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烏塔與巴雷特

  當羅夏從鬆軟島的黑暗深淵之中孤身飛出的時候，站在島嶼邊沿的荒牧還以為這場戰鬥最終的勝利者，是巴雷特。

  不怪他會產生這種念頭，實在是因為此時羅夏身上散發出來的生命氣息，實在是旺盛到了極點，如同先前的巴雷特一般。

  在荒牧的感知中，就像是忽然間從黑暗的深淵之中往上飛出了一顆燃燒的太陽。

  「羅……羅夏。」他喉嚨滾動，直愣愣的看著飛上天空的羅夏。

  「叫我什麼？」羅夏橫了他一眼。

  荒牧立刻改口：「羅夏大哥。」

  羅夏沒理他，在香克斯，馬爾科，路飛等人的注視下，徑直飛到了正在跟凱多大戰的澤法身前，二話不說，身軀膨脹，攥著天龍戟，一戟霸纏，狂斬而下。

  凱多感受到羅夏身上磅礴的生命力，以及羅夏這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驚人威勢，不禁咧開嘴角，撇開了澤法，揮舞著八齋戒迎向了羅夏，發出滾雷般的大吼。

  「羅夏！玲玲的兒子，是你幹掉的吧？」

  「是啊，你有意見嗎？凱多。」

  羅夏平靜的聲音中，他手中霸王色閃電迸射的天龍戟，跟凱多砸來的八齋戒轟然對砍在了一起。

  鏗的一聲驚天爆響，在這千米高空之上炸開，震得周圍觀戰之人耳膜生疼。

  「他們手中的武器，都沒碰到！這就是是香克斯教導的霸王色纏繞的攻擊嗎？」路飛一手按著頭頂飄飛的草帽，瞪大眼睛，看著對撞在一起的天龍戟和八齋戒。

  「這就是你們老說的那個什麼藍麟大將嗎？開什麼玩笑？竟然能跟凱多那個怪物對拼！巴雷特人呢？難道已經被他殺死了嗎？」巴基從香克斯的腦後探出頭來，滿眼的驚駭。

  只見天空中，兩柄纏繞著無數黑紅閃電的武器，隔著兩三米的虛空對轟在了一起，砸得空氣凹陷，衝擊波席捲天地。

  無比狂暴雄渾的力量從羅夏手中轟向了凱多，竟然迫使凱多都無法保持正常的人身，不得不身軀膨脹，現出了青龍果實的人獸形態。

  眾人就看得兩道體型相近的魁梧身影在天空中僵持著，兩人頭頂的天空，厚重的雲層朝兩邊涌動著裂開，好似將天空分成了兩半。

  凱多的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驚訝：「好小子，幾個月不見，你的實力竟然拔升到了這種程度，連老子的霸纏都能輕鬆擋下了。」

  羅夏身上一縷縷赤紅如血的雷雲飄帶在腦後飄動，如同神魔一般，嘴角一掀，「凱多，你老了，也該從最強生物的位置上挪挪屁股了。」

  凱多一怔，隨即仰天狂笑。

  「喔囉囉囉，喔囉囉囉囉，小鬼，你可真敢說啊。有種的話，就來拿啊！」

  「免了，我今天已經打夠了，下次吧。」

  「你說什麼？狂妄的小鬼，這可由不得你！」

  羅夏的回答，讓身上湧起強烈的戰鬥欲望的凱多大怒。

  下一瞬，兩團風暴一般的霸王色，幾乎同時從羅夏和凱多魁梧的身軀上爆發，橫掃天際，震得雲海翻湧，飄在天空中的雷德福斯號的船體都被震裂，香克斯船上的一些小海賊，直接頭吐白沫栽倒。

