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答案
崖壁下的內陸海。
「海水被冰封了！這是……青雉大將的能力！太好了！大將來了！快將冰面砸開，將這個格魯斯送上去，他需要立即進行治療！」
冰面上，尉官們打破冰層，從冰冷的海水中爬了上來。
不遠處的皇宮方向，霍金斯捂著胸口，行走在冰面上，也朝著這邊走來。
長街上，庫贊冷冷的瞥了眼出現在場中的伊利亞，邁步走到了羅夏幾人面前。
「你們幾個，沒事吧？」
庫贊蹲下身子，看著眼前三個比他年輕太多的青年。
三人身上的傷勢，有些讓人觸目驚心。
德雷克頭骨都裂開了，凝固的鮮血混合著灰塵，把他上身染成一片黑紅。
羅右臂斷掉，卻還在喘著氣，和德雷克一起，在用從身上撕下來的破布片，幫羅夏包紮身上數不清的血洞。
此時的羅夏，生命氣息衰弱到了極點，躺靠廢墟之色，瞳孔都有些渙散的跡象。
「麻煩弄一塊冰，刺激一下他的神經，別讓他陷入休克。」
羅側頭朝庫贊說了聲。
「哦。」
庫贊連忙伸出右手，掌心處很快就升起一團凍氣，飛速勾勒出一塊巴掌大的冰塊遞了過來。
羅沒有抬頭，繼續道：「你們海軍的後續支援呢？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聯繫醫生過來啊，他們都需要馬上救治。」
庫贊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不好意思，是我考慮不周，我這就聯繫支部，他們現在就在普林斯王國外海待命，我這就通知他們立刻過來。」
說完，他連忙取出一個電話蟲來。
「卟嚕卟嚕……」
電話蟲只響了兩聲，就被那頭的人接通了。
「是珍妮弗嗎？立即派人登島，開始處理普林斯王城的災難。另外，德雷克他們受了重傷，需要立即治療，你快點派人過來。」
這時，內陸海通往王城的崖壁邊上，延伸出幾根粗大的稻草繩，十幾個海軍尉官從下面爬了上來。
看到這裡的幾人，尉官們立即帶著格魯斯跑了過來。
更遠處，貝波三人被身下的寒冰刺激醒來，也跑回了原先躲藏的房屋中，將昏死的孔雀背了出來。
貝波三人看到斷了一條手臂的羅，瞬間紅了眼眶。
看到孔雀身上也滿是鮮血和燒傷，庫贊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朝十幾個尉官吩咐，讓他們分出幾人，去王城之中查看情況，接177支部的軍醫過來。
自己則站起身，朝又要開始廝殺的多弗朗明哥和伊利亞走了過去。
隨著庫贊走近，空氣中的溫度又開始極速下降，像是來到了北極之地。
多弗朗明哥將抬起的手放了下來，側頭看著走來的庫贊。
庫贊沒有去看他，只是將目光放到了伊利亞的身上。
「伱就是普林斯王國政變的罪魁禍首，普林斯伊利亞嗎？」
伊利亞擦去被多弗朗明哥攻擊流出的鮮血，笑著看向庫贊。
「是我，見過海軍大將，青雉閣下。」
「為什麼要這麼做？」庫贊面無表情，沒有一絲笑意。
「因為我想得到那個答案啊！」
「到底是什麼，在主導這個世界？」
伊利亞那張，原本和霍金斯氣質，有些相似的陰鬱臉龐上，浮現出之前一樣的神經質表情。
他指著地上昏死的弟弟格魯斯，「看啊，格魯斯是血脈的代表，父王情願將王位交給他這個，所有方面都不如我的人。只是因為他是王族正統血脈，就能不用付出任何代價，接手這個王國。」
伊利亞又指著臉色陰沉的多弗朗明哥。
「強大的七武海代表著力量，他們的介入，讓血脈繼承出現了新的變故。」
「你們海軍，同樣代表著正統，以所謂正義之名，前來捍衛這個國家的和平，驅除海賊。」
「正義必將戰勝邪惡！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宿命嗎？」
「而我一人，將獨自代表智慧。」
伊利亞指著自己，「我十五歲就能玩轉北海諸國，讓幾個鄰國因為一些小事而發動戰爭，讓普林斯王國從中漁翁得利，賺取無盡的財富。我對海賊許下蠅頭小利，他們就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般，從北海各地蜂擁而來，為我做事。」
「我用海賊搶到的糧食，換取革命軍的戰略級幻獸種果實。」
「用幻獸種果實，引誘堂吉訶德家族入局。」
