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開一個滑稽諷刺的玩笑
毒Q總算完事了，儘管他自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可是醫術還是值得信服的。
他一邊治療，一邊還念叨著自己愛馬的名字——「壯壯」，擔心這麼冷的天，它待在馬廄里會受不了。
范·奧卡左眼剩餘的爛肉已被挖出，傷口得到處理，隨後纏上了厚厚的繃帶，他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適應如今的獨眼龍形象。
「我會讓人給你做一副黑色眼罩，或者一顆金色的假眼。」蒂奇粗糙寬大的手掌拍了拍范·奧卡的肩膀，安慰說，「海賊總會傷殘，斷手斷腳是家常便飯，這會成為你的勳章。」
「但願吧。」范·奧卡抿著嘴唇，仍舊怒氣未息，也不可能平息。
蒂奇抓著范·奧卡的肩膀，重重地搖了搖，讓范·奧卡看向自己：「告訴我，你剛才看到的一切。」
「大酒桶」喬特噗嗤一聲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拍打著他的大肚皮：「『黑鬍子』提督，你該問他用右眼看到了什麼，因為他的左眼可什麼都看不見。」
「你說什麼？！」范·奧卡即刻就紅了脖子，騰地從座位上站起，還舉起了手中的狙擊長槍，他現在已脆弱到承受不了一點嘲諷，「我·他·媽用一顆眼珠就能射爆你這個大水桶！」
巴傑斯、拉斐特、毒Q也同樣對喬特怒目而視，他們與范·奧卡是追隨蒂奇最久的四人，關係相對要好太多。
與之相反，喬特、蝶美、匹薩羅則都是「推進城越獄」中才中途加入「黑鬍子海賊團」的第六層囚犯，因此對范·奧卡的傷勢更多是看笑話。
希留則是兩不相幫，只默默地喝著他的威士忌，好似完全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不願意讓人輕易地看穿他內心的想法。
至於迪亞曼蒂，更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黑鬍子海賊團」內部兩大派系的內鬥，心想著是否能利用這一點，給多弗朗明哥帶去更多「海賊聯盟」上的利益。
「都他·媽·的給我安靜下來！」蒂奇死死地抱住范·奧卡，按下了他的長槍，又轉頭看向在槍口之下毫無懼色的喬特，「喬特，別再生事，你忘了我們共同的野望嗎？你忘了我為什麼要從海底大監獄的最底層放你出來嗎？」
喬特又打了個酒嗝，撇了撇嘴，滿不在乎地偏過頭去，但是畢竟不再火上澆油了。
蒂奇又安撫了范·奧卡幾句，這才把狙擊手按回到椅子上，但狙擊手的胸膛仍舊起伏不定，情緒一時間很難平靜下來。
「要我說。」匹薩羅忍不住在沉寂下來的大廳中插了一句，「如果是我當船長，絕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沒有人清楚他說的「今天的事情」，是指范·奧卡丟掉一顆眼珠，還是喬特挑釁，亦或者戴維·瓊斯與「白鬍子殘黨」的結盟？
或許還有其他，匹薩羅的思維總是很跳脫。
不過，眾人倒是一直知道匹薩羅野心勃勃，想要取代蒂奇，成為眾人的「提督」、「船長」。
可是，沒有人回應他的野心。
一方面是匹薩羅遠沒有蒂奇靠譜，另一方面是眾人心中也有野心滋生，只是不會像匹薩羅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提督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蒂奇又問了一遍戴維·瓊斯與「白鬍子殘黨」的情況，范·奧卡這次一邊氣悶，一邊詳細地說了。
「這回可不是狼來了，而是真的確認戴維·瓊斯來了。」蝶美毫不吝惜地鼓起她豐滿的胸脯，可是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卻破壞了一切美感，「『黑鬍子』，你決定怎麼辦？」
拉斐特也用手杖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面：「戴維·瓊斯攻擊了范·奧卡，已經表現出對我們的敵意。即便沒有，以『白鬍子殘黨』對我們的仇視，也一定會攛掇戴維·瓊斯來進攻。」
「我認為應該和他們打！」范·奧卡說不出到底是真心建議，還是意氣用事，「戴維·瓊斯沒有帶他的海賊團主力過來，『白鬍子殘黨』不過是一群臭魚爛蝦，所謂的艦隊也只有十艘破船，一觸即潰！」
