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垂下頭，她抓起衣服。上面的漏洞仿佛在提醒她，剛才在幻城究竟發生了什麼。
再看腳下，鞋子也好，褲子也罷。都是髒的。
這麼晚沒回去，爸爸肯定在客廳等著她。等會兒回去看到自己這樣，爸爸肯定會多想。
爸爸是何等人啊？
楚綿嘆了口氣，也只好這樣了。
「謝謝顧先生，給您添麻煩了。」她莞爾，語氣溫柔。
偏偏這樣的話讓顧妄琛的心頭一緊，十分不爽。
他偏過頭看窗外，不再和她說話。
楚綿心知肚明他不喜歡自己這樣稱呼他。
但有時候就是脫口而出了。
到達顧家的時候已經三點半了。
顧妄琛推開門，屋子裡的燈光全亮。
他為楚綿遞過去拖鞋，楚綿換好，跟著他往客廳去。
剛進去便能看到落地窗前的一大顆聖誕樹。聖誕樹上掛著滿滿的彩燈，這會兒正閃著。
聖誕樹的下面都是禮盒，包裝的漂漂亮亮，堆成了一個小山堆。
楚綿看著落地窗前的裝飾，不禁望向顧妄琛。
他解釋說：「為你準備的。」
這也是他一定要讓楚綿來家裡的原因。
想讓楚綿看看，他真的有在努力地靠近楚綿，想做一個追求者該做的事兒。
「謝謝。」楚綿點頭，十分客氣。
顧妄琛擰眉，哭笑不得。
「謝什麼？」
「謝謝你為我準備這一切。我很感動。」她像是在走流程一樣。
顧妄琛又感覺到了那種無力感。
不知所措，無奈至極。
楚綿叫了他一聲，「顧妄琛。」
「嗯？」
楚綿：「我上去洗個澡。你的襯衫借我一件。」
顧妄琛抿唇。
「衣帽間，有你的衣服。」他說。
楚綿有些意外。
她甚至是帶著不可置信上樓的。
臥室的門推開，裡面的裝潢和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過。
推開衣帽間的門，裡面好多最新款的衣服。
楚綿看了一下衣服尺碼，確實都是她的尺碼。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楚綿看向後面。
顧妄琛只是倚在門口上，沒過來。
「去了你經常去的那幾家店鋪，問一下就知道了。」他笑。
楚綿挑了下眉頭。
選了一身比較休閒的，然後拿出來，「那我先去洗澡。」
她正要出臥室。
顧妄琛攔住她，「去哪兒？」
「畢竟不是女主人，不方便在主臥洗澡。我還去那晚我睡的客房。」楚綿睨著顧妄琛的眼睛。
顧妄琛眉頭緊鎖，「一定要分這麼清嗎？」
「一定要。」楚綿一字一板。
顧妄琛無奈地笑了，「楚綿，有意思麼？」
楚綿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著顧妄琛。
顧妄琛盯著她，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好好好。」他攤開雙手，「都依你，你想怎樣就怎樣。」
楚綿多看了他一眼，抱著衣服去了客房。
她要關門的時候，還聽到顧妄琛在那罵，「媽的。」
楚綿在他的語氣里聽到了一種無可奈何的味道。
楚綿勾唇，是該讓他吃點苦頭。
楚綿放了很多熱水，好一會兒才去洗澡。
顧妄琛就坐在樓下的沙發上。
他正在和段瑾年打視頻電話。
段瑾年睡的迷迷糊糊，「老顧，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還不讓我睡。」
「老顧，我困死了，讓我睡吧。」
顧妄琛盯著手機里的人，眼底不爽，「我說得話你聽到沒有？」
「什麼啊？」段瑾年睜開眼睛，他屋子裡沒有開燈，只有屏幕將他的臉照亮幾分。
「我說，楚綿現在在我這兒！」顧妄琛咬牙切齒。
段瑾年翻了個身，有點精神了，「啊？她怎麼在你那？現在都幾點了？」
「我去幻城找她了。」顧妄琛抿唇。
段瑾年徹底精神了，「臥槽，你去幻城了？」
「嗯。還弄了段城。」顧妄琛看著段瑾年。
啪——段瑾年房間的燈亮了。
「你瘋了，你得罪段城了嗎？」段瑾年的眼睛瞪得好大。
「段城被我廢了。」顧妄琛的話說的風輕雲淡。
段瑾年：「……老顧，你是嫌自己的日子過得太飄逸嗎？」
「是段城綁架了楚綿，還差點羞辱了她。」顧妄琛解釋。
段瑾年哽住。
臥槽。
這趟幻城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當顧妄琛再要開口，這下換顧妄琛這邊黑暗了。
段瑾年：「誒？關燈幹嘛？」
顧妄琛左右看去。
聖誕樹上的燈也暗了。窗外的路燈也沒了光芒。
這時，樓上傳來楚綿的聲音，「顧妄琛！」
顧妄琛微怔。
「停電了。」顧妄琛拋下這句話，便掛斷了視頻，立刻上了樓，他應著：「我在。」
顧妄琛三兩步趕到客房。
客房的門開著，楚綿正拿著浴巾，慌亂地包在身上。她打開手機手電筒，正好照在了顧妄琛的身上。
顧妄琛一抬眼，就看到了穿裹著浴巾的楚綿。
可能是因為太慌亂，浴巾裹的不是那麼規矩。她赤著腳踩在地上，渾身都在滴水。看著顧妄琛的眼睛濕漉漉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慌亂。
「停電停水了。」顧妄琛解釋。
楚綿的心有些沉，忽然一下子變黑，嚇死她了。
本來水還是有的，但是十幾秒，水也不流了。
「那我……」楚綿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攥著浴巾的手緊了緊。
雖然和顧妄琛在一起很多年，但這些年兩個人都素的跟和尚似的。
顧妄琛沒見過這樣的她，她也少見剛洗完澡的顧妄琛。
顧妄琛抿了下唇，他將手機手電筒照在了旁邊，淡淡道，「先擦乾淨，換身衣服。我問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兒，還能不能來電。」
楚綿點頭，「好。」
楚綿轉身，正要去拿衣服。
奈何腳下都是水，一走路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要摔倒。
「顧妄琛！」她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顧妄琛抬眼，趕忙上前，一把勾住了楚綿的腰。但地上全部都是水，實在是太滑了。
兩個人直接重重地往地上摔去。
顧妄琛的手墊在了楚綿的腦後，楚綿身上的浴巾就要往下滑落。
顧妄琛趕忙摁住她的浴巾，隨後摔倒在地。
砰——
他的手背狠狠砸在地上。
楚綿的胸前明顯感覺到了他指尖冰涼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