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睨著顧妄琛，眸子裡先是錯愕，不可置信。隨後閃過一絲笑意，然後憋不住，徹底笑了出來。
「噗嗤！」楚綿抬手，手背貼在了顧妄琛的額頭上。
他沒發燒吧？
這麼無厘頭的要求，他也照做嗎？
「顧妄琛，你的自我呢？」楚綿點了一下顧妄琛的腦袋。
顧妄琛皺皺眉，自尊是什麼？能吃飯還是能追妻？
她想聽，那就給她咯。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沒了，無了。大概是被狗吃了吧。」顧妄琛攤開雙手，一臉無賴的表情。
楚綿被逗笑了，「沒正經，快給爺爺幹活貼春聯吧！」
顧妄琛點點頭，「好好，這就開始幹活。」
楚綿看著顧妄琛忙碌的身影，心底漸漸泛起波瀾。
客廳里，楚媛吃著東西，打量著窗外的兩個人，不禁咂舌。
姐姐真是糊塗啊。她這麼美，又這麼有本事，想找個什麼樣的男人看不到呢？怎麼非要吊死在這一棵樹上！
雖然她也承認，這顧妄琛確實帥，確實有本事，確實……無可挑剔。
可問題關鍵就是，他傷害過姐姐呀！
楚媛生氣，但或許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但如果姐姐能開心的話，她也不是不能接受顧妄琛。
「媛媛，看什麼呢？」楚天揚走過來，手裡拿著橘子，正往嘴裡遞去。
順著楚媛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楚媛在給顧妄琛幫忙，兩個人配合默契地正在貼對聯。
「你姐和顧妄琛哪裡都般配。」楚天揚感嘆。
「你姐以前性格可暴啦，顧妄琛性格沉穩一些，兩個人還挺互補的。」楚天揚吃了個橘子。
楚媛忍不住說，「姐以前脾氣確實暴躁。說來也怪，二叔和二嬸沒一個是這樣脾氣的人。」
「可不嘛，她不像他們，估計是親生——」楚天揚的話在嘴邊，忽然戛然而止。
楚媛看向楚天揚，嗯？
估計是親生什麼？
楚天揚知道自己有點說吐露嘴了。差點就要說，估計是親生父母脾氣是這樣的。
他摸了摸額頭，心虛地說著：「這就是親生的，基因突變，哈哈哈哈……」
說完，楚天揚便又進廚房了。他還是去做年夜飯吧……
楚媛擰眉，看著自家老爸覺得奇奇怪怪。
「爸，我們脾氣就不像！」楚媛說。
楚天揚冷嗬，當然了，他們不是親生的！
但是他們現在已經越來越像了！
楚媛再次看向窗外，楚綿正彎腰撿東西。
爸爸剛才要說什麼呀？
她不像他們，估計是親生……
怎麼覺得爸爸話裡有話似的。
楚媛嘆氣，撐著臉心裡煩悶。
楚綿和顧妄琛貼完春聯回到屋裡，兩個人的手都凍僵了。
路上到處都是車，堵得水泄不通。附近的老宅外到處都是豪車。
楚媛見楚綿回來，殷勤地湊過去，說：「姐，我幫你捂捂手。」
楚綿意外地看著楚媛。
楚媛的手熱乎乎的，很快楚綿的手就暖了。
她問：「有事兒找我嗎？」
「姐你怎麼說話呢，非得有事兒才能對你好嗎？就不能是妹妹單純想對你好嗎？」楚媛悶哼一聲，不忘看了顧妄琛一眼。
她就是怕顧妄琛給楚綿捂手，兩個人有親密接觸而已！
楚綿聽笑了，什麼都沒說，倒了一杯熱茶暖暖身子。
說話間，楚天揚拿著手中的酒出來，看向顧妄琛：「哎，顧總，晚上一起喝兩杯？」
「可以。」顧妄琛起身，點頭。
楚天揚：「坐，不用那麼客氣。」
他可不得客氣點嘛。討喜一點。
畢竟是第一次在楚家過春節，還是自己非要來的。
「二叔，有沒有我能幫忙的？」顧妄琛問。
楚天揚搖搖頭，「你們坐吧，不搗亂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爸瞧你說的，我們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搗亂！」楚媛冷哼一聲。
楚天揚眯著笑，什麼都沒說，放下酒瓶繼續去忙了。
奶奶去收起了字畫，還發了一個朋友圈。
楚綿看到朋友圈，不禁揚起嘴角，小老太太還挺會炫耀。
@千麗君：今天收到一幅蘇群老師的《山水圖》，我很喜歡。謝謝。
顧妄琛沒有千麗君的朋友圈，楚綿特意截圖發給了顧妄琛，還給他發消息打趣他。
楚綿：這麼多字，沒有字提到你。
顧妄琛：沒關係，那個謝謝是對我說的，我可以自己對號入座。
楚綿抬頭看他，剛好他也抬起頭。四目相對，顧妄琛歪歪頭，彎了彎嘴角。
楚綿頓了一下，而後低下頭，躲開了視線。
她還是沒出息。
不敢看他，他輕輕一個舉動，她就會心跳加快。
該死啊，一把年紀了……挨不過一個帥哥的誘惑。
楚綿默默吃東西，頭也不抬了。
楚媛坐在右邊的單人沙發上，默默觀察著一切。
叮——
家裡的電話忽然響了。
楚綿過去接電話，「你好，這裡是楚家老宅。請問你找誰？」
「啊，是寧叔叔啊。」
「好好好，寧叔叔，讓您破費了，我這就出去哈。」
楚綿掛斷電話。
楚媛看過來，「寧爺爺又叫人來給奶奶送東西了？」
楚綿點頭，「我出去接一下吧。」
「我和你一起。」顧妄琛緊跟著起身。
楚媛到嘴邊的話愣是咽下去了。
本來她想去的。
既然顧妄琛要去，那就讓他們倆去吧。
二人從老宅出去，沿著小路出去，就看到了一台黑色的商務車。
寧爺爺是以前奶奶在手術台上的好搭檔。後來寧爺爺從商，和奶奶在思想上發生了一點摩擦。
從此兩個人便不見面了。
這幾年寧爺爺有要關係破冰的意思，但奶奶這個人執拗又倔強，不願見他。
他便每年都送點春節禮物過來。
這是第四年了。
車門拉開，寧爺爺一把歲數，早已白髮蒼蒼。他看到楚綿，笑容滿面。看到顧妄琛的時候，整個人都一愣，「顧先生？」
「寧爺爺，顧先生今年在我們家過春節。」楚綿解釋。
寧爺爺便問：「啊，你們復婚了嗎？新聞說的都是真的？」
楚綿趕緊搖搖頭，「爺爺，我們還沒有復婚。」
「哦哦哦……」老爺子打量了一番顧妄琛，沒有要繼續追問的意思。
他說：「這是我今年給你奶奶的禮物，你幫我轉交吧。」
楚綿笑著接過，而後說道：「寧爺爺，來年就別準備了。奶奶她什麼都不缺的。」
「心意。」他只是這樣回答，每年都是。
楚綿想了想，只嗯了一聲。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寧爺爺說。
楚綿往後退了兩步，衝著寧爺爺鞠躬，「寧爺爺新年快樂。」
「你也是。」寧爺爺不忘看了看顧妄琛，衝著顧妄琛慈和一笑。
車子遠去，楚綿看著車身背影，不禁感嘆，「也是個痴情人。」
「什麼意思？寧爺爺喜歡奶奶？」顧妄琛發起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