  躲在香克斯背後的巴基悶哼一聲，腦袋像是被錘子敲了一擊，紅色的鼻孔里往外躥出兩行鼻血，嘭的一聲摔在了甲板上，把耶穌布嚇了一大跳，連忙跟德歌一起上前查看。

  站在船頭的香克斯面色沉了下來，不算高大的身軀之上，陡然間也爆發出一團颶風一般的恐怖氣勢，化作實質的黑紅光團膨脹開來，朝著天空中對沖碰撞的兩團霸王色霸氣轟去。

  他釋放出來的霸王色，比起怪物一般的凱多和羅夏絲毫不遜，宛如天威。

  「轟隆隆！」

  三團宛如星球幻影般的霸王色能量，在天空中對轟，炸開無數驚雷閃電。

  香克斯用冰冷的眼神看向羅夏，一手扶住格里芬長劍的劍柄，「藍麟！伱什麼意思？」

  「啊？你在跟我說話嗎？」

  羅夏手腕一震，將正在跟他角力的凱多震開，歪頭看向香克斯。

  慵懶而冷酷的目光，從他那雙湛藍的豎瞳中投射過來，凡是跟他眼神對上的人，都無不感到心頭髮寒，目光下意識的出現躲閃，不敢跟羅夏直視。

  對羅夏無比仇恨的比斯塔也是如此。

  察覺到自己竟然在這一刻對眼前的羅夏產生出了畏懼，比斯塔咬住了牙齒，死死攥著手中雙刀。

  「冷靜！比斯塔。」馬爾科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巴基他，可沒有惹你，你為什麼要針對他？」香克斯身上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隔著幾百米的天空，鎖定在羅夏的身上。

  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朝羅夏怒斬的意思。

  不過羅夏對此完全不在乎。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翻著白眼的巴基身上，「我對一個犯下了死刑的越獄犯出手，還需要理由？」

  香克斯嗤笑：「死刑？哼，恐怕全世界的海賊在你的眼中，都是死刑吧？」

  「不不不，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極端。」羅夏躲開了牛皮糖一樣黏過來的凱多，來到了雷德福斯號的近前。

  這個突然的舉動，頓時讓船上的眾人如臨大敵，齊刷刷將手中武器對準了羅夏。

  貝克曼和拉基魯舉起了燧發槍，耶穌布端起狙擊槍，比斯塔拔出了雙刀，馬爾科，路飛捏緊拳頭，就連一笑，都握緊了手中杖刀，隨時準備出手。

  僅僅從眾人的反應上，就能看出他們對現在的羅夏有多忌憚了。

  羅夏無視他們警惕的目光，龐大的身軀縮小，恢復成了人身，慢條斯理的按下了手腕上的換裝手環，身上很快就覆蓋上了一套他的專屬大將軍裝。

  此刻，羅夏和香克斯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十米，只是隔著雷德福斯號的船舷對視。

  羅夏伸手指著香克斯身後的巴基道：「是什麼讓你認為，你身後的這個紅鼻子犯下的罪行，夠不上判死刑的？」

  「是因為他身上自帶的搞笑屬性，還是因為他的海賊團里全是玩雜耍的馬戲團成員，還是因為……他是你的兄弟？」

  羅夏看向朝自己露出一臉怒色的路飛，「你的好兄弟在東海做了什麼事，我想草帽小子比我更清楚。更不要說推進城的囚犯越獄事件了。這傢伙的惡劣程度，連你們海賊自己都受不了，你還問我為什麼要針對他。紅髮，你不覺得你的這個問題，很可笑嗎？」

  香克斯沉默，耶穌布卻是忍不住了，走到羅夏面前怒道：「藍麟！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巴基？死在你手上的人還少嗎？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沒那麼極端，那麼我問你，死在你手裡的那十多萬海賊裡面，難道就沒有一個好人？」

  他緊緊抓著手中的狙擊槍，瞪著羅夏。

  「我兒子烏索普做了什麼要犯死刑的大罪嗎？你竟然收走了他的心臟！你這個披著正義披風的小鬼，才是這片大海上最大的惡魔！」

  羅夏笑了。

  他感覺很荒誕。

  迎著耶穌布憤怒到想要吃人般的目光，羅夏嗤笑：「耶穌布，我從未見過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為了自己能出海去逍遙快活，花天酒地，把身體孱弱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拋棄。明知這個世道沒有力量的普通人想要好好活著有多麼困難，大海上到處都是燒殺搶掠的海賊，卻忍心將烏索普孤兒寡母丟在東海，還美其名曰追尋男兒的夢想。」

