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有不良癖好的月神

  吆喝聲落,過了兩三秒,轎子四面又突然響起了刺耳的喜樂聲,嗩吶奏著送親的熱鬧曲子,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分明是送葬,卻做出了送喜的排場……可笑,真是可笑。

  有人揮動鞭子抽打地面,在前面開道,口中還高聲誦念道:「月神娶親,閒人迴避——聖女出嫁,五穀豐登,六畜興旺,佑我苗疆,風調雨順,枝繁葉茂——」

  「青染妹妹,青染妹妹你別走,你別走!」

  轎子猛晃了一下,是老李家的傻兒子追來了……

  傻哥哥抓著我的轎窗死不撒手,用一己之力拖得整個隊伍都不能前進了。

  瘋狂地在我耳邊又哭又喊:「青染妹妹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祭月神,月神是月亮上的神仙,嫁給月神你就會被月神弄死!

  我想起來了!月神很可怕,我見過月神,月月媽、月月媽就是被月神扒光衣服壓在石頭上吸乾精氣掏出心臟疼死的!

  我看見了,我都看見了!青染妹妹你醒醒啊,醒醒啊!你別走,別走——」

  李小哥哥……

  「老李呢!該死的玩意兒又出來壞事!還不快把你家傻子給我拽走,耽擱了月神成親的好時辰,咱們全族都活不了!」

  「傻兒子呦,快鬆手啊!你阻止不了她的……這是命,這都是命!」

  「我不!我不要!爸,我都記起來了,我全都記起來了!我不要染染妹妹也被掏出心臟死在外面,染染妹妹救過我的命啊!染染,染染你醒醒啊!染染——」

  手突然被人抓住,身體被人拽地猛晃了一下。

  外面的那些人急了,抄起傢伙就往李小哥哥的身上打:「狗東西!撒手、撒手!既然是你們李家先不講道義的,那就別怪我們狠心下毒手了!」

  「住手!你們造的孽還不夠多嗎!非得把我兒子逼死你們才樂意嗎!他已經是個傻子了!」

  李家老爹的痛哭哀嚎聲、棍子落在李小哥哥身上的捶打聲、還有外面眾人的聒噪慌亂聲,吵得我頭痛欲裂。

  兩行清淚滑落臉頰,砸在了握住我的那隻手上……

  許久,有人踹了李小哥哥一腳,李小哥哥手一松,摔了出去。

  村長咬牙切齒的狠毒咒罵:「王八羔子,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老李頭,咱們的帳回去再算!走!加快步伐,都速度點跟上,別耽擱了吉時!」

  喜樂聲又敲敲打打地吹奏了起來,鑼鼓捶得震耳欲聾,鞭炮聲在起轎時,準點噼里啪啦一陣狂炸……

  「染染妹妹!染染妹妹……」傻哥哥還在後面撕心裂肺地呼喚我。

  我身體僵直地坐在轎子裡,閉上眼睛,滿臉淚水……

  玄曄,你在哪兒啊。

  我害怕,我好害怕……

  渾渾噩噩地在轎子裡坐了有四五十分鐘。

  喜樂終於在一片靜謐的樹林子裡停歇了下來。

  轎子外面的村民悄無聲息就紛紛離開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知又過了多久,感覺不像是在樹林子裡了,耳邊沒有風卷落葉的聲音了……

  正當我坐在轎子裡疑惑不知所措時,突然有道強悍的力量把我從喜轎中吸飛了出來。

  頭上的紅蓋頭在飛起來的過程中被風吹去了,我也這才有機會看清周圍的環境。

  僅一眼……

  我發現這是個石壁粗糙,空氣潮濕的山洞。

  山洞裡沒什麼比較吸睛的擺設,上百根紅燭將整個石洞映照得恍若白晝,一片金光璀璨。

  而用法術吸走我的人,是個灰發白衣的俏公子。

  身穿雪色蓮花紋銀飾束腰長衣,廣袖飄逸,手握銀扇。

  劍眉星目,高鼻薄唇,五官端正,灰白長發過腰飄逸,頭戴銀羽冠,領口與袖擺上都紋著銀色星辰圖案……

  周身氣質可稱一個風流瀟灑,長得也算是有幾分姿色,但偏偏那雙碧色瞳孔里,蘊藏了太多的邪氣與凶戾。

  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是個好東西!