「即便海賊團沒有來，可戴維·瓊斯畢竟是『新三皇』。」匹薩羅捋著他下巴毛絨絨的淺藍鬍子，有些猶豫，「艾斯、馬爾科、喬茲、比斯塔他們也不是弱者。」
巴傑斯敲打著他的金屬臂甲：「我們之前連『白鬍子』都不怕，試圖從他那裡取走『震震果實』，現在怎麼開始害怕戴維·瓊斯了？」
「雖然我是外人，但我覺得，可以打。」迪亞曼蒂舒展著他那像是向日葵花瓣一樣的兜帽，咧開厚嘴唇，「如果多弗在這兒，也會贊成你們打的，他可不喜歡軟弱的盟友。」
這裡就是迪亞曼蒂胡說八道了，他早就看屢屢壞「唐吉訶德家族」好事的戴維·瓊斯不順眼。
如今，戴維·瓊斯沒有帶來他的海賊團主力，迪亞曼蒂不由地認為，這可是擊倒他的天賜良機。
反正，就算真的敗了，損失慘重的也只會是「黑鬍子海賊團」而已。迪亞曼蒂暗戳戳地想著。
場面上的意見似乎並不一致，還有多人未表態，蒂奇心細如髮地觀察著，隨後做出決定，雙手按在了圓桌上。
「投票表決吧。」他咧開嘴，露出參差不齊的兩排牙齒，「贊成與戴維·瓊斯以及『白鬍子海賊團』開戰的，舉手。」
范·奧卡第一個舉手，隨後巴傑斯、拉斐特、毒Q也舉手了，接著是蝶美，就連喬特也舉起了手。
「我很想看看，我們能否殺死『新三皇』，然後取而代之。」喬特喝得醉醺醺的，嘴裡吐出來的話語也有些瘋狂的惡意。
希留這時也舉起手來，甚至連迪亞曼蒂也湊了熱鬧，將手舉起。
匹薩羅一看自己落入了下風，眼珠子轉了轉，這才不情不願地抬起手來：「我其實一直都是主戰派。」
「看來，各位都贊成開戰。」蒂奇扭了扭脖子，發出咔咔咔的脆響，「那麼，接下來就是討論，應該怎麼打這一場……」
砰——
忽然間，他們聽到了炮擊聲，先是突兀的第一發，然後是接二連三的炮擊聲，好像是山崩地裂了一樣。
蒂奇怔了怔，隨後快步走到窗邊，透過被冰雪迷濛的窗口，看向港口的方向：「怎麼回事？又發生了什麼？」
沒有人能夠確切地回答他，直到有稟報情況的海賊闖了進來，跪伏在地。
「『黑鬍子』提督！」他仰起頭，臉上滿是驚恐忐忑，「敵襲！港口遭到十一艘艦船的攻擊！火力很兇猛！」
蒂奇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轉過身來，伸手朝向那個海賊，那個海賊便咻地一下飛了過來，他一把就掐住了海賊的脖子。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們的斥候呢？我們設置的防線呢？所有人都睡著了嗎？怎麼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你才來匯報？」
蒂奇額頭青筋暴起，異變一次又一次地發生，總是打亂他的盤算，令他怒不可遏，而部下的失職更是難以忍受。
如果不向他匯報情況，那麼設置斥候與防線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這一次他卻是錯怪了部下。
被他掐住喉嚨的海賊，又驚又怕，瘋狂地吞咽口水、咳嗽，艱難地、斷斷續續地說：「是……是從海底……升上來的……」
從海底升上來？！
蒂奇很快就醒悟過來。
難道這是命運給他開的一個滑稽諷刺的玩笑？
「白鬍子殘黨艦隊」竟然在戴維·瓊斯的率領下，以當初「白鬍子」攻入海軍本部瑪麗弗德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覺攻入了這座島嶼的港灣？
他聽到了嗚咽聲，感覺到了手臂上有人在掐他的手指，捶打他的肱二頭肌，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的海賊部下已經在他的手掌心裡咽了氣。
蒂奇鬆開手，那個海賊就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像是一個癟了的氣球。
「看來。」他臉色鐵青地轉向眾人，「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絕不能讓他們繼續耀武揚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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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