻不耐煩的罵罵咧咧起來。
「你們兩個，要打情罵俏去其他地方，別在這堵著，讓不讓別人排隊？」
「吵什麼吵！？不知道先來後到麼？」
米勒回頭大罵，他看起來情緒波動有些激烈。連續深呼吸幾下，他打了個響指。頓時，身後那些嘈雜的乘客齊刷刷的安靜下來。而專櫃裡的工作人員身體也軟了下來，呆愣楞的坐在原地，眼神渙散。
他們全部被奪魂了。
「安排去熱那亞最近的航班！」
米勒命令道。
「風暴，無法出行。」
工作人員麻木的回答。
「我讓你安排你就安排！」
米勒再度命令，語氣十分暴躁。
工作人員低頭翻起了工作手冊。
「有一架準備前往關島的軍用飛機，運送緊急軍需物資的，目前正在檢修，但那是軍用飛機，不是載人的，也不往義大利飛。」工作人員說道。
「行麼？」米勒問霍法。
霍法想了想，雖然日本同樣離歐洲很遠，但至少比美國近，現在時間緊迫，應該立刻出發才是，等到了那邊再用奪魂咒上新的飛機，總能一步步趕往義大利。
「讓我們上去。」米勒說道。
工作人員麻木的站了起來，「請跟我來。」他說道。
於是兩個人跟在工作人員身後走過了員工通道，米勒一路奪魂，幾乎沒有多少阻礙，他們就來到了停機坪上一架巨大的綠色軍用飛機前，此刻正有士兵正在不斷的往裡面塞著貨物。
那些貨物幾乎沒有掩飾，全部都是炮彈。霍法看著那些炮彈，再想想現在的時間，恍惚中有些隔世之感。他內心隱隱的想毀掉這架飛機，但理智告訴他，此刻他同樣面臨著一場戰爭，一場甚至都不知道結果的戰爭，不可以節外生枝。
米勒幻身消失了，霍法同樣也幻身消失了。他們相繼鑽入飛機，躲在一堆箱子後面，靜靜等待著。
一小時後，這架運輸炮彈的軍用飛機的螺旋槳轉動起來，裝完貨物的它角度傾斜，在空中慢慢爬升。
起飛幾小時後，二人進入了太平洋的範圍。飛機變得有些顛簸。米勒站起身趴在飛機的圓形窗口上對外面看了一眼，說道：「真黑啊。」
霍法同樣站起身，果然，外面的天空漆黑一團，就像墨水一樣。身為雷鳥的他能感覺到，空中正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這讓他有些不安。雷鳥喜愛風暴，但他並不是完全的雷鳥。如果魔力消失，風暴一樣會將他撕碎。
「不會有事吧。」
米勒在一旁小聲問。
霍法摸了摸他的肩膀，說道：「應該不會有事的，這是軍用飛機，比普通飛機要堅固不少。」
米勒坐了下來，臉色有些蒼白。
又過了半小時，飛機的顛簸變得劇烈起來。即便是隔著窗戶和機身，霍法也能感覺到窗外那濃烈而咆哮的風暴。電光不斷的從墨水一樣的烏雲中閃過，令人心驚肉跳。
「該死！拉高拉高！！」
軍用飛機的機艙內傳來幾名駕駛員憤怒的交流。
米勒憂心忡忡的看著霍法，開弓沒有回頭箭，在這種地方。他的魔咒並不能起到太多左右，即便是幻影移形，也已經離紐約太遠了。
「沒事的。」霍法還在安慰米勒，「風暴就那麼一會兒，過去就好了。」
「能過去麼？」米勒輕聲問道。
「能！」霍法篤定說道。
仿佛是專門為了打霍法臉一樣，他話音剛落。雲層中直接一道粗大的閃電劈了下來，劈中了飛機的螺旋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