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伊萬科夫談妥，王塵轉身便回了牢房。
人偶能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
本身在推進城內行事，便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在離開之前，他也沒想過，要在5.5層待多長時間。
聊完合作，他馬上回到地下。
而此時，離他離開牢門，潛入地上，也才過去不到半個小時。
「你……」
看著他再度出現，熟練地關上牢門，熟練地給自己拷上手銬，甚平兩眼一瞪，想說什麼。
王塵卻「噓」了一聲，眼神示意，當即，甚平閉嘴。
白鬍子老爹船上的這名實習生，可真是怪異啊。
閉上嘴，心裡卻頗為不平靜的甚平，如此想道。
王塵這邊先且不談。
頭上。
5.5層。
「我們真的要和他合作嗎？」
收拾完滿地的狼藉，閃電坐在伊萬科夫對面，臉色凝重地道。
革命軍想反抗世界政府，反抗天龍人，必須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這力量，可以是自身，也可以是外界。
作為革命軍的大腦，對於合作這種事情，閃電本應贊成。
然而，在見識到王塵的強大……不，應該是可怕之後，他對自己以往的這種想法，竟產生了懷疑。
「我們好像……在與虎謀皮。」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
伊萬科夫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閃電能看出來的東西，他自然也能看出來。
方才，王塵並沒有認真。
可能是不想與自己這邊起全面衝突，也可能是擔心出手動靜過大，會引起推進城方面的忌憚。
方才出手，他僅僅只是牛刀小試，便差點，把他們膽嚇破。
王之資質，霸王色霸氣。
號稱百萬中才能有一人的超凡資質，他不僅覺醒了不說，看起來還不像是剛剛掌握的菜鳥。
伊萬科夫能感覺得出來，方才那霸王色霸氣，幾乎已經快凝成了實質，哪怕對他這種強者，都產生了威壓。
而那武裝色霸氣，更是可怕。
已經達到了能輕易外放，甚至是如大浪一般，狂涌不止的恐怖姿態。
說實話，方才站在王塵面前，他都不敢還手。
這小子，可是被稱之為「雷神」的。
僅僅只是雙色霸氣，就已經如此誇張，如此恐怖。
真的難以想像，如果他認真出手，屆時那場面，又該是何等的毀天滅地！
「我們有選擇嗎？」
伊萬科夫看向閃電，卻是道。
「新人妖樂園的存在，已經被他知曉。別的不說，他只要向麥哲倫舉報，就我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逃不了。」
「更不要說，他對我們革命軍的身份，知之甚詳。連革命軍內部的事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此情形之下，我們除了相信他對我們沒有敵意以外，難道，還有第二選擇？」
人妖王的語氣頗為無奈。
然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在自己命脈，全部掌握在對方手上，而自己這邊，卻半點奈何不了對方時，除了妥協，難道還有第二條路？
打不過啊！
真要打得過，方才拼著自己重傷，伊萬科夫覺得，自己都要試試那小子的深淺。
可問題是，真打不過。
真的要打，5.5層的樂園寶地要被打塌不說，說不準他們這一群人都要死傷過半。
到時候，可就不只是拿不拿下王塵的問題了，而是他們能不能活。
無奈，認命，這就是伊萬科夫此時的狀態。
見此，閃電也是沉默。
良久。
「是啊，沒有其他任何選擇。我們現在只能期待，這人真的對我們沒什麼敵意，或者對我們的大變革事業，能產生幫助。話說回來，這傢伙說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他到底想要我們怎麼配合？」
閃電語氣帶著好奇。
伊萬科夫卻是道：「不知道。等吧，這小子不會甘於寂寞的。畢竟，如果他再不越獄，白鬍子海賊團等人，就要打上門來了！」
「閃電，我已經能感覺，時代的浪潮在洶湧。」
「這一次，我們革命軍絕不會退縮！不成功，便成仁！」
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伊萬科夫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
一夜過去。
「甚平，你老家在魚人島對嗎？那裡的奴隸販子，現在還很多嗎？」
一覺醒來，王塵看向甚平，沒話找話。
甚平不知道在想什麼。
似乎一夜沒睡。
聽到這話，瞄過來了一眼，喉嚨里發出「emmm」一般的沉悶聲音。
好一會兒，才道：「多。」
魚人島，什麼時候少過奴隸販子？
雖然有白鬍子海賊團的庇護，奴隸販子們不敢明著來。
可光看大海四處、香波地群島，時不時就會出現的新鮮魚人奴隸就知道，人口交易這種骯髒買賣，從沒在魚人島上消失過。
「都是些什麼勢力？人類？海賊？還是假借海軍名義，其實是天龍人走狗的垃圾人口販子？」王塵問道。
甚平又沉默了一陣。
這次，卻不再回答。
他想說，都有。
不僅都有，而且，這裡面，甚至還有新魚人，在偷偷拿自己族人當商品。
殘酷，且現實的世界。
資本從來真實。
只要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會到處被人使用；
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會活潑起來；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所有人都會因它而瘋狂。
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則世間一切法則，都將被無視踐踏！
販賣魚人，其利潤，又何止百分百？
甚平很清楚這一點。
因此，他時常也會感到絕望。
只是，清楚是一回事，被王塵這樣當面點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
當下，他問道：「你想幹什麼？」
「不是我想幹什麼，而是你想幹什麼。」
王塵咧嘴，無聲一笑，道：「難道，你就不想改變這種格局？」
甚平再度沉默。
沒有嘲笑，也沒有憤怒，就是沉默。
他怎麼不想改變？
可改變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白鬍子老爹夠強大了吧？
但即便是白鬍子老爹，也僅僅只能鎮住表面的宵小。
魚人交易，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他改變不了。
也無法改變。
或者說，這世道便是如此，無人……能改變！
「不試試，怎麼知道？」王塵突然道。
甚平一下抬起頭，「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