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對於尋常艦隊而言不好,對於我們而言卻是剛剛好
戴維·瓊斯雙手拿著攤開的海圖,一條觸手卷著范·奧卡充滿粘液的眼珠,另一條觸手則從懷裡取出了羅盤,並打開了黑色蓋子。
羅盤上的指針一陣混亂地旋轉、晃動之後,終於指向與海圖上閃爍黑點離開方向一致的方位。
范·奧卡被鎖定了。
「艦船都已經備好了嗎?」他轉頭看向安靜侍奉一旁的馬爾科。
「戴維·瓊斯船長,我們的船已經準備好了,就停靠在港口。」
馬爾科雖然這麼說,但是其實心裡也沒有底。
「白鬍子殘黨」如今只剩下十艘艦船,其中一半還是迫不得已地用貨船改造而來的,過半的艦船都經過修修補補。
這樣的一支艦隊主動出擊,真的能打贏與「黑鬍子海賊團」的海戰嗎?
戴維·瓊斯不置可否,臉龐上的觸鬚活躍地蠕動起來:「馬爾科,帶我們去港口。」
「是。」
於是,馬爾科走在最前面,為戴維·瓊斯、克洛與巴基引路。
艾斯、喬茲與比斯塔也率領三百多人匯合過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挪動向港口,從空中看去,就好像是一場泥石流從山上沖刷下來一樣。
如此大規模的人員行動,引來了普通島民們的一陣驚異。
他們這是怎麼了?一大群人要去哪裡?難道又要開戰了嗎?
島民們還不知道「白鬍子殘黨」已經加入「戴維·瓊斯海賊團」。
他們如今對「白鬍子殘黨」已沒有多少信心,因為「白鬍子殘黨」總是打敗仗,灰溜溜地回來,舔舐傷口,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還是「白鬍子」老爹活著的時候好啊,那時候風光無限,其餘的「舊四皇」、「舊七武海」乃至於海軍本部勢力哪裡敢欺辱他們?
島民們憂心忡忡地望著這三百多人的背影,心中沉悶陰鬱。
剛到港口處,艾斯就指揮三百多人散開,搬運武器彈藥、糧食水酒等上船。
十艘艦船並排著擺放在碼頭邊,它們幾乎都經歷過數個月連綿不絕的戰火,因此一艘比一艘破爛。
戴維·瓊斯灰藍色的雙眼一艘一艘地掃視過去,克洛扶了扶圓框眼鏡,兩人都是沉默不語。
艾斯與馬爾科都頗為窘迫、尷尬地偏過頭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巴基倒是有些心直口快:「這些船有一半都太過破損了吧?真的能夠開到海上去嗎?不會開到一半就直接往下沉吧?」
他打慣了富裕的仗,乘坐的船基本都是從魚人島新建造的船,或者從別人那裡搶來的船,因此有些看不上眼前這十艘船。
巴基曾坐過的最破爛的船是恐怖幽靈號,但那只是它的偽裝,實際上單純比拼航速,全世界沒有幾艘船能夠比它更快,更別說其他了。
眼前這幾艘船,卻是真正的爛,還有可能影響到航行。
「不會的,巴基先生。」艾斯滿是雀斑的臉頰上紅了紅,「它們都很結實,我保證。」
巴基戴著白手套的雙手攤開來。
「無所謂,反正有了『契約之印』的我,已經不是『旱鴨子』了,船沉了,我也能自己游上海面。」
巴基似乎在不經意間說出了一個重要情報,艾斯、馬爾科、喬茲、比斯塔等人,頗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不過,沒有人繼續提這件事,因為戴維·瓊斯在這時候開口了。
「它們沉到海里也沒有關係,這反而會讓它們更安全。」
艾斯與馬爾科等人一時間領會不到戴維·瓊斯話中的涵義,到底是在嘲諷,還是另有所指?
