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顧妄琛更是低下了頭，蘋果削得更認真了。
老太太輕咳了一聲，一手摸了摸鼻子。
周秀雅則是笑著，什麼都沒說。
林海媚問：「他跟在你後面？不上班了？」
「是啊，奶奶不知道吧？」楚綿幫林海媚捶腿。
林海媚抿了抿唇，她……
這主意是她和顧妄琛一起敲定的。
顧妄琛決定休息那天，她就知道了。她是完全同意顧妄琛這個決定的！
又想追老婆，又想不付出。這跟又想讓馬兒跑，又不想馬兒吃草有什麼區別？
楚綿為他丟了許多東西，他只是休息一陣子都不願意的話，那她覺得，顧妄琛還是別去禍害人家女娃娃兒了。
安靜許久，周秀雅先開了口。
「阿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這樣呢？工作還是要做的呀！你這樣總追著綿綿，綿綿會有壓力的。」
楚綿跟著點頭，「阿姨說的是。」
顧妄琛瞥了周秀雅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切了一塊蘋果，問楚綿：「吃不吃？」
楚綿：「……」他不先問奶奶吃不吃，跑來先問她。
這讓奶奶怎麼看她？
林海媚卻一臉笑容，「哎呀，我們阿琛還是喜歡綿綿的嘛，都知道削蘋果先給綿綿了。」
「奶奶……」楚綿哽住。
「吃蘋果吧。超級甜哦！」林海媚哄孩子似的，溫柔極了。
楚綿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大概忘了。
顧家的人都希望她能回去。
別說顧妄琛不工作了，就是每天在楚綿的身後當舔狗，他們都不會說一句什麼！
巴不得顧妄琛每天賴在楚綿的身邊，這代表楚綿不討厭他，或許兩個人還有可能。
倘若現在顧妄琛還每天工作，和楚綿一天也見不到幾次面，他們才該哭了！！
「不工作就不工作吧，沒事兒，反正他也事業有成了。意森如果忙不過來的話，就喊俊安過去幫忙。」林海媚對顧妄琛說。
「我和爸打過招呼了。」顧妄琛解釋。
林海媚點頭，好好好。
楚綿這才反應過來。
顧妄琛不工作這件事兒，應該是和家裡人都通過氣了。
是她傻了，還想讓家裡人勸勸他，該回去工作就工作，不管是為了什麼。畢竟顧氏集團擺在那兒，多少人盯著呢。
如果顧氏集團因為顧妄琛追自己，出了什麼差錯，楚綿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奶奶你們都知道……」楚綿忍不住問。
林海媚有些羞愧。
她確實知道。
周秀雅立刻說：「我是不知道的哈。你知道的，我們家阿琛有事兒都先找他奶奶。」
這八成是他跟奶奶商量好了的。
楚綿頭疼。
「那你們不說說他？」楚綿惆悵。
林海媚立刻凌厲地說道：「有什麼好說的，他都這麼大的人，他自己身處其位。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有數的！」
「既然他不管工作了，那就意味著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要他處理！我們當然是隨他去了。」
若是為了陸嬌耽擱工作，那他們肯定是要七嘴八舌管管的。
但是為了楚綿，他們是無所謂的。
「好了，他的事兒啊，你就別管了！但如果他對你造成困擾，你就打他，罵他，怎麼都行！」
林海媚握緊了楚綿的手心，笑著說，「但是啊，你就是別不理他。」
楚綿被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和顧妄琛認識這麼多年，她還從未打過他一下，狠狠罵過他幾次。
她不會做出這樣事情的，奶奶也是清楚的。
至於別不理他……
楚綿幽幽看向顧妄琛，剛好顧妄琛也看過來。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很平靜。
楚綿想到了她和顧妄琛簽下的三個月合約。
算了。
懶得計較。
誰叫自己心軟。
「知道了，奶奶。」楚綿莞爾，溫柔笑著。
林海媚的心情豁然開朗。
顧妄琛也莫名鬆了口氣。
周秀雅站了起來，對顧妄琛說，「阿琛，你出來，媽有事兒和你說。」
「好。」顧妄琛跟出去。
楚綿望著二人的身影，被林海媚叫得回了神，「綿綿，你別看了，你和奶奶說說，最近怎麼樣？」
楚綿一邊和林海媚聊天，一邊幫林海媚檢查身體。
剛好顧妄琛和周秀雅都不在病房裡，她也方便些。
門外，周秀雅拉著顧妄琛走遠，不忘問道，「你和綿綿現在到底怎麼回事兒了？」
「在追。」顧妄琛收下手機。
「她昨晚住在你那了？」周秀雅問。
顧妄琛點點頭，「嗯。」
「哎，這孩子也是個心軟的！」周秀雅不禁心疼楚綿。
她瞪了顧妄琛一眼，又拍了一下顧妄琛的胳膊，「你呀你！這下如果真的能挽回綿綿的心，你可一定得好好對人家！」
「你這輩子欠綿綿，你是還不清了你！」
周秀雅又推了一下顧妄琛，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右邊手背。
顧妄琛立刻縮回了手，眉頭緊鎖，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秀雅捕捉到了這個小細節，不禁拉住他的胳膊，問：「怎麼了這是？」
「沒事兒，昨晚摔了一下。」
他這手背整個腫起來了，他的手指很消瘦，所以看起來很明顯。
他今天開了一上午的車，楚綿也看到了他的手是腫著的，但是她都沒有關注到。
顧妄琛想到這兒，心還是挺涼的。
「你昨晚不是和綿綿在一起嘛？」
「我別墅昨晚停電了，不小心摔了，你別問了。」顧妄琛心煩。
周秀雅挑眉，「那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麼？」
「什麼機會？」顧妄琛要跟她回病房。
周秀雅拉住顧妄琛，道，「走。跟我來。」
顧妄琛不明白，一直被周秀雅拉著走。
二層骨科。
顧妄琛被帶過去的時候人都懵了一下。
周秀雅找到了一個熟人，第一句話就是：「能不能給開個骨頭粉碎的證明？然後把他這個手幫我包起來？」
顧妄琛：「？」
「包的看起來越嚴重越好！」
這樣楚綿看了，不就會心疼顧妄琛了？
這下兩個人不就又有共同話題了？
顧妄琛回過神才明白自家老媽的意思。
他趕緊攔住，說：「她知道我這手沒什麼事兒的，這麼做有點太刻意了吧？」
剛才在病房裡還沒事兒，怎麼出去一下回來就傷了……
太不現實了，楚綿不會信的。
周秀雅：「哎呀，你就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