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在暴風雨中進食的黑船
「你一定是大名鼎鼎的海軍本部上校『菸鬼』斯摩格了。」
用皮革套固定住臉型的斯潘達姆露出笑容，朝斯摩格伸出手。
斯摩格卻只是冷冰冰地望了他一眼，無視了他想要握手的意圖，錯身而過，走向沙發上躺著的庫贊。
斯潘達姆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然後又發紫。
這群混蛋，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把我放在眼裡！
虧我不辭辛苦，從「司法島」一同到「水之都」來，他們卻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如果可以，他真想拔出腰間的「象劍」，給斯摩格狠狠地來上一刀。
不過他不敢，因為他知道自己打不過斯摩格，斯摩格可不會給他這位「CP9」長官面子。
「『青稚』大將。」
斯摩格語氣冷漠，但卻又有一絲熟稔在裡面，這是因為庫贊曾是他的上司。
「啊，你來了？」庫贊扒開臉上的眼罩，在沙發上坐起身來，手指揉著惺忪睡眼，「緹娜和達斯琪怎麼樣？」
「昏迷中。」斯摩格言簡意賅地回答。
「這樣啊……」庫贊彎著腰，手肘抵在膝蓋上，雙手就這麼耷拉著，「她們辛苦了，這次的作戰會算上她們的功勞。」
「我手下沒有多少人能參與這次作戰了。」
「不，像是『顛倒山海戰』或者『屠魔令』那樣的行動不是我的初衷。」
庫贊站起身來，他相當高大，雙手插在褲兜里，像是一座筆直的尖塔。
他指了指「CP9」全員：「我們這次是集中精銳的斬首作戰。」
「CP9」全員都已換上黑色西裝。
路奇、卡庫、布魯諾和卡莉法不必再贅述，眼前還多了五個陌生人。
留著兩撇長長的鬍鬚、穿著頗像中式武師的加布拉。
身材高大、櫻色長髮蓬鬆得像是獅鬃毛的偎取。
又圓又胖、嘴巴上有一條長長拉鏈的貓頭鷹。
眯著雙眼、有兩個巨大的金色圓形耳環的內羅。
除了這數位「CP9」成員外，地上還坐著一個被反剪雙手的女人，手上的枷鎖毫無疑問就是「海樓石手銬」，黑色凌亂的長髮下有一雙漠然的眼眸。
斯摩格只是看了一眼，就確定是「惡魔之子」妮可·羅賓，沒想到這麼順利就抓回來了。
庫贊遠遠地望了羅賓一眼，兩人目光對視時，都默契地沒有提及以前在「奧哈拉」發生的事。
因為他們都知道，同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第二遍，這一次庫贊不會再故意給她活路。
羅賓主動向路奇投降，以換取草帽海賊團全員的性命時，就知道自己結局已定。
當時，在梅利號上，路飛仍舊昏迷，索隆的左臂乾癟，還未恢復，在路奇等人的攻勢下無疑處於下風。
如果不做點什麼，又會有人受傷，甚至死去。
羅賓做出了最優解，同時也以決絕冷漠的態度向草帽一夥做了最後的「告別」。
「哈哈！」
斯潘達姆獰笑著踢了羅賓一腳。
羅賓只是如被丟棄的玩偶般癱軟在地上，並不動彈。
「呵呵呵……你的家鄉由我父親毀滅，而唯一的『惡魔之子』又落在我的手上，真是命運啊！」
斯潘達姆得意洋洋地說著，他已經能想到藉助這次功績，能高升到什麼地位了。
這也是他與路奇的默契，功勞我接了，那麼平時一些越俎代庖的行動也可以當作沒看見。
即便已經過去了很久，但羅賓的痛苦回憶被勾起，還是忍不住咬了咬牙。
「既然妮可·羅賓已被逮捕，第一件事就算完成了。」庫贊沒有再去看羅賓一眼，「現在剩下要解決的就是『冥王』的設計圖紙，以及戴維·瓊斯一夥了。」
斯潘達姆點著頭，然後尷尬地望向路奇：「伱們那邊進展怎麼樣？」
戴著高帽的路奇倚靠在牆壁上，他現在站直了身，肩膀上的鴿子被驚了一下，撲著翅膀。
他看向庫贊，看起來不像是在回答斯潘達姆，更像是在向「青稚」做匯報。
「可以確定的是，圖紙曾經在著名船匠湯姆手上，而湯姆最傑出的作品之一，就是『海賊王』羅傑的船。他死後，圖紙很可能在他的兩位親傳弟子手裡。」
他、卡庫、卡莉法就是在湯姆其中一位弟子手下臥底，而布魯諾則在這間酒吧里當起老闆，負責接應他們。
庫贊挑了挑眉毛：「既然你們已經有了思路，這件事我就不插手了。我們就集中精力對付戴維·瓊斯一夥。」
