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大火氣？大半夜的找人揍？」
顧妄琛正要再說什麼，發現楚綿已經坐在長椅上吃東西了。
顧妄琛看著她，眼神有些複雜。
楚綿瘦瘦的，坐在那兒背影顯得格外單薄。她身上莫名散發出一種孤獨感，讓人看著心疼，心裡百般交雜。
顧妄琛抿了下唇，他嘆了口氣，坐在了楚綿的旁邊。
楚綿掃了他一眼，「這麼晚了不回去，坐在這兒幹什麼？」
「你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反正楚綿也在這兒。
顧妄琛雙手抱胸，往上看去。
墨色天空上懸掛著一輪明月，幾顆星星環繞周邊，很是漂亮。難得好天氣的夜晚。
「顧先生真是好雅致。」楚綿喝了口熱湯，身體裡暖呼呼的。
顧妄琛沒說話，繼續看著天。
楚綿很快吃完了東西。
但她沒有走，而是望天。
「明晚的遊輪派對，你去麼？」顧妄琛忽然問她。
楚綿嗯了一聲，「去。」
「別人給的酒，別亂喝。」他淡淡開腔。
楚綿笑，「我倒是挺期待來個——」她話沒說完。
顧妄琛便將目光落到了楚綿的身上。他眼神有些複雜，眉頭微微皺起，期待來個什麼？
一夜情麼？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感覺到顧妄琛的嫌棄，楚綿立刻笑了笑，「你想管我？」
「顧先生，你現在是我的前夫。皺眉也沒用，我若是想的話……沒人管得住。」楚綿向來是個我行我素的人。
她若是想瘋起來，肯定很瘋狂。
顧妄琛沒說話，也懶得管她。
「如果你想自甘墮落的話，隨你。」他說。
「哦，我想尋求刺激就是自甘墮落；你在外面養著你的白月光，就是理所應當？」楚綿攤開雙手。
憑什麼在婚姻中的女人要這麼卑微呢？
楚綿嘆氣。
這世界真是不公平。
「你在怪我。」顧妄琛語氣淡淡的。
楚綿立刻搖頭，「我不怪你，都過去了。」
顧妄琛冷笑一聲，「還是太喜歡，所以才會在意。你一次次地說都過去了，無非是心裡那個坎兒還沒徹底過去罷了。」
「別自戀了，喜歡你什麼？喜歡你會劈腿還是喜歡你一次次誤解我？」楚綿深深嘆氣。
如今想想，顧妄琛到底有什麼好喜歡的？
顧妄琛被噎的沒話說。
他的那些所謂的自信，聽起來都像是一個笑話。
是啊，自己對楚綿都那麼糟糕了，到底還有什麼值得楚綿喜歡的？
「只是顧妄琛。」楚綿望著天上的明月，嗓音輕薄了幾分，帶著無奈和感慨，「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的腦子裡沒有任何想法。」
顧妄琛看著楚綿，眼眸怔了一瞬，「什麼？」
那天晚上？
哪天？
楚綿轉過頭，對視上了顧妄琛那雙帶著幾分茫然不解的漆黑瞳仁。
他不知道，不知道是自己救了他。
這些年，他也從未問過自己。
那楚綿希望他知道。
她，當年救了他。
不顧一切的，救了他。
楚綿咬著唇，只手攥緊了衣角，壓低了聲音，重重道，「顧妄琛。」
「我，楚綿，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你。」
顧妄琛死死地盯著她，生怕錯過一點她要透露給自己的消息。
她要說什麼……？
楚綿知道自己勾起了顧妄琛的興致。
今晚是個攤牌的好機會。
因為過了今晚，他們就真的橋歸橋路歸路了。以後就是兩個軌跡的人了。
楚綿抿唇，微微上前，看著顧妄琛的眼睛，認真地說道：「那年你被——阿嚏！」
話在嘴邊，楚綿莫名打了個噴嚏。
楚綿吸了吸鼻子，揉了揉手臂。
明明不冷的。
「很冷？」他一邊問，一邊脫下外套。
楚綿抬頭看他，立刻搖搖頭，而後抬手摁住他要脫衣服的舉動。
她不冷。
楚綿正要繼續剛才的話題。
便聽到一邊傳來一道咂舌的聲音，「人家摁住，你就不給人家衣服了。男人啊，過於直也不好。」
這話輕飄飄的，帶著無盡諷刺。
楚綿和顧妄琛一同往旁邊看去。
就見另一個長椅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人，還是個熟人。
不是沈括是誰？
「沈括，你怎麼在這兒？」楚綿意外地看著沈括。
「跟你過來的，畢竟這麼晚了你自己一個人回家，我怎麼放心啊？」沈括雙手抱胸，吊兒郎當地說著。
顧妄琛立刻皺眉，他們兩個很熟了麼？
他們兩個剛才在一起？
「這算什麼，我以前經常半夜一個人回家。」楚綿低下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顧妄琛幽幽看向楚綿。
她這話算怎麼回事兒。當著一個前夫的面和另外一個男人訴說委屈？往日，他讓她一個人回家了？
「是啊，一段無名婚姻，肯定要一個人回家。」沈括走過來，站在二人的面前，不禁笑了。
顧妄琛眯眼，更加確定沈括這是在針對自己。
陰陽怪氣。
「我們的婚姻，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兒指指點點了？」顧妄琛整理了一下衣衫，他神色淡漠，身上散發著冷氣。
沈括淡淡一笑，「現在對你婚姻指指點點的人，還少麼？」
「不少。但指點到我面前，就是你的不對。」顧妄琛抬眼，對視上沈括的目光，陰鷙無比。
沈括再想說什麼。
顧妄琛冷聲道，「哦對了，告訴你個對你來說不好的消息。」
沈括擰眉，就聽顧妄琛淡淡道，「你的貨被退了，而我的貨，已經拿到手了。」
聽到這話，沈括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同時楚綿也在二人的對話中得知，這兩個人是有淵源的。
「你真卑鄙。」沈括咬牙切齒。
顧妄琛淡淡一笑，不以為意，「還可以。」
身在職場，不卑鄙怎麼過日子？
他緩緩起身，走到沈括的面前，只手彈了彈沈括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
他眼底的輕蔑太過羞辱。
顧妄琛淡淡開腔，「想在雲城混，就得聽我的。」
想拿捏他？
他不會給沈括機會的。
如果沈括還想繼續針對他。
那儘管放馬過來。
看看是他顧妄琛最終被打敗，還是他沈括被驅趕出去！
「顧總還真是把事業看的重上之重，難道這世界上真就沒有什麼你在乎的事情或者人了？」沈括拿開顧妄琛的手，語氣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