  身體在他的法力帶動下輕盈地落進了他的懷抱里。

  他望著我一臉淚痕的模樣,邪魅地勾了勾薄唇,抬指就為我抹去了眼角的涼淚,感興趣的開口:

  「從前被送過來的聖女,可都是心甘情願侍奉本神的,哭哭啼啼被抬過來的不少,但像你這樣被靈符控制著送來的……還真從未遇見過。」

  軟媚的嗓音,婉轉妖嬈的不像個男人。

  原來是個死娘炮!

  我瞪大眼睛警惕的死盯著他,他不要臉地湊鼻子往我肩上嗅了嗅,「呦……這次送來的,還是個完整身子?沒生過孩子?可惜啊,本神就喜歡肚子裡有過東西的女人。」

  ……死變態!

  「你都不掙扎,都不反抗,那就,沒什麼意思了。二十年前,你們送來的聖女好歹還會抖著身子硬著頭皮主動來伺候本神,迎合本神。」

  猛吸了一口我身上的氣味,他眯著眼睛不懷好意道:「本神,就喜歡看她那受驚小貓既怕本神,又不敢得罪本神,又企圖用自己的身體,換本神保佑她族人的樣子。」

  我咬緊牙關深呼吸,口不能言,只能用眼神表達我有多麼噁心討厭他。

  而他對我這反應,貌似還挺滿意。

  抬指往我肩頭一點,就解了我身上的靈符控制。

  「好了,你可以跑了,本神允許你先跑五秒。」

  身子陡然一踉蹌,四肢終於灌入了力。

  沉痛的胸口陡然一輕鬆,我回過神來,撐著軟綿綿的身體,腦子一嗡,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把推開了他,嘶聲沖他大吼:「噁心!死娘炮死變態!」

  罵完,我轉頭就朝洞口方向瘋狂跑了去……

  而他被我罵了以後,卻在後面慢悠悠的數著:「一、二、三……」

  本來就體力不支的身體在跑了一半路後,雙腿突然抽了筋,像灌了鉛一般,一步一步邁得艱難……

  「四、五……」

  五的尾音剛落,我這不爭氣的身體就噗通一聲猛地一頭栽倒在地了。

  怎麼能、跑不動……

  怎麼能跑不動呢!

  我雙臂用力在地上匍匐著往前爬,企圖離開這個陰森潮濕的山洞……

  可遽然一鞭子直接抽在了我耳邊的地面上。

  清凌凌的啪地一聲。

  鞭尾驚起了泥土地面上的浮灰,鞭子從我耳畔擦過時,還擦開了我耳廓上的皮。

  耳尖瞬間火燎燎的疼,伸手摸一下,赫然一片鮮紅。

  我膽怯地撐起身子就往後看。

  卻見到,那白衣妖孽一臉奸笑地提著一條黑色長鞭子,油膩的伸出舌頭添了下唇角,拇指再抹去唇邊的口水,猥瑣地挑眉,像餓狼盯著獵物一樣,眼神玩味地盯著我,悠悠說道:

