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因為他的這句話,心臟下意識收緊,若是其他時候的表白,也許無法打動她的心。
可偏偏是現在......
花灑的溫水,像是下了一場氤氳的雨,亦如七年前,兩個人的初見。
許歡回頭,看向顧野,任由水珠落在她的臉上,蜿蜒而下,像是淚雨。
她眸底有些發紅,「為什麼要說這些?」
說這些,不像你顧野。
顧野桃花眸灼灼,認真看著她,一字一句,「因為許歡,我動心了,我認輸了。我想跟你要個機會,我想認真跟你好一次,所以,你能不能跟顧承錦分手,看看我呢?
他能給你的,我都能,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許歡,你就信我一次,行不行?」
許歡垂眸,說一點不動心是假的,畢竟他是驚艷過她年少歲月的人,也是無疾而終的初戀。
可,七年前信過了,她輸的徹底,現在......她不敢也不能也不應該信了。
她輕聲開口,「顧野,理智點吧,我跟你沒有未來,我們不可能了。」
顧野桃花眸笑著,堅定開口,「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只要你願意,不試試,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能給你未來?」
許是這一刻站在花灑之下的顧野,跟她記憶里最開始讓她心動的雨中少年,逐漸重合。
許歡竟然看的有些怔松出神,唇瓣動了動,卻沒有開口說什麼,直到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許歡催促,「你先接電話。」
「不用管,先陪你洗澡,才最重要。」
顧野捧著她的臉,說完之後,落下一個吻,溫柔繾綣,並不會讓人感到絲毫的不適,甚至有些溫暖。
等許歡穿著浴袍出來,剛好看見顧野的手機,想要將手機遞給他,觸碰屏幕的瞬間,屏幕亮了一下。
她看見屏保的那張照片,是拍攝現場那天,他低著頭,跟陳初洛對望含情脈脈的照片。
這一刻,許歡嘲弄的扯了一下唇角,浴室里的那些不清醒的溫暖,忽然一下子就散了。
她知道顧野靠不住,他這樣的浪蕩公子哥,甜言蜜語,為女人打架說狠話,這樣的事情,沒準都對其他女人做過很多次了。
她不是第一個動心的,他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為女人做這樣的事。
許歡很清醒理智,但,卻依舊在這一刻,止不住的心口悶堵,仿佛喘不過氣來。
她不想理會顧野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只覺得身心疲憊。
床上。
許歡幾乎躺下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
顧野回到臥室的時候,有些失笑,輕聲輕腳,最後小心翼翼的從她的身後將她抱住。
他的鼻息間都是她身上傳來的香氣,熟悉的讓他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輕聲呢喃,「以後每晚都這樣,就好了......」
第二天。
許歡去了醫院。
顧野趕過來的時候,看見許歡已經跟譚之旭站在了病房門口,他蹙眉走了過去。
他臉上是有些火氣的,但是看見許歡的時候,那點憤怒又華成了委屈,扯了許歡手腕。
「以後有什麼事,你就不能第一個跟我說嗎?找他幹什麼?我就出去買菜的功夫,你都能招呼不打就先走了。」
許歡平靜的看著他,沒接他的話茬,直接轉移了話題。
「我要單獨見一見溫施宇,有事問他。」
顧野不贊同,「你見那畜牲幹什麼?我給他打殘了也是他活該,他要是想算帳直接找我。你要是非要進去,那我陪你一起進去,也能讓他老實一點。」
許歡半晌開口,眸光錚錚的看著顧野,忽然說了一句讓他頓住的話。
「我是想問他,昨天這件事,是不是陳初洛讓他做的,你確定要跟我一起進去?進去之後,你能保證不偏向陳初洛嗎?」
這倒是給顧野問住了,他眉心越蹙越緊,下意識就反駁了一句。
「怎麼可能,你想多了吧?」
許歡低頭,將他抓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學長,幫我個忙,我進去的功夫,不想被任何人打斷。」
許歡直接走進病房,頭也不回,而譚之旭則是守在了門口,阻止了顧野靠近。
顧野想要解釋,但許歡卻沒給他機會,只留下了關門聲。
「譚之旭,這兒又有你什麼事?滾遠點不行嗎?」
譚之旭眸光發冷的看著顧野,五指攥拳,「別以為你救了她,你就有資格糾纏。顧野,首先你要搞清楚,要不是因為你,許歡不會遇上這些糟心事。最應該滾遠點的人,不是你嗎?」
顧野氣得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兩個人對視,都充滿了敵視。
顧野的手機響了,他冷笑了一下,隨後也守在門口。
「我不跟你吵,是因為不想許歡出來,你占到什麼便宜,但譚之旭,下一次,你沒這麼好運。」
顧野一邊說一邊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眉心蹙了蹙,不甚在意的接了起來。
也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什麼,顧野臉色變了變。
「嗯,我知道了,你先攔著,我現在就過去。」
顧野轉身走的時候,跟譚之旭開口,「許歡出來,你快點帶她走,別在醫院停留,也別讓她去警局,等我回來再說。」
譚之旭察覺了不對,蹙眉問道,「溫家的人來了?」
顧野冷著一張臉,「別讓這夥人找到她。」
顧野前腳走了,譚之旭後腳也打了幾個電話,確認了點事兒,然後臉色也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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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顧野臉上挨了一巴掌,沈晏修冷眼教訓。
「我是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回京市之後消停一點,這才多久,你就惹這麼大個簍子出來?溫施宇被你打廢了,溫家的人要不是我攔著,現在就要給你送進去了,你知不知道?」
沈晏修臉上是壓不住的怒意,「顧野,為了個女人,瘋成這樣,是想坐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