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琛揚起下巴，他冷漠地看著沈括，生怕自己被沈括拿捏住一分。
沈括不禁偏過頭，目光落到了楚綿的身上，「比如，楚小姐。」
楚綿翻了個白眼，「少拿我說事兒了。」他該拿的是陸嬌，而不是她楚綿。
對於顧妄琛來說，她楚綿根本就不算什麼。
楚綿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清晰的。
顧妄琛掃向楚綿，他在楚綿的眼裡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若是放在往常，肯定要追著他問，難道他一點都沒有在意過她嗎，哪怕一點？
她表現的那麼平靜，可他的內心卻怎麼平靜不下來了呢？
顧妄琛垂下頭，眼眸沉了幾分。
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沒有他在意的人？
為什麼沈括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內心裡第一個閃現出的名字不是陸嬌呢？
為什麼……他竟然下意識地看向楚綿？
楚綿見氣氛有些不對勁。
她不打算和這兩個男人在這裡周旋。
「很晚了。」楚綿整理了一下衣衫，「我先回，二位隨意。」她目光淡淡地看向二人。
這兩個人有什麼樣的淵源，她並不感興趣。
畢竟她和這兩個人都不是很熟。
「我送你。」顧妄琛叫住楚綿。
楚綿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他，「大半夜送前妻回家，你不害怕，我害怕。」
顧妄琛：「……你怕什麼？」
「怕你的未婚妻來打我。」楚綿懶懶笑了一聲，語調裡帶著幾分玩味。
陸嬌是會做出這種事兒的。
沒等顧妄琛再說話，楚綿已經上車走了。
顧妄琛看著遠去的車子，心底莫名煩悶不爽。
一轉身，就看到坐在長椅上優哉游哉看戲的沈括。
沈括眯著笑，「顧總，即便工作上的事兒無法打敗你，可是看到你的感情一團糟，好像也挺爽的。」
「沈括，別來找打。」顧妄琛扯了扯西裝領帶，心裡很是煩躁。
「你還和小時候一樣，情商低，總是處理不好自己的感情。這是你的弊端。」沈括手臂搭在長椅的靠背上，笑著看顧妄琛，像是一個老友一樣。
顧妄琛睨著他，眼神黯淡了幾分。
以前，沈括是最了解他的人。
段瑾年覺得他在楚綿和陸嬌之間徘徊，他是個渣男。可只有沈括知道，他只是天生情商低，處理不好感情的問題。這是他的弊端。
可惜，兩個人最後形同陌路。
顧妄琛要離開。
沈括便坐在長椅上，扯著嗓子問：「顧妄琛，你真要娶陸嬌吶？」
顧妄琛停下腳步，背對著沈括。
夜晚雖然算不上冷，但風吹的人還是挺涼的。
他微微側過身，看向沈括。
沈括笑道，「你一定要斟酌再三，不要被美人騙了。」
「你到底知道什麼？知道又不說，一直在這兒跟我打啞謎，有意思麼？」顧妄琛不爽極了。
沈括偏偏笑的燦爛，「有意思。」
「看到你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看到你為了一個女人愁眉苦臉，我開心死了。」沈括雙手一拍，那一副看戲的小人模樣。
顧妄琛咬牙切齒，「沈括，你以為你還能這樣囂張到幾分？」
「我只是念在往日情分不動你，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顧妄琛緩緩上前，那張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臉上寫滿冷漠和諷刺。
對沈括，他一再忍讓。
可沈括若是非要這樣惹惱他，他便不會再忍了。
「顧妄琛，別用這副嘴臉跟我說話。」沈括的語氣也冷冽了起來。
顧妄琛滾了滾喉嚨，他聽到沈括道：「你這種語氣，也只能對楚綿。只有楚綿那個笨蛋才不會忤逆你。」
顧妄琛擰眉，聽到沈括提起楚綿，他更加不爽了。
沈括未免也太過於關注楚綿了。
他好像比自己還懂楚綿一樣。
竟然還用那麼曖昧的暱稱來稱呼楚綿。
「沈括，你如果想打楚綿的主意，勸你死了這條心。」顧妄琛眼底神色越發陰冷。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麼沈括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沈括偏偏就是囂張，「哦？」
面對沈括的態度，顧妄琛極度不爽。
最近的疲憊和離婚事件，本就壓的他喘不上氣來。
再看看眼前欠揍的沈括。
顧妄琛直接想都沒想就打了上去。
一拳頭狠狠揍在了沈括的臉上，狠極了！
打得沈括整個人身體一歪，直接摔在了長椅上。
他想過顧妄琛會動手，畢竟顧妄琛高中的時候就很野，經常打架。但沒想到顧妄琛這一拳頭竟然這麼狠，狠到直接把他嘴角打出了血！
沈括起身，二話不說地要打回去。
顧妄琛直接摁住他的胳膊，將他摁在了長椅上。
「從小到大你都打不過我，還妄想現在能近我身？」顧妄琛睨著沈括，眼底里寫滿了嘲諷。
沈括氣的要命，在顧妄琛的眼裡，他好像一直都不值一提。
顧妄琛神色淡漠，他手指向沈括的臉，壓低了聲音，警告道：「別動楚綿，我只說這一次。」
沈括咬牙，氣惱，「你這麼護著楚綿？莫非是喜歡上楚綿了？」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兒，我沒義務告訴你。」顧妄琛語氣更是兇狠。
沈括笑，「你就是喜歡上楚綿了，偏偏你自己不知情。」
「顧妄琛，你捫心自問，你是真的喜歡陸嬌嗎？」
「這些年你雖然一直在喊著離婚，可你真正和楚綿離婚這一刻，你開心嗎？」
沈括一句話接著一句話的文，每一句都問到了顧妄琛的心坎里。
他真的喜歡陸嬌嗎？
和楚綿離婚，他真的開心嗎？
可是，他不願承認沈括猜中了自己的內心。
「閉嘴……」
「閉嘴做什麼？既然你不讓我動楚綿，那我去動陸嬌好了。」沈括偏偏在顧妄琛的心上不停蹦迪。
顧妄琛神色微皺，又聽沈括問，「你說，如果我同時綁架了楚綿和陸嬌，你，救誰？」
——如果我同時綁架了楚綿和陸嬌，你，救誰？
這個問題，讓顧妄琛想到了楚綿和陸嬌同時跌落樓梯那次。
他當時抓住的人，是他想抓的嗎？
顧妄琛神色嚴肅了起來。
沈括就知道，顧妄琛是在乎楚綿的。
所以未來想擊垮顧妄琛，或許，楚綿是一張很好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