  「你知不知道當你在新世界喝著美酒逛著花街的時候，你的妻子在西羅布村生了重病，已經生命垂危？」

  「你知不知道當你在大海上開開心心冒險旅行的時候，你關心的兒子在村子裡因為你的離開而自閉孤獨，變成了村子裡人人討厭的撒謊布？」

  「你知不知道咋即使是在你妻子生命垂危的最後時候，在你兒子被人打罵孤立的無助之時，她們依舊沒有怨恨過你，依舊想著你，崇拜著你？」

  「而你人呢？」

  羅夏掃視著船上沉默的眾人，指著路飛，「要不是草帽小子碰巧去了你家，你兒子都死了，死在被他崇拜的老爸一樣的海賊的手裡。」

  「耶穌布，這就是你作為勇敢的海上戰士的擔當？我想你恐怕到現在都沒有想過回家一趟，去到你妻子的墳頭說一聲對不起，去看看你的兒子。」

  「耶穌布，我想問你一句……」

  羅夏臉上儘是鄙夷和厭惡。

  「你他媽還是人嗎？」

  「你……！」耶穌布面色漲紅，整個人都在發抖，隨後臉色煞白，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一大口血來，雙腿跪在了甲板上。

  「耶穌布！」他身後的紅髮海賊團船員驚呼著跑過來。

  「夠了！藍麟！」

  香克斯臉色陰沉，抽出了腰間長劍，「你要打，我奉陪到底。」

  「紅髮，他老婆的死也有你一份，是你抽走了一個家庭的頂樑柱。」

  「夢想？自由？嗤，一群為了自己快活可以無視他人，無視親人死活的垃圾，總喜歡為自己的低劣行為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連自己的家人都可以拋棄，還滿口仁義道德，大言不慚的要去拯救世界，真他媽讓人噁心。」

  羅夏無視香克斯的殺意，失望的搖頭，轉身就走。

  有了澤法的干預，凱多終究還是沒能如願以償，跟羅夏打上一場。

  海軍的這場聲勢浩大的戰爭行動，最終以全殲魔鬼海賊團和沃德海賊團高層海賊結束。

  世人沒想到，剛在新世界打出赫赫威名的新晉四皇魔鬼後嗣，就這麼隕落了。

  雖然海軍發出的戰況里稱，魔鬼海賊團船長，魔鬼後嗣道格拉斯巴雷特，本人並未在戰爭中直接身死，只是受了重傷下落不明，海軍正在對他進行搜尋追捕。

  但魔鬼海賊團除了船長外，包括了傳說中的大海賊紅伯爵在內，以大海賊惡政王阿巴羅皮薩羅，玄月獵人卡特琳戴彭，巨大戰艦聖胡安惡狼為首的上百名推進城越獄犯，卻是實打實的全軍覆沒。

  不僅如此，被海軍逮捕殲滅的新世界大海賊裡面，還有世界破壞者邦迪瓦爾德，以及他的沃德海賊團。

  還有前bigmom海賊團的殘黨，以夏洛特卡塔庫栗為首的夏洛特家族成員。

  此消息在海軍行動結束後的當天，就由海軍本部對外新聞發言人布蘭紐少將，通過海鷗影業全球直播，對全世界進行通報。

  戰況一出，震驚世界。

  布蘭紐少將表示，海軍本部會乘勝追擊，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裡，對魔鬼海賊團和沃德海賊團的剩餘殘黨，進行大規模剿滅行動。對於禍亂大海，破壞和平穩定的海賊，海軍絕不姑息，誓要與之戰鬥到底，一切為了正義與和平。

