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正要去停車場開車，眼前忽然停下了一台黑色的邁巴赫。

  楚綿垂眸看去。車窗落下，正是顧妄琛。

  他抿唇，神色淡然，但語氣卻炙熱，「上車，楚綿。」

  楚綿搖頭，「我要回了。」

  他送自己回家，那陸嬌呢？被陸嬌知道，豈不是又要鬧了？

  「上車。」顧妄琛語氣沉了幾分。

  楚綿擰眉，「你有事兒？」

  「沒事兒不能找你？不是以前粘著我的時候了？」顧妄琛漸漸沒了耐心。

  楚綿莞爾，「顧先生，沒事兒當然不能找我了。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吶，再說，我們現在的身份也和以前不同了。別再拿以前打比方了。」

  顧妄琛被噎的沒聲音。

  確實，以前和現在不同了。

  楚綿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她之前訂的鬧鐘。

  而這個鬧鐘，提醒的是，明天該去處理離婚了。

  楚綿將手機屏幕對給顧妄琛，微微笑道，「顧先生，明天八點，民政局見。」

  一個月的冷靜期到了。

  他們該去拿離婚證的本本了！

  顧妄琛握緊了方向盤，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楚綿。最後直接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楚綿眼看著他朝著自己走過來。

  顧妄琛拉開車門，直接將楚綿推到了車上。

  砰——車門被關上。

  楚綿頓住，就見顧妄琛上了車。

  他擰眉看著楚綿，語氣沉重，「沒別的意思，聊聊。」

  「聊什麼？」

  「柏花草。」

  他說完，車子便發動了。

  楚綿怔住。

  柏花草。

  那是該聊聊。

  車子平緩行駛著，楚綿沒問他去哪裡，他也沒有說。

  楚綿時而低頭看看手機，時而看看窗外的風景。

  期間還聽了默亦的語音條，包括韓司禮。

  韓司禮和楚綿道謝，說改天請楚綿吃飯。

  每當楚綿外放語音的時候，顧妄琛都會將目光落到楚綿的身上。

  離開他的楚綿，確實比以前更好了。

  大方自信，不會黏人了，反倒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美艷乾脆。

  顧妄琛想到這些，便不由得握緊方向盤。

  是他束縛了楚綿嗎？

  愛上他，委屈了楚綿嗎？

  回答是：是的。

  顧妄琛眉頭緊鎖，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好。

  車子一直開到了無人的地方。

  他將車停了下來，而後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楚綿看到他靠在車旁，摸著口袋在翻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楚綿的錯覺，顧妄琛好像心情並不是很好。

  楚綿下了車。

  十月份的雲城已經漸漸冷了起來。

  她穿著單薄的裙子，微風一吹，涼颼颼的。

  楚綿來到顧妄琛的身邊，她雙手抱胸，順著顧妄琛的目光往遠處看去。

  是一條剛修建好的高架。車並不多。

  但這條高架很高，往外看，能看到很美的夜景。

  微風吹動楚綿的髮絲，楚綿抬手撩撥頭髮，聽到身邊那人開口道，「明天，我會準時去。」

  楚綿嗯了一聲，她低下頭，腳尖在地上隨意踩著。

  耳邊傳來打火機的聲音。

  楚綿抬眼，男人垂著眉眼，點了一根煙。

  他緩緩吐出煙圈，而後拿下煙，眼神疲憊。

  氣氛有些詭譎。

  楚綿皺了眉，她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楚綿只好低下頭，然後看向一側。

  顧妄琛心尖輕輕地疼了一下。以前他一抽菸，楚綿就會立刻讓他掐滅。

  現在她也不過是皺皺眉，便什麼都不說了。

  「沒話說？」他忽然問。

  楚綿抬眼，杏眸眯起，「我該說什麼？」

  顧妄琛哽住。

  他就這麼看著楚綿，眼底神色漸漸複雜。

  以前都沒這麼認真看過楚綿。現在才發現，楚綿的眉眼真是好看極了。帶著一種侵略性的美，讓人一眼淪陷。

  楚綿和顧妄琛對視著，最終還是楚綿先移開了目光。

  她總是這樣，經不住和顧妄琛的對視。

  從高中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改變，即便最後兩個人離婚，楚綿也說不再愛他。

  但是每每當兩個人對視的時候，楚綿還是會先移開目光，經不住對視。

  「嗬。」顧妄琛輕笑一聲，而後抽了口煙。

  楚綿大概是覺得自己先移開目光不爽了，便吐槽了句，「經常抽菸嘴巴會變臭。」

  「是麼，我不經常抽菸，你知道的。」他語氣平和。

  楚綿幽幽看著他，而後繼續看向遠處，「我不知道。」

  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後，楚綿說了句，「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願意把柏花草交給我。柏花草對於我奶奶來說，是很稀有的藥材，很重要。」

  「回頭我奶奶的研究成功後，會好好感謝你的。」楚綿認真地和顧妄琛交代著。

  顧妄琛也只是看著她，任由手頭上的煙自己慢慢燃燒殆盡。

  他沒說話。

  楚綿便問，「聽到了麼？」

  顧妄琛點頭，「嗯。」

  楚綿又說，「柏花草的事兒先這樣。離婚的事兒也別忘記。」

  話題又回到了離婚。

  顧妄琛的內心裡莫名抗拒這兩個字眼。

  這兩個字眼讓他很不爽。

  不爽到極致。

  印象里都是他一直和楚綿說離婚，可現在不同了。

  是楚綿一直在通知他，要離婚了，要離婚了。

  「沒什麼事兒了？回吧。」楚綿說完，就要上車。

  顧妄琛伸手拉住楚綿的手臂。

  楚綿轉過頭，對視上了顧妄琛的目光。嗯？

  「再待一會兒。」他只是這樣說。

  楚綿卻聽不懂了。

  「我該回了。」楚綿拒絕。

  顧妄琛便攥緊她的手腕兒，沒有要鬆開楚綿的意思。

  楚綿不悅，「我們現在的關係，你這樣合適嗎？被陸嬌知道，她又該找麻煩。」

  「顧先生，如果你真心喜歡陸嬌，就該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好好疼她愛她。而不是口口聲聲愛著她，又這樣待我。」楚綿目光落到顧妄琛的手上。

  說著喜歡陸嬌，卻又對她曖昧不清，這算怎麼回事兒？

  「楚綿。其實我對陸嬌……」顧妄琛的話在嘴邊，還沒說完，就聽手機響了。

  是顧妄琛的手機。

  意森來電。

  顧妄琛摁了拒絕，意森便又打來，好像很著急。

  顧妄琛最後沒辦法，只好去接聽。

  電話接聽，顧妄琛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他說了句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

  顧妄琛面相楚綿，他動了動唇想說什麼，最後道：「我先送你回家。」

  楚綿擰眉，「公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