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緊繃,密閉的空間內流過的是無聲的震撼。【記住本站域名】
就像呼吸被遏制在了喉嚨,「對不起——」一陣不安的停頓,他的臉變的更加的蒼白,「我想可能有某處我弄錯了,你的意思是——」
「是的,」哈利無力的點頭,肯定了他的推斷,「就像你理解的那樣——當伏地魔接近,有或者是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上的起伏,那個男孩都能感覺到,甚至通過那個傷疤建立的連結,看到或夢到現在、以及過去,那些在伏地魔身上發生的事。」
「天,我的梅林——」這又足足花了斯內普幾分鐘,或者是十幾分鐘的時間去消化。接著,他發出震驚的呼聲,「你是在說——那個男孩在與黑魔王共享著某種情緒——」
他給他一個虛弱的笑——那帶給他痛苦的記憶,「不止是情緒上的共享。我想你還不知道,在伏地魔試圖殺死男孩的那天夜裡,他的母親用自己的生命擋在了兩人之間。索命咒被反彈,並使他靈魂的一個碎片被炸飛。而那個靈魂的碎片,則附在了坍塌的房子裡惟一活著的生物上——」
斯內普的喉頭髮緊,略顯浮躁的變換坐姿,捏著杯子的手指在微微抖動。
哈利毫不留情的吐出接下來的話,「伏地魔將自己的靈魂碎片留到了那個男孩的身體裡,他——大難不死的男孩,魔法世界的救世主,實際上不過是黑魔王的一個魂器(horcrux)。」
雙眼又一次睜大,斯內普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驚恐。但很快,他忍耐住對方的話給他造成的震動,並強迫自己去思考,「魂器——我確信我曾看見在某本古老的講述黑魔法的書中提到這個。但那上面講的很模糊,模糊到只寫了『horcrux』這個單詞。」他試嘗儘可能的理順他的思緒,「『hor』表示了恐怖、危險,不過還有一種意思是指拉丁文中的『小時』,也就是一天中的一小段。而『crux』,則表達了某種器物。在加上所謂的靈魂碎片——哦我的梅林——」停頓後是猝然的抽氣,他驚叫,「那會不會代表了,代表了將一部分靈魂隱藏封存起來——」
他緊緊的盯著對方,並祈禱著是他的推論有誤——梅林知道,他第一次開始痛恨自己掌握的那些豐富的黑魔法知識。不幸的,斯內普看到哈利的頭部以輕微的浮動在上下搖擺。
「的確,就像你理解的那樣,魂器是藏有一個人地部分靈魂的物體。」哈利解釋,「那是黑巫師用來尋求長生的一種邪惡的黑魔法。將靈魂分裂,然後,把其中的一小部分藏在身體外的某個選定的物品上,這樣,即使你的身體遭受到破壞甚至被毀滅,你仍然可以存活。因為還有一部分靈魂在世間未受損害。」
「我的天——難道說——」
「嗯哼,伏地魔通過謀殺完成了他的長生不老。」他點頭作結,語氣平淡的就仿佛是在討論倫敦的霧天。
「靈魂分裂!魂器!長生不老!」斯內普站起來,怒吼,「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為什麼你還能保持平靜!」他慌忙的召喚來外套,還有其他。
哈利眨眼,「你在準備做什麼?」
「你瞎了嗎?當然是去找鄧不利多!」他喊,同時準備套上外套披風。
「哦,別,」迅速的,哈利拉住他將紐扣塞入扣眼的手,「別告訴他,至少不要是現在。」
他的話令斯內普產生停頓。
「嗯——瞧,既然壞事已經發生了,與其糾纏其中,倒不如去思考應該如何彌補。」
他懷疑的看著他,「這正是我要去立即去找鄧不利多的原因。」
「不,我的意思是——」
突然意識到什麼,以一種不敢置信的語氣,斯內普打斷他,「你不相信他?!你不相信阿不思·鄧不利多?!」
「什麼?」哈利茫然地看著他,然後,迅速而堅定的否決,「不!我沒有!雖然我與他,呃,或許沒有那麼熟悉,在某種意義上。但我從許多人,當然,包括哈利,我從他們那裡得到足夠的認識——擁有淵博的智慧以及強大的魔力,幫助善良的狼人,還有半巨人——鄧不利多很了不起,是本世紀最了不起的巫師之一。雖然他扮演著平和的角色已經太多年,但我們都知道在他平靜的外表下有著怎樣的堅硬決心——他足夠老奸巨猾,那絲毫不遜於伏地魔。只要是在他的學生面前,他就會竭盡最大所能的不引起紛爭——他在意他們,希望保護他們,從不希望霍格沃茨會淪為戰場。而正是因此讓我確信了他意願。」
「既然如此,為什麼——?」
「呃,或許你能理解我身為一個潛行者的謹慎性。」幾秒鐘的猶豫後,他引出了另一個話題,「我希望你注意到,『他靈魂的一個碎片』這句話。」
「當然,你說過。」斯內普皺眉,保持著懷疑,「這句話有什麼問題?還是你想說明什麼?」
哈利思考措辭,「你知道,自從我知道那個男孩同樣是作為一個魂器而存在後,便對此做過更多的調查。而事實證明——魂器不止他一個。」
斯內普雙眼睜大的同時,他的嘴開合了幾次,就像經歷了一個世紀的磨難,他終於吐出了聲音,「哦天——」
