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回醫院的路上，便給默亦打電話，「把今天醫院裡我所有的新聞都給我壓下去。」
「默亦，不要讓我在網上看到任何有關我的輿論。」
默亦：「是。」
楚綿回到門診的時候，一切都恢復尋常。
患者都是流動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並不意外。
醫生護士們看到楚綿，眼底里都是佩服。在那麼多人看熱鬧的前提下，只有楚綿一個人衝上去了。她太酷了！
楚綿來到門診，想到曲蘭再三叮囑自己不要管患者的事兒，她還是管了……
不知道等下曲蘭要怎麼罵自己。
楚綿鼓足勇氣，敲門。
「進。」曲蘭聲音冷厲。
楚綿做足了心裡準備，推開門後，卻發現曲蘭只是淡淡看了自己一眼，說道：「工作吧。」
楚綿很是意外。
想起小時候奶奶給自己上課，她卻上課失神。奶奶毫不猶豫地打她手心，都打紅了，只為了讓她長記性。
楚綿默默來到曲蘭身邊。
送走一個病人後，楚綿小聲道：「曲主任，對不起。」
「沒關係，大家都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曲蘭微微笑。
看到楚綿，她看到了剛入這行的自己。她不怪！
楚綿感謝曲蘭願意理解自己，但以後的自己，一定會成長。
晚上下班。
楚綿剛出了門診，便看到了等她的楚天揚。
楚天揚招招手，「大侄女，這兒。」
「吃什麼？」楚綿一上車，便問他吃什麼。
「吃中餐怎麼樣？」楚天揚問楚綿。
楚綿點頭，「什麼都行，讓我儘快吃上飯就可以。」
「哎，真不知道幹嘛非要上這個班。在家當大小姐不好嗎？」楚天揚不理解。
「當個廢物嗎？」楚綿看著窗外風景，嘆了口氣，「已經廢物了好幾年了啊……」
嫁給顧妄琛那幾年，就像是浮萍一樣。
該沉下去了不是嗎？
「聽說你今天在醫院被欺負了？」楚天揚問她。
楚綿搖頭，「不算，只是一點衝突而已。」
「綿綿，二叔是過來人。二叔想告訴你，人生還很長，遇到不喜歡的事兒，儘快止損。工作也是一樣的！」
楚天揚難得正經。
楚綿衝著他笑，「知道了二叔。」
但這份工作她目前還不能丟，因為這是奶奶拖後門找人把她塞進來的。
至少要工作個一年半載她才能離開，不然會傷奶奶的心。
「對了，我今天工作的時候遇到顧妄琛了。」楚天揚說到顧妄琛，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盤，「這個狗男人，真是不講男德。」
楚綿偏過頭，嗯？
「你沒看到他吧？他脖頸好長一道抓痕呀！一看就是女人抓的！昨晚保不准去和哪個女人野了！」
「渣男！太渣了！」
楚天揚真情實感地吐槽著。
楚綿卻怔了怔，腦子裡好像有什麼回憶一閃而過。
抓痕？女人抓的？
楚綿不禁抬手摸了摸唇，她昨天喝酒之後，是不是還有一段記憶她沒想起來？
應該……不是她抓的吧？
楚綿一想到自己以前一靠近顧妄琛就被他躲得遠遠的，楚綿便堅信了自己這個想法。
嗯，肯定不是她抓的。
「肯定是野女人抓的。」楚天揚還在那罵道：「他真不要臉！」
楚綿跟著點頭，不停痛罵，「他就是不要臉！」
「沒事，大侄女。一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等你和他離婚了，二叔再幫你物色一個更好的！」楚天揚拍拍楚綿的肩膀。
楚綿重重點頭，「謝謝二叔！」
殊不知，一邊正去醫院的顧妄琛狠狠打了個噴嚏。
他吸了吸鼻子。
身側，意森小心詢問：「顧總，著涼了？我去給你準備一碗薑湯。」
「不——」顧妄琛話還沒說完，又狠狠打了個一個噴嚏。
他擺擺手，示意意森不用。
意森輕咳了一聲，不禁多看了一眼顧妄琛脖頸的抓痕。這個痕跡很清晰，一看就是情亂時被人不小心抓的。
想必是昨晚和少夫人糾纏的時候，少夫人抓的。
雖然顧總和少夫人在準備離婚，可兩個人因為離婚卻一直在靠近。說來，也算是感情上的一種突破了！
「顧總，陸小姐這邊，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意森不禁輕聲詢問。
顧妄琛嘆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
「顧總，兩邊都拖著，對你沒好處。」
顧妄琛目光落到意森的身上，他神色淡漠，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迫感。
意森都懂得的道理，他會不懂？
「奶奶壓著我不能和楚綿離婚，顧家壓著我，不願意接受陸嬌。我除了平衡兩邊的關係，還能怎麼做？」顧妄琛聲線低沉，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沉重。
「可是顧總……」意森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顧妄琛皺眉，示意意森有話可以直說。
「說是平衡兩邊的關係，好像還是少夫人受委屈的更多吧？」意森頭壓得好低，生怕自己被罵。
電梯門打開。
顧妄琛看著意森。
意森遲遲都沒有等到顧妄琛的訓斥。到是看到他出電梯了，背影孤寂。
意森嘆了口氣，默默跟了上去。
顧妄琛的心因為意森這句話泛起層層漣漪。
顧妄琛推開病房的門，大步朝著裡面走去。
病床上的人見是顧妄琛，立刻勾起嘴角，笑的明媚，「阿琛哥哥。」
「今天怎麼樣？」顧妄琛來到床邊，衝著意森伸了伸手。
意森將買來的水果遞給顧妄琛。
顧妄琛拿出一個橙子，抬眼看陸嬌。陸嬌正笑著看他，不說話。
「看呆了。」顧妄琛提醒她。
陸嬌嘿嘿一笑，乖順地說著：「阿琛哥哥，只要看到你，我就一點都不痛了。」
「哪裡痛？」顧妄琛問她。
陸嬌扁扁嘴，她指著自己的背部。「這裡，疼……」
顧妄琛知道，她說的是那道疤。
要入秋了，颳風下雨更是難受。
「還有……」她握住顧妄琛的手，慢慢放在了她的心口。
顧妄琛皺了下眉頭，在觸碰到陸嬌的那一秒，立刻收回了手。
陸嬌見他如此避險，心底自然不願。
她還是那句話，男人表達愛的方式很簡單。不碰她，便是不愛她。
陸嬌餘光不經意間看到了顧妄琛脖頸的抓痕，她頓了頓，而後慢慢握緊了拳頭。
楚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