  「死娘炮,死變態?呵,這麼多年來還沒人敢這麼罵過本神。好,很好,我很喜歡這個助興方式!罵啊!再多罵幾句啊!這情趣,我很愛,你罵啊!」

  最後那三個字,是吼出來的。

  而與此同時,他也再次揮起鞭子狠狠朝我身上打了下來。

  鞭子落在繁複厚重的紅色苗疆婚服上,像刀刃一樣鋒利,生生剌開了我的衣物,劈開了我的血肉。

  鞭聲入耳,我也肩頭猛地劇烈一痛,火辣辣的痛感直擊心臟,逼得我瞬間就張嘴痛叫了出聲:「啊!」

  他聽見我叫,更興奮了,揚起鞭子加大力度,再次往我背上抽了下來。

  這一回,皮開肉綻好似都擦到了骨,我更加受不了的心臟驟停,痛得哭了出聲。

  肩上的血水頃刻鋪滿了整個背,背上又疼,又麻,又黏糊糊……

  「叫啊,叫啊,繼續叫啊!你叫得越大聲,我越喜歡啊!」

  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鞭子就像急雨一樣密密麻麻地落下來——

  疼。

  一下連著一下的疼。

  劇烈刺激的疼痛感一次又一次衝擊腦神經,我前一秒剛捂住出血的肩頭,後一秒手背上的青筋就被抽斷了,血水眨眼的功夫就染紅了一雙手。

  我疼得連呼吸都夾雜著滾燙感,肺部,心臟,陣陣似要被人揉碎般的窒息劇痛……

  想忍住那沒出息的哭喊,可,根本做不到。

  還是一張嘴,就是沙啞的痛叫聲……

  一聲聲慘叫傳進他耳中,他亢奮的雙眼都紅了。

  十幾鞭子抽下來我就已經瀕臨斷氣了,而他也在我蜷縮於地上疼的抽泣出聲時,一晃眼就瞬移到我跟前,蹲下了身……

  鉗住我牙齒打顫的下頜,手上一把抓住我的喜服衣領,用力一扯,嘶啦一聲,上衣被撕破,露出了明黃色的鳳凰裹胸……

  「你別碰我!」我含著一嘴的鮮血,剛張口,血就從牙縫中滲了出來……即便全身已經沒有力氣了,我也還是拼了命地抓住他手,指尖狠狠嵌進他的手背皮膚里,吊著聲呵斥他:「你別碰我,滾,滾啊——」

  「碰?」他突然面目猙獰了起來,呲牙咧嘴凶神惡煞地捏緊我下巴狠聲道:「你以為本神真會喜歡和你們這些二手貨上床?!本神還嫌你們髒呢!」

  我渾身顫抖地直勾勾凝視他,「那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他昂頭大笑了起來,面部表情一時變得比地獄惡魔還要恐怖,撕破我衣服的那隻手,搭上了我的鎖骨,指尖在我破了皮的骨頭上,輕輕摩挲。

  「本神,有個癖好,本神喜歡觀摩女子身體,將她,畫下來。本神喜歡看遍體鱗傷的女人身體……本神最喜歡,玫瑰染血,白玉有瑕了。

  等本神玩夠了,把你雕刻的完美了,本神就掏了你的心,吸了你的精元與靈魂,屆時,本神升仙、快樂,兩不誤!」

  「呸!死變態你不得好死!」我用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往他臉上吐了口血。

  而他,忍著怒火抬手抹去了臉上血沫子,面目扭曲的朝我扯出一個淫賤的笑,掐著我的下頜,用力晃了晃我的腦袋,狠聲唬我:「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能如何讓本神不得好死!」

  指尖的力太重,掐的我下頜幾近脫臼,可我,不想示弱。

  瞅準時機,猛地抓住他要伸過來摸我臉的那隻手,張嘴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處,拼了命的死咬著不松。

  然他也被我猝不及防的一口給咬得吃痛驚叫出聲,但他終究不是普通凡人,他有法力,想要逼我放了他,輕而易舉……

  「該死的女人,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氣急敗壞的鬆開我下頜,一掌就擊在了我的頭頂上——

  頭顱頓時被震裂,我身子陡然一顫,頭頂、眼睛、耳朵里……都溢出了溫熱的液體……

  「滾!」他一揮衣袖,惡狠狠的直接將我扇飛了出去。

  「想和神斗,我今天就讓你付出代價,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掌中蓄起一隻銀色光球,欲要再朝我擊過來時……

  我傷痕累累的身體卻撞進了一個熟悉且清涼的懷抱。

  「玄曄!」我立馬激動的叫出聲,昂頭看身後抱住我的人,瞧見他自責心疼的眸眼,我霎時,就什麼都不怕了,身上也沒那麼疼了……

  「玄曄……」我矯情抱住他脖子就哭。

  他抱著我緩緩落下了地,單膝跪下,把我放在他懷中躺著。

  掃視了一遍我身上的血跡,他皺眉,眼底一片氤氳,哽著聲,攥緊我的手痛心道:「對不起,本君又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