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副官與戰國匯報時,無涯已是帶著達斯琪與娜美走在前往海軍16支部的道路上。
石磚填鋪的路上,小鎮仍是如往日一般平靜,似老鼠上校的死亡對於這個小鎮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影響。
一襲青衫的無涯走在前面,他步伐不快不慢似有節奏一般,每一步踏出都是同樣的距離,達斯琪與娜美跟著身後。
達斯琪望著面前的青衫身影,她目光複雜,本應舒展的眉間此時有些微皺,喉間滾動卻有欲言又止。
時過片刻,一行三人來到海軍第16支部的門口,無涯掃了一眼矗立在支部中間的高塔,那高塔頂端一面海軍的正義旗幟揚起。
無涯面色平靜,準備繼續往前走去,可跟在身後的達斯琪眼神望著海軍旗幟,雙腳扎了根一樣站立不動。
「師父,正義是怎樣的?」達斯琪說完又是問道,「為什麼海軍中會有著勾結海賊的存在,海軍不應該是保護平民的存在嗎?」
這種情況,就宛如一些摻雜在海軍大鍋中老鼠屎影響了達斯琪,有時候稚子之心就是這樣,容易被影響的存在。
無涯停駐腳步,回頭望著達斯琪那雙清澈的瞳孔如今儘是有了些許迷茫,他內心一嘆——世間那裡不會有些人渣呢?
無涯沉吟少許後,「為人一撇一捺,本就左右搖擺間前行,若心動搖擺則墮入深淵…若堅守本心貫穿始終則抵達彼岸…」
「…人管不了他人,但可以掌握自己,所以,努力變強吧!這樣或許會有人聽進去你的幾分道理!」
達斯琪望著無涯,似覺得有幾分道理,沉默一會後,說道:「師父,我們進去吧!我已經做好準備啦!」
旋即,無涯內心一嘆,他轉身右手揮過,於海軍16支部站崗的士兵直接昏昏沉沉睡去,一行三人就這樣進入了支部。
避開海兵的路上,無涯也在思考,人道究竟是什麼,是克羅巴博士帶領一群博士面對死亡時對歷史真相的探知,還是海軍正義意志上眾多將領的分歧,亦是鬼魂島上那被操控眾人渴望的自由……
想得愈多,無涯逾是發現看不懂人心,如看山時,有清晨的薄霧,看水時,有濺起的漣漪,不能真切的望到山水本質。
無涯他們一行人目的明確,在無涯識神籠罩下自是不會迷路,他帶著二人直奔副官所在。
「哈哈,戰國,要不我去一趟東海吧!這小鬼也有趣了吧!」
無涯尚未踏入副官所在的房間,便聽聞到電話蟲中傳出的聲音,不過他不知這是卡普的聲音。
「卡普,你想都不別想,你幾次溜到東海自己心裡沒有點數嗎?」不待無涯靠近,副官手捧的電話蟲中又是傳出戰國的聲音。
無涯一襲青衫站在副官身後,頓時,副官只覺脊梁骨冒出寒意,他凝神回頭望去,冷汗剎那間自額頭滴落地上。
咚!
「我…我沒有……」副官磕磕絆絆的說著,電話蟲背與身後托著,他流過臉頰的汗水似在訴說他心中無法組織成型的言語。
無涯站在副官身後,他一襲青衫,垂於身後的白髮發,常常面無表情臉龐顯得有幾分冷峻,他望著副官開口道「拿來!」
「…還在嗎?我決定馬上派將官過去接任海軍16支部的上校!」
戰國的聲音在房間迴蕩,副官背後托著電話蟲的雙手在顫抖,只有達斯琪望著眼前無涯的身影有些沉默。
只見下一瞬,無涯手中已是多了一隻電話蟲,他驀然開口道。
「你好,戰國元帥,我覺得只是幫你們海軍清理了一些老鼠屎而已,也不想有人來打擾我……」
「若有人來,見之必殺!」
無涯淡然的話語露出幾分凜然殺機,無形中他身上一股氣勢驚現房間,頓時,房間中三人只覺心頭被一股氣勢籠罩。
「小鬼,你不要太囂張!」戰國憤怒砸拳說道後,轟的一聲,桌子裂開砸地聲從電話蟲中響起。
「你明白我的實力!」無涯平淡中帶著幾分自信說道。
「哈哈哈,小鬼你的事跡我可是聽說啦!……老夫我也很想與你切磋一二,哈哈!」驀然間,卡普的聲音自電話蟲中傳來。
場中,只有達斯琪明白電話蟲另一頭是海軍英雄卡普,她正欲開口之際,便聞無涯說道。
「憑你們海軍找到我一個很容易吧!……東海一戰!」
達斯琪愣神片刻,恍惚間她似乎從無涯身上看見了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戰國元帥,我想留到16支部做上校!」
達斯琪話音落下,頓生一片寂靜,無涯回頭望著達斯琪,看見了她眼中的一抹璀璨,便知達斯琪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一刻,無涯似乎明白了什麼,觀望人道那一層薄霧似乎又消散些許,從那一抹璀璨間他看見了,人的意志是如何物質都無法阻擋的。
可人道,道之一字便是生出無窮變化,非是看透這一點就可以明悟的,只有聚小溪成江流才能明白那海納百川的人道。
這一過程很慢實則無涯一念划過,沉默一會後,電話蟲又是傳來戰國的聲音,「你是羅格鎮的那個達斯琪嗎?」
「是的,元帥!」達斯琪利落的說道。
「方便告訴我原因嗎?」
「我親眼見證了老鼠上校的貪污,私自與海賊的合作……我相信海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我想留下來將正義的旗幟傳播這片海域!」
不得不說,在無涯的耳濡目染下,達斯琪說話間已是有了幾分利落簡潔之風。
時間點點流逝,一時間房間中只有達斯琪與戰國的一問一答,最後,達斯琪成功的當上16支部海軍上校。
一日後,達斯琪手中握著一枚符篆,旁邊是即將跟著娜美前往可可西亞村的無涯,一行三人走過來時小鎮街道。
來時三人,去是兩人,道路在無涯腳下,他卻找不到自己尋找的道路,行走至鎮外,他目光望向海邊。
一艘撐著小帆的船隻靠在獨屬海軍停泊的港口中,船帆上有著達斯琪親自刻有的道字,那是達斯琪送別的禮物,代表了達斯琪的祝福。
海風輕輕吹過,無涯踏上小舟,娜美手中已是握著單槳,一襲青衫的無涯與站立岸邊的達斯琪對望。
「記得,鬼徹只有那個斬出劍氣時方能出鞘!」沉吟少許後,無涯開口道。
達斯琪目光中閃爍著些許晶瑩,「師父,我知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一陣相望無言,無涯揮手間,頓時一陣狂風起,小舟如離弦之箭快速離開了海岸邊,泛舟大海中。
「無涯哥,要不我就不划船了吧!」娜美望著無涯,她眼中閃爍過一抹狡黠說道。
可惜無涯並不吃這一套,直接說道:「划船亦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