其實，庫贊並不能直接命令「CP9」，但是無論是斯潘達姆，還是「CP9」成員，都願意賣海軍大將「青稚」一個面子。
這才有了這次的行動。
「今晚會有『水之諸神』。」卡莉法扶了扶眼鏡，提醒道，「行動要推遲到明天嗎？」
「不，就現在吧。」庫贊並沒有將「水之諸神」放在眼裡，「速戰速決，他們既然有人與緹娜、達斯琪他們接觸過，說不定已經在盤算逃離『水之都』了。」
卡莉法沒有提出異議，順從地站在一邊。
斯潘達姆看著這群變得「乖巧」起來的「CP9」，就越發惱火。
他指揮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麼順利，每次行動，這群人都要對他的計劃指手畫腳一番，哪有「青稚」這樣一錘定音的？
可惡，我得做點什麼！
「我也要跟你們去！」
一時的憤怒沖昏頭腦，讓他說出這句話，說完他就後悔了。
可是，眾人向他投來的懷疑與不屑的目光，又讓他下不去台，氣得胸膛起伏，咬緊牙關。
「我要到現場指揮！」
指揮？就憑你？
實際上，這是斯潘達姆能想到的最好辦法，既能撐起面子，又能以「坐鎮指揮」的名義居於後方，躲避大部分的危險。
不，有大將「青稚」在，他能有什麼危險呢？
對啊，為什麼這種站在一邊就有的功勞，我不爭取呢？
斯潘達姆不禁咧嘴笑了起來。
庫贊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但庫贊並沒有揭穿，只是點頭答應了。
——
海浪一波接一波地襲來，梅利號上下起伏著，不像是停在岸邊，更像是在海上行駛。
喬巴替眾人做了緊急治療，又纏上了繃帶，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得他氣喘吁吁。
路飛已經在稍早些時間醒了過來，然後就接連知道兩個噩耗。
第一個，是羅賓被一群陌生人帶走了，而羅賓本人冷漠地拒絕了索隆、山治他們想要幫助的舉動。
第二個，就是「水之諸神」即將來襲，可是梅利號破損成現在這樣，想要航行到最近的船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需要接受一個現實，那就是必須在這裡放棄梅利號。
「不行！」烏索普抓著錘子、船板，斬釘截鐵地說，「不能拋棄它！我會趕在海嘯之前將它修好！你們相信我！」
眾人都難過地看著他。
自從登上「水之都」後，他們似乎染上了噩運，不斷地承受劫難，而且一次比一次打擊大，就像是外面掀起的驚濤駭浪。
但是，理智還是占據了上風。
路飛作為船長，站起身來，下定決心：「我們必須離開梅利號，然後去找羅賓。」
一向開朗樂觀的路飛都露出這樣凝重認真的神色，可見情況糟糕到了什麼程度。
「不行，我絕不會離開這艘船！」烏索普雙眼變得猩紅，與路飛針鋒相對。
頭上包紮著的山治走了過來，強行挾持著烏索普，將他拖出門外。
「放開我，山治！你幹什麼？放開我！」
山治不聽，只是默默地拖著他離開。
眾人也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行李，只撿了一些必要的東西，就走到甲板上聚集。
這時，黑漆漆的天空下已經下起雨點，噠噠噠地砸在船板上。
山治不知為何鬆開了抓住烏索普的手臂。
而烏索普也沒有掙扎著離開。
他們就那樣呆呆地望著一個方向。
「怎麼了？你們兩個？」娜美疑惑地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
只見在波濤洶湧的港口上，那艘屬於戴維·瓊斯海賊團的恐怖幽靈號，正對準了港口上還未撤離的船隻，微微抬起船頭。
當它按下船頭時，就有一艘船被摧毀。
看起來，就像是在雨夜中，一頭龐然海獸，正在饕餮進食，而它，正朝著梅利號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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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