哈利虛弱的微笑,「我想你不用感到太多驚訝,畢竟像伏地魔這樣一個了不起的黑巫師,總會更謹慎的保護自己。」
當他說出「伏地魔」三個字的時候,斯內普的眉毛輕輕皺了一下,接著又為他對那個可怕的男人的稱讚而喘息。
「了不起的黑巫師——的確,恐怕這個世上沒有哪個黑巫師會比他更了不起。」他喃喃的說,同時起身越過哈利,端起擺在兩人之間,茶几上的茶壺,使杯子裡再次續滿熱氣騰騰的茶水。
他們默契的喝著茶,保持沉默,為彼此留下思考的空間。
一段時間後,黑衣教授再次開口,「你沒有說明為何要隱瞞鄧不利多。」
哈利嘆了口氣,「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我做了點調查,並搞清楚了魂器的數目。」看到斯內普的背部繃直,停頓了下,他說,「一共七個——算上那個男孩的『意外收穫』。」
「梅林——七個?!」年長者發出沉重的呼吸,「那你是否知道——」
「是否知道那些魂器的所在?」哈利接下他的話,並點頭,「的確,我有些頭緒。譬如男孩曾在二年級時毀掉的那本日記,還有那條寵物蛇。至於其他,根據伏地魔一貫的喜好及品性,我也大概都能找出來。事實上,未在我控制下的魂器還剩兩個,而我有理由相信,很快我便能將它們解決。只是很抱歉,請原諒我無法說更多,因為其中有一些帶有非同尋常的魔力,是那種即使是最偉大的巫師也無法經受住誘惑的力量。」
「你懷疑鄧不利多內心的堅定性?」斯內普眯起眼。
「不,」哈利又一次迅速否認,「只是每個人心中都會有缺失,從而造成某種漏洞。我不希望那會因此而令大家失去一位好的領袖。」
斯內普哼了一聲,沒有表示贊同又或是任何的否定。
「另外,」哈利輕柔的補充,「我更加不希望你去冒險。」
黑衣教授的墨色眼睛裡閃過微弱的,短促的輕顫。他低頭盯著手中的茶杯,就像它突然擁有了什麼不可思議的魔力。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我是說,為什麼你會信任我到這種程度。」繼續盯著紅褐色的茶麵,他緩慢且平淡的開口。
「因為我相信你。」
「但你甚至說不上了解我。」
「但我一直不停的想要更了解你。」
黑衣教授緊繃的身體又一次軟化,他放下茶杯,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嘀咕,「這是我進行過的,最過愚蠢的談話之一。」
「我不這麼認為。」哈利微笑,「瞧,我能感覺到命運女神已經將你我的未來和紡織生命線緊緊連結到了一起,為了現在以及將來,我都在不停的期盼能與你建立起更深入的『朋友(partner)』關係(注)。」
他的身體向前傾斜,在斯內普表現出更多震驚及空白的情感前,低頭拉過他的手,用溫熱的嘴唇在那蒼白的指尖上飛速印下輕柔的一吻。
年長者不敢相信的瞪圓眼,紅色迅速自耳際一直蔓延到那個聳立的,一絲不苟的扣著銀色紐扣的領口內,消失不見。
喉嚨及眼睛裡都充斥著某種無法明喻的,火辣的灼燒感。就像被烙鐵印在手指上,斯內普刷地抽出手站起來,審視他的客廳。
哈利眨眼,不情願的看到那張一貫空洞的臉退去顏色。幾十秒,又或者是幾分鐘後(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更久),他終於站了起來,「我能隨時聯繫你嗎?要知道,你的那些衣服我已經清洗好,只是卻忘了帶出來。」
斯內普譏諷的假笑,「你什麼時候取得過我的同意?」
「我從無意冒犯你。」哈利與他直視,以最真誠的語氣,他說,「我只是祈禱能儘可能的靠近你,並為此在不斷做出努力。」
黑衣教師不自覺的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間隔幾秒鐘後,他說,「——或許你可以下次把它們帶來。我是說,那兩件該死的衣服。」徹底的不耐煩正掩飾著某種情緒。
「謝謝。」哈利抿緊嘴唇,試圖掩飾它正想要愉悅的翹起一個弧度,「晚安,還有,祝你聖誕快樂。」
接著,他離開了,輕輕關上門。而在哈利幻影移形後,那間破舊的屋舍內傳出輕不可聞的喃喃聲:
「晚安,還有,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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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雙關語,英文中的partner有朋友、同伴、夥伴,也有情人、伴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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