  同時，以G5為首的新世界海軍支部，也會出動救援部隊，對遭受到托特蘭海嘯襲擊的新世界島嶼，進行救援，希望新世界民眾不要恐慌，大家一起眾志成城，對抗天災人禍。

  新世界，某座不知名的島嶼邊沿。

  平靜的海面上忽然間暈開了一圈圈血色的水花，同時冒出了大量的氣泡，如同海水被煮沸燒開一般。

  突然，嘩啦一聲，被一圈圈血色染紅的海面，被一團飛速上浮的巨大黑影破開，濺起漫天水浪。

  嘭的一聲沉悶巨響，從海里破水而出的巨大黑影，在海岸上空劃出了幾十米，重重的摔在了沙灘上。

  那赫然是一頭體型四五十米的小型海王類，樣子看起來有些像長著獅子頭的鯊魚。

  此時，這頭小山一般大小的海王類，龐大的身軀正在瘋狂抽搐著，不停用寬大的魚鰭拍打著身下的沙灘，掃飛大片砂礫，像是正在遭受強烈的痛苦一般。

  大量的鮮血，從它張開的獠牙大口之中往外流出，染紅了沙灘，濃郁的血腥味隨風飄散。

  海王類沒有掙扎多久，就停了下來，靜靜地趴在了沙灘上，像是死了。

  但讓人頭皮發麻的詭異景象，卻在它龐大的身軀上發生。

  如同流水一般的嘩嘩聲中，這頭四五十米長的海王類身上的血肉迅速融化，變成了一個個大小相同的紫色血肉方塊，朝著它的頭部所在匯聚收縮。

  前後不過十幾秒鐘，沙灘上就只剩下了一副龐大的骨架。海王類身上所有的血肉，都變成了那種詭異的紫色方塊狀流體，融入了一個身體不斷融化坍塌，如同一尊正在被火焰融化的人形蠟像的體內。

  又過了十幾秒，海王類那白森森的巨大骨架都不見了，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易分割成了流動的方塊，被那尊六七米高的人形蠟像吸收。

  人形蠟像蠕動著落到了地上，緩緩轉動著一張看不清長相的猙獰頭顱。

  在他的身體表面，流動著紅黃相間的噁心膿液。膿液滴落到了沙灘上，又如同蠕蟲一般的活物一樣，在地上流動著，重新回到了蠟像身上，然後又滴落下來，周而復始。

  在那些流動的膿液下，能看到鮮紅的肌肉組織和森白的骨骼，以及沾滿了黏液的臟器。

  「羅夏……羅夏……羅夏……」

  這尊極其衝擊人類感官的噁心生物的頭部，膿液流動著朝兩旁分開，露出了兩張面目模糊的人類面孔，不時重合一下，又左右分開，像是沒有固定，在這副身軀的頭部游移著，張口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他漫無目的的在沙灘上挪動著，島上的微風輕拂，好似從遠處的島內傳來了細小的歌聲，讓這頭噁心的人形生物，下意識的邁開步伐，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移動過去。

  一步一步，他步伐很慢，像是在地上蠕動著前行。但六七米高的巨大身形，還是讓他很快走過了稀疏的樹林，荒涼的田野，以及一大片殘垣斷壁，被無數植物藤蔓包裹的廢棄城鎮。

  十幾分鐘後，他停了下來，呆呆的僵立在一座有燒焦痕跡的閣樓旁邊，睜著一雙看不到眼珠的空洞眼眶，注視著前方。

  在前方不遠處的一株歪脖子枯樹下，正有一個戴著耳機，有著一頭紅白相間的長髮的少女，在唱著一首曲調悲傷而憤怒，充斥著質問和怨恨的歌曲。

  她的聲音如泣如訴，嬌俏美麗的白皙臉蛋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周圍一片寂靜，甚至連吹過樹下的風都變得輕柔，好似有無數看不見的觀眾，在這片廢墟之上，靜靜地聆聽著少女的高歌。