戴維·瓊斯直接用行動來解釋他的意圖。
他朝著前方踏出一步,雙手高舉過頭。
轟隆隆——
片刻之後,烏雲如同他指揮的千軍萬馬一樣滾滾而來,整座碼頭瞬間就被灰暗所籠罩。
海賊們驚詫地抬起頭,不知所措。
幽綠色的、如同螢火蟲一般的光芒,微微閃爍著,從戴維·瓊斯的手掌里滲出來,飄向了那十艘艦船。
它們像是冰晶雪花一樣堆積在了那十艘艦船之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綠色光幕。
艦船像是有生命一樣,隨著起伏的浪濤,來回擺動著。
甲板上的海賊們驚慌失措地伸手抓住身邊能夠抓住的一切東西,不讓自己摔倒。
有些膽子比較大的,伸手過去想要觸碰幽綠光幕,但是手指卻從中穿過。
冰冷的海風莫名地吹來了一團團濃稠的白霧,將這支艦隊給包裹了起來,看起來神秘莫測。
艾斯、馬爾科等人目睹著奇詭的場景,都是一陣驚異地愣在原地。
戴維·瓊斯將雙手放下,頓了頓,下令說:「全員,準備啟航。」
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朝著恐怖幽靈號走去,克洛與巴基緊隨其後。
對於一支決定傾巢出動的艦隊而言,惡劣的天氣肯定不是出航的好時機。
但對於恐怖幽靈號與「白鬍子殘黨」臨時拼湊而成的這支艦隊而言,卻是剛剛好。
艾斯與馬爾科等人沒能從他們三人的神色里看到絲毫猶豫,隊長們對視一眼,作出了決斷。
「弟兄們,準備好,我們立即出航!」
——
「音越」范·奧卡一隻手緊緊地捂住流血不止的左眼,另一隻手抱著狙擊長槍,殷紅的血液滴落在雪層上,像是綻放了一朵朵紅梅花。
他嘴裡低聲咒罵著,用槍托把兩個看見他受傷而過來查看的海賊趕走,隨後凶神惡煞地用肩膀撞開了大門,把外面的冰寒帶進了屋內。
大廳內,「黑鬍子海賊團」與「方塊」迪亞曼蒂都還在推杯換盞,未曾散去。
風雪從門口灌了進來,迅速就掃蕩了整間屋子。
「魔鬼警長」拉斐特打了個哆嗦,呵斥說:「這次又是誰?把門開這麼大幹嘛?不知道外面冷嗎?」
他戴著黑色禮帽,手持小巧的手杖,皮膚塗抹得花白,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默劇演員。
拉斐特剛抱怨了一句,轉頭看到是范·奧卡,而且鮮紅的血液從范·奧卡捂住左眼的指縫間流出,像是擰不緊的水龍頭一樣,不由地住了嘴。
「怎麼回事?」「黑鬍子」蒂奇大吃一驚,抬起肥大的屁股,離開了座位,「毒Q,快給范·奧卡看看。」
看起來病懨懨的、全身包裹在毛皮大衣里的「死神船醫」毒Q不慌不忙地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向范·奧卡。
「該死!」范·奧卡終於鬆開手掌,露出左眼血淋淋的窟窿與爛肉,「的確是戴維·瓊斯!那個死章魚!他·媽·的!」
眾人都是一凜,隨後就明白范·奧卡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了。
同時,他們心中暗自慶幸,如果是他們之中的任意一人去打探情報,可能就回不來了。
他們可不像范·奧卡這樣,能夠瞬間移動。
但是,換個角度來看,即便是能夠瞬間移動的范·奧卡,靠近戴維·瓊斯,都需要付出一顆眼珠作為代價。
這位「深海閻王」,著實可怕。
當然了,也有人幸災樂禍。
「大酒桶」喬特打了個酒嗝,抹了抹像是長鼻猴一樣的紅鼻子,臭氣熏天地笑了笑。
「你們瞧,我們的『狙擊手』沒了一顆眼珠,這是什麼地獄笑話?哈哈哈……」
范·奧卡咬牙切齒地用獨眼瞪著喬特,仿佛想要用眼神將這個大腹便便的酒鬼給殺死。
一場內部衝突眼看就要爆發,幸好毒Q及時走過來,擋住了范·奧卡的視線,並伸出手指,檢查起范·奧卡的傷勢。
「唔……左眼肯定保不住了……唔……我得儘快幫你處理掉這些爛肉……否則你另外一顆眼珠也會跟著沒救了。」
「你說什麼?!」范·奧卡驚愕得聲音都尖細了起來,眼睛可是狙擊手的財富,如果雙眼都沒了,那就是一場絕望的災厄,「毒Q,你在開什麼玩笑?」
「蠢貨。」毒Q瞥了一眼范·奧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對他的診斷大呼小叫的病人了,口吻駕輕就熟,「你的一顆眼珠沒了,會給大腦釋放錯誤信號,損害你的另外一顆眼珠。」
毒Q讓范·奧卡坐下,然後給他治療起來:「別動!」
范·奧卡一邊忍著疼痛,一邊大聲咒罵著戴維·瓊斯,揚言要讓他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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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