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實在是太謝謝你了。期間出了一點小差池，韓先生多多包涵！」
楚家門口，楚綿實在歉意。
韓司禮倚在車旁，挑挑眉，一臉隨意。「開心就好，那些並不重要。」
楚綿笑了笑，眉眼彎彎，「謝謝。」
「不客氣。不要被不相關的人影響了心情！」韓司禮說。
楚綿點頭，「嗯。我們回見。」
韓司禮嗯了一聲，他上車離開。
楚綿一直站在門口，直到韓司禮的車不見了蹤影，她這才甩了甩胳膊打算回家。
難得見到這樣紳士優雅的男人。
可惜，她實在是太糟糕，配不上人家。
楚綿正要回家，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楚綿。」
那聲音有些沙啞，卻像是帶著溫度一樣，將楚綿的心燙了個洞。
楚綿立刻轉過身，就見不遠處停著一台黑色的邁巴赫。顧妄琛正倚在車前，目光幽深地看著她。
楚綿剛才只顧著和韓司禮告別，卻沒注意到這邊還有人。
他怎麼在這兒？
楚綿臉上的表情立刻沉了下去，略顯煩悶。
顧妄琛將她臉上的神情收入眼底，滾了滾喉嚨，眼神冷了冷。
見到他，這麼不開心？
剛才在韓司禮面前，可是笑的很甜的。
「有事兒？」楚綿語氣很平淡，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聽在顧妄琛的耳朵里，還真像是在和一個不相干的人對話。
顧妄琛睨著楚綿，黑眸幽深。他沒開口，只是看著楚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連看她都是一種奢侈了。
楚綿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往日他不是最討厭見自己，現在這樣看著自己是什麼意思？
「顧先生，你要是沒事兒，我就回家了。」楚綿嗓音清脆了幾分。
顧妄琛喉嚨上下動了動，聽到她要回家，還是開了口，「你和韓司禮，什麼時候認識的？」
楚綿笑，路燈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被拉長。她臉龐溫柔漂亮，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問：「顧先生很在意？」
顧妄琛擰了下眉，又問了一遍：「什麼時候認識的？」
楚綿了解他，他是個執著的人。
他想問的事兒問不出一個答案，便會一直問。
而且看顧妄琛的狀態，他似乎喝了酒。
「相親認識的。」楚綿淡淡應著。
顧妄琛皺眉，相親認識的？
那也就是說，以前不認識？
不是為了韓司禮才同意離婚的？
顧妄琛抿唇，垂頭悶笑了一聲。他摸了一下口袋，似要找煙。
可抬眸看了看楚綿，動作停了下來。
「你喜歡他？」
楚綿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冷清地說道：「顧先生，很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妄琛睫毛顫了一下，為什麼不回答他的問題？
才認識兩天，就喜歡上韓司禮了？就要和人家訂婚？
他朝著楚綿走去。在楚綿轉身的時候，攥住楚綿的手腕，將楚綿抵在門口的牆壁上。
楚綿的後背貼在牆上，她抬起頭。
他遮住了她眼前的所有光，男人逆著光垂著頭，輪廓模糊。一雙眼格外的深邃，他啞著聲音道：「回答我的問題。」
楚綿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他喝酒了，喝了不少。
這算什麼，跑到她這裡發酒瘋麼？
楚綿輕抿著唇，她抬起杏眸，眼眸黯淡，「這是我的私事兒，我有權利不回答吧？」
楚綿正要推開他，他卻將她的手臂摁在牆壁上，讓她不能掙脫。
「顧妄琛，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楚綿皺眉，語氣很是強硬。
「嗯，你報。」他睨著她，眼神里像是有什麼在慢慢燃燒起來似的。
且不說他們還在婚姻內，就說他又沒把楚綿怎樣，他倒要看看警察怎麼受理！
楚綿看著他的眉眼，心裡很是難過。
她知道，他不愛自己。
他的一次次逼問，只是因為無法接受，她們還沒有徹底離婚，她卻和別的男人曖昧而已。
這對顧妄琛來說，觸碰到了他身為一個男人的底線。
楚綿吸了吸鼻子，她睨著顧妄琛，眼底帶笑，故作淡然地說道：「對。我喜歡上韓司禮了。」
顧妄琛身體僵了一下。
「不出意外，我們離婚後，我就會和韓司禮在一起。」楚綿臉上帶著笑，溫柔道，「我這人，眼光不行，看人不准。這是爸爸給我找的對象，我很滿意。」
她自顧自地說著，卻未察覺到顧妄琛眼底騰起的怒意。
她眼光不行，看人不准。話里話外不就是在說他不行？
「我們離婚後，你也會很快娶陸嬌吧？挺好的。」楚綿再次看向他。
四目相對，她的眼睛紅彤彤的。
顧妄琛不會知道她說這些話有多難過。
她必須承認，她沒有想像中那麼絕情。
她愛了顧妄琛那麼多年，不是說不愛就不愛的，她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這三年，我們兩個就像是一個皮筋。你奔著陸嬌一意孤行地往前走，我試著拉住你，可怎麼都拉不住，反而彈疼了自己。」楚綿苦笑了一聲，繼續喃喃道：「放手之後才發現，真的輕鬆好多。」
楚綿仰起臉，他的身子側了側，路燈的光落在她的臉上，照亮了她。
他終於看到她眼睛裡泛著的淚光。
楚綿咬著下唇，她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張愛了多年的臉。
她抬起手，真的很想再去觸摸一下，感受一下他的溫度。
可在要碰到的時候，楚綿還是停下了動作。
他不喜歡自己碰他，不喜歡……
顧妄琛的瞳孔緊縮，他看著楚綿停下的手，心底像是被什麼壓著一樣，喘不過氣。
楚綿莞爾，眼角有一滴淚掉下來。
內心有個聲音在告訴她：楚綿，別犯賤了。
「顧妄琛，別再來找我了。我們之間本就是一個錯誤，就這樣結束吧。」楚綿動作優雅地擦著臉上淚珠。
她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為顧妄琛掉眼淚。
以後，再也不會了。
楚綿抽回手，他卻攥的緊。
楚綿咽下哽咽，她倔強地看著顧妄琛，說：「顧妄琛，想想陸嬌。」
這次，他沒有攥緊她不放手。
顧妄琛看著她後退了兩步，胃裡翻山倒海，說不出是胃疼，還是心疼。
楚綿睨著他，笑得苦澀。
陸嬌才是他的底線，永遠的底線。
楚綿轉身剛走了沒兩步，忽然聽到後面傳來「砰」的一聲。
緊接著，楚綿聽到有人道，「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