  「內心不堪的記憶將要被悲傷穿透

  無法釋懷的怨恨都因為那傢伙

  才留存於心

  你們怎麼會明白呢

  真正受傷的孤獨

  現在就把束縛掙脫

  我的憤怒啊

  現在就將那些惡徒揍飛吧

  那可是懷有愛意的懲罰

  我已夜不能寐

  寢食難安……」

  少女的歌聲像是帶著某種難言的魔力，能夠將人帶入其中，身臨其境般的體會到少女心中此刻複雜難掩的痛苦心情。

  她想要掙脫過去的束縛，但又對心中懷念的那份情感戀戀不捨。

  但最終，這些不舍，都將化作怨恨的火焰，將自己，將世界，將一切都焚燒殆盡。

  噁心的人形生物靜靜地聽著，身上流淌著的膿液，在這歌聲之中緩緩退去，漸漸變回了有著無數傷疤的皮膚。

  他像是被深情歌唱的少女吸引，邁開腳步緩緩靠近。

  少女背對著他，歌唱得極其投入，對身後靠近的怪物渾然不絕。

  突然，一聲爆喝從遠處傳來。

  「烏塔！快離開那裡！」

  大喝聲打斷了少女的歌唱，讓她驚愕的抬頭，就看到一個腦門上打著補丁的瘦削老者，一臉驚怒的朝著自己所在狂奔而來，一邊從腰間取出了燧發槍和長刀。

  「戈登，怎麼了？」

  名為烏塔的少女擦去眼角的淚水，不解的看著跑來的老人。

  注意到老人看向自己身後的目光，她忍不住轉身看了一眼。

  烏塔的瞳孔放大，看到了一個巨人一般的怪人，體表流動著大量讓人噁心反胃的膿液，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用兩張連接在一起的猙獰面孔，低頭俯視著自己。

  隨著她的歌聲停止，面前這個巨大怪人體表流動的膿液，又開始增加，不時滴落在他的腳下。

  「繼續。」怪人面部中間的那張臉，張口吐出了兩個字。

  「繼續……什麼？」烏塔臉色煞白，她不是被眼前這怪物的樣子嚇到的，而是被眼前怪物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勢，壓迫了心靈。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隻小白兔在面對最頂級的獵食者一般，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

  「唱歌。」怪人身上的膿液更多了，身體也好似在坍塌一般，臉上的兩張面孔漂移著，身上的氣勢更加恐怖。

  烏塔身後焦急衝來的戈登，還沒跑到烏塔身前，就被這股可怕的氣勢壓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蒼老的身體之中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嘣聲，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這氣勢活活壓扁。

  烏塔聽到身後的動靜，急忙轉身，看到戈登痛苦的趴在地上，不由得驚叫：「戈登！」

  「唱歌！」

  身後，怪人張口，發出了一聲非人的咆哮。

  剎那間，整座島嶼都在轟鳴震顫，無數細小的裂縫在島嶼上空蔓延，好似要將整個島嶼撕碎。

  烏塔心神戰慄，看著戈登痛苦的樣子，咬了咬嘴唇，開始哼唱起來。

  不過，她口中唱出的這首歌，跟剛才那首不太一樣，曲調顯得蒼涼古老，像是一位虔誠的信徒，在向某位偉大的神明進行祈禱一般。

  被怪人氣勢壓在地上無法起身的戈登，聽到烏塔的歌聲，蒼老的臉上露出了焦急之色。

  「烏塔！快停下！你不能唱這首歌！快停下！」

  烏塔捏著拳頭，沒有回應，繼續哼唱，聲音加大，速度加快。

  但身後的怪人似乎並不在意她唱的是什麼歌曲。

  他似乎很喜歡音樂，在聽著烏塔的歌聲後，怪人身上的異變又減緩下來，並一點點恢復，露出了正常的膚色和身體。

  烏塔繼續歌唱，時間一點點過去，荒涼破壁的島嶼上，光線漸漸變得幽暗，好似有某種邪惡陰冷的目光，從看不見的地方投射過來，落在了烏塔的身上，落在了戈登身上，落在了……怪人身上。

  「嗯？你是個什麼東西？」

  一個渾厚的聲音，從烏塔身後傳來，讓她嬌小的身體一顫。

  趴在地上的戈登拼命抬起頭，等他重新看到烏塔身後站著的怪人時，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魔鬼後嗣，道格拉斯巴雷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