「現在，普林斯這個小小的王國之中，就聚集了血脈，宿命，力量，智慧，這四種我認為的，最能主導這個世界的因素。但是……」
伊利亞笑著指向面無表情的庫贊。
「我現在才看明白，原來智慧，是這裡面最沒用的因素。」
「王國貴族空有血脈，沒有力量，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宿命最終取得了勝利，但卻是站在力量的基礎上。如果沒有你這個海軍最高戰力介入，那麼這場舞台劇最終揭幕的答案，就將是力量！」
「所以，這個問題的最終解，是宿命加上力量的結合嗎？這才是主導這個世界的最關鍵因素嗎？哈哈哈。」
伊利亞仰頭大笑，「我是不是看透了世界的本質啊？哈哈哈！」
多弗朗明哥冷冷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羅夏！」
庫贊的身後，忽然傳來德雷克的叫喊。
庫贊回頭，就看到渾身是血的羅夏，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步一步走來。
他睜著一雙湛藍色的眼眸，看著神經質般大笑的伊利亞。
「所以，為了這樣一個無聊的問題和答案，你就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國家，讓成千上萬的平民死於非命，讓周邊鄰國島嶼村落血流成河？」
「怎麼會無聊呢？這可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啊！只用了幾萬人的性命，就窺探出了世界的本質，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嗎？」
伊利亞張開雙臂，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羅夏臉頰抽動，嘴角掀起，只覺一股難以形容的憋悶和怒意，充斥了自己的胸膛。
他伸手指著腦袋開裂的德雷克，指著手臂斷掉的羅，指著昏死的孔雀和格魯斯。
「我來告訴你，是什麼在主導這個世界！」
「主導這個世界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血脈，不是智慧，不是力量，更不是草蛋的宿命！」
「是生而為人所具備的最起碼的良知和善念！」
「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敢於挑戰未知，敢於打破強權，敢於直面生死的勇氣！」
「人類的偉大，是勇氣的偉大，人類的讚歌，是勇氣的讚歌！」
「心存善念和良知，懷揣一往無前的勇氣和信念，才能改變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
羅夏看著笑容漸漸消失的伊利亞，看著臉色陰沉的多弗朗明哥。
「這種東西，像你們這種視人命為草芥的人，永遠不會理解的。」
說完，他像是耗空了最後的體力，身體搖晃著倒下。
庫贊伸手托住了他倒下的身體，瞳孔震顫著。
「心存善念和良知，懷揣一往無前的勇氣和信念，才能改變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嗎？」
庫贊的心頭忽然有些發熱。
「這才是，海軍該有的樣子，是正義該有的樣子啊！」
多弗朗明哥的臉色木然許久，才漸漸浮現出張狂的笑容。
「咈咈咈，咈咈咈咈，生而為人就能具備良知和善念嗎？大言不慚！小鬼！你又經歷過多少真正的黑暗和殘酷？去大海上看看吧，去看看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憑你那幼稚的信念，能否改變它！咈咈咈咈！」
他的身形拔地而起，帶著托雷波爾幾人扶搖直上，掠向遠方。
不遠處，德雷克，霍金斯，羅，貝波和尉官們，默默地看著場中那個銀髮的少年，心緒不由自主的波動起來。
轟！
轟！
普林斯王城外海，來自北海各個支部的海軍戰士，開動一艘艘軍艦，正在圍剿普林斯王國聚集的，數十個大大小小的海賊團。
炮火在海面上轟鳴，奏響了最後的謝幕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