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嗯？！」
王塵的突然開口，讓馬爾科一愣。
本來，因為艾斯的事，馬爾科在面對著眼前的空氣發呆。
聽到這聲音，他猛然轉頭，一臉錯愕地看向王塵：「什麼？！」
「我說，對不起。」
王塵面無表情，眼神冷漠說道，「最後一戰，我不該消失……」
「你在說什麼傻話。」
老爹墓碑當前，馬爾科都不禁啞然失笑，「大媽，凱多，赤犬，黑鬍子……更不要說除了這幾人以外，還有數不清的海軍精英，便連應該已經退休的戰國都在場。那種情況之下，你在不在，又有什麼區別？」
「別說多一個你，就算再多兩個，對戰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們是遭了所有人的暗算，非戰之罪……」
「我是說，在最黑暗的日子，我不應該消失，應該與你們共同承受。」王塵說道。
「……」
臉上的笑容消失，瞬間，馬爾科沉默。
這一瞬間，誰也沒有說話。
倆人只是凝望著眼前的白鬍子墓碑，靜靜出神。
黑暗麼？
黑暗。
絕望麼？
絕望。
畢竟，如果不黑暗，不絕望，以艾斯的硬骨頭，他又怎麼捨得拉下自己的尊嚴？
去求羅傑的人，幫白鬍子復仇啊，可笑不可笑？
別的不說，他又要以什麼立場，什麼身份，去讓昔日效忠羅傑的人，幫他這個忙？
簡單一點說，艾斯的這個想法，天真得不能再天真，可笑得不能更可笑，其成功率，幾乎無限接近於零。
然而，他就這麼去做了。
如果不是真的無奈，如果不是真的絕望，以艾斯的驕傲，他又如何會去做這種事？
因為他沒辦法。
因為他真的已經沒辦法。
而這一切，這１年多，近２年的時間，王塵都沒有陪伴他們度過。
這才是王塵要道歉的點。
不是因為當年那場戰役，他當了逃兵，而是在同伴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他不在。
「算了，即便你在，也不能改變什麼……」馬爾科苦笑著說道。
「所以，我現在回來了。」
王塵眸色冰冷，目光卻很堅毅說道，「而且這次，我不會再離開。」
「……」
馬爾科沉默半晌，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１年多近２年時間，你到底去了哪裡。」
這個問題，他一直想問。
或者說，在看到王塵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想問。
然而，為了兄弟情誼，為了照顧王塵的面子，他克制住了自己。
直到此刻，他卻是再也忍不住。
不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他怕自己會憋瘋。
「我去了……」
王塵歪了歪腦袋，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如實告知——系統這玩意兒，他也沒辦法如實告知。
只是道：「我去了一個地方修行，一個如修羅般的地方。」
「有機關將我困住，不完成試煉，我便出不來。」
「如你所見，現在我出來了，也就意味著，這世上，已經沒什麼人能阻擋住我，凱多也不行。」
轉頭朝馬爾科一笑，他道，「所以，不用擔心，以後有我罩著你。」
馬爾科不想說話。
甚至想給他一拳。
我馬爾科堂堂四皇船副，更值當打之年，需要你來罩著？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一句笑罵剛想出口，突然，馬爾科又頓住。
的確……只看外形的話，如今的王塵，也已經不比往昔。
那仿若定海神針般的強大氣場，不是開玩笑的。
再想想王塵剛才霸氣爆發，給他的那種如山崩地裂般的恐怖感受，突然，馬爾科又沉默了下來。
這小子……恐怕真的如他所言，已經完全成長了起來。
雖然有些不太願意承認，但先前王塵爆發出來的那種威懾，給他的感覺，比紅髮還要強烈。
這也就是說，這小子現在，至少也是四皇級別……不是那種取巧的四皇，而是實實在在的四皇。
也就是說，這小子現在，恐怕已經真的成長到了，昔日老爹的地步……
「這……有可能嗎？這小子才多少歲？哪怕２年過去，他如今也才未滿２１歲吧？未滿２１，就達到四皇級別的程度，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
馬爾科凝眉，頗有些懷疑人生的意思。
只是，很快他便不再糾結這個，看向王塵，反而問道：「你說機關……是遺蹟一類的東西？」
大海上是存在不少先人遺蹟的。
別的不說，弗蘭奇被打發的那座機關島，便是其中一個明證。
作為白鬍子的副手，也是最早跟隨白鬍子東征西討，南征北戰的那一批人，馬爾科也見識過不少類似的東西。
所以對於王塵說的機關，他並不意外，反而一口說出「遺蹟」這個詞。
王塵也將錯就錯，點點頭道：「當日救出艾斯之後，為了掩護艾斯離開，我便獨自應付凱多。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如果想跑，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但我高估了自己，或者說，小瞧了身為老牌四皇的凱多。」
「先前與和之國將軍府的人大戰，便消耗了我大量的體力，以至於在與凱多周旋的時候，我險些脫力。」
「再之後，就是凱多追，我跑。雖然在速度方向，凱多遠不如我，但這傢伙的耐力，的確是變態。」
「我被一路追趕，只知道一路往前逃，甚至一度迷失了方向。」
「等再回過神來，人已經掉進了一處不知名所在，然後，便是匆匆時間，２年而過……」
除了有關於系統，以及轉職試煉的事情，王塵這些話，倒是沒太大毛病。
畢竟，被凱多像狗一樣追，他也不想的。
點點頭，馬爾科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道：「這不是你的錯，當時那種情況，你也沒法做什麼。反而，能活著回來，就已經很好了。」
頓了頓，他道：「你剛才說要接過團里的大旗，是認真的？」
「還有，你說自己很強，又強到了什麼地步？」
「希望你明白，咱們團里現在，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說這話的時候，馬爾科眼中一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