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戰慄之前在院子裡的樹上搭了個鳥窩,如今它就住在院子裡的樹上。閱讀
這隻烏鴉從剛開始的巴掌大小,到現在已經有成人的多半個小臂大小。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隻烏鴉有點賤,總是喜歡捉弄一些小動物。就比如說他今天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它要去捉弄那隻熟睡的黃狗。
站在莫戰慄小臂上的烏完歪著頭,用一隻眼睛瞅著莫戰慄。
莫戰慄伸出食指,蹭了蹭它的嘴巴,並且用指甲敲了敲它的喙,梆梆作響。
手一揚,烏鴉就飛上了天空,盤旋在莫戰慄的頭頂。
有空了可以教它一些東西,說不定以後會有一些用處,如此想著。
……
「今天我們上一節實踐課,帶你們了解人體的構造。」學堂家老笑眯眯地說道。
底下的學員多是起鬨,感覺不用坐在教室裡面,上一節實踐課很有趣。
但是有的學員明白情況,聽到學堂家老說到這裡,已經感覺到什麼不對的地方了。
「好了,都不要擠,排好隊後,跟我去隔壁的教室。」
走進隔壁的教室,裡面顯得有些空曠。
屋子的擺在中間擺放著一個台子,台子上的東西具用布蓋起來,在其一旁站著一位青年蠱師。
莫戰慄抽了抽鼻子,整個房間裡面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味。像是肉體與血液混合,又加了某種植物的味道。
那物體雖然用布蓋了起來,但人體的輪廓卻是遮不住的。
在這樣一間房間裡,青年蠱師,屍體,奇怪的氣味,組成一幅特殊的畫面。
莫戰慄調整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似乎是受到學堂家老的特殊關照,莫戰慄被安排在了距離台子最近的地方,還有圍著台子站了一圈,也有一些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
「知道為什麼來這裡嗎?」
青年蠱師面向少年男女們,似乎是在問他們,又似乎是在自問自答。
「凡是強大的蠱師,必然是了解人體的結構的,有些人甚至是從內到外每一分每一毫都能了解得清清楚楚。」
青年蠱師看起來非常的幹練,面白無須,身材修長。
他應該是蘆家寨比較精通人體結構的蠱師,被學堂家老安排過來授課。
手指白淨,甚至看起來有一些蒼白,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手指骨節分明。
他的手裡面拿著一柄特殊的刀,刀頭閃出一道寒光。這刀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似金非金,似木非木。
「人們常說,我們都很難了解自己,這句話在某方面來說是對的。尤其是人體結構,非常的複雜,至今為止,我們能了解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青年蠱師說著,手裡面的刀刃漸漸朝著屍體移去。
他說話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手上的動作毫無停頓:「在這之前,近戰教頭應該都給你們教過你們人體的弱點,甚至是在書本上也學過了很多的東西,今天的實踐課就是將理論與實際相結合,揭開人體的秘密。」
學員們點點頭,有大膽的少年好奇地望向台中央的那具屍體。
莫戰慄早就認出來了,這就是他昨天殺死的那個人,今天卻已經被搬上了台面,用來給學員們了解人體的結構。
青年蠱師神情專注,目光炯炯有神,就像是一位藝術家在面對著自己心愛的藝術品,又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才藝。
「殺人是一種技術,有時候也可以成為一種藝術,知道什麼是藝術嗎?」他輕輕地問道。
有少年想了想,回答道:「藝術超脫於技術,就像是一門技術,如果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那麼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出手,就像是在表演,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每一下都恰到好處,給人以美的享受。」
少年說完後,等著青年蠱師的反應。但他只是微微抬起了頭,不發一言,空氣里瀰漫著一種死寂的氣氛,只留下微微的呼吸聲。
甚至有人在猜想,自己等一會兒是否就要自己動手,用刀在屍體上切割。
「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戰鬥蠱師,首先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和高超的技藝。要了解與你戰鬥的對象,無論是人還是獸,官知而神行,必然成功。」
青年蠱師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在這個世間,沒有什麼是密不可分的,就像是骨骼與肌肉之間,骨骼與骨骼之間,都有間可尋。」
「所有事物都是一樣,只要你們學會遊刃之術。」青年蠱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起來有些感傷,久久才吐出四個字:「無一例外!!!」
青年蠱師說的話,少年們似懂非懂。
無間之道,遊刃有餘。
它的真諦不單單是指物體之間的構造,這也是一門高超的殺人技藝。沒有什麼東西是鐵板一塊,人體的骨骼肌肉如此,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亦是如此。
強者不光會用刀殺人,即使不用刀也能殺人。
青年蠱師咳嗽幾聲,似是在提醒少年們上課期間不要走神,又似乎是他的身體不舒服恰好要咳嗽。
銳利的刀鋒劃破空氣,在屍體上遊走,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屍體就有一半暴露在了空氣中。似乎是放的時間太久了,屍體裡面已經沒有多少血液流出。
青年蠱師從屍體上割下一塊皮,輕輕地放在莫戰慄的手心裡。
莫戰慄頭皮發麻,一頓不頓盯著手裡面的人皮。
有的少年已經嘴唇顫抖,強忍著已經開始翻騰的胃部。甚至已經有人越退越遠,離開了這血腥味瀰漫的地方。
青年蠱師邊動手邊說:「如果你們了解人體的結構,你們就會發現,人體一共有兩百零六塊骨頭,並且有若干的肌肉組成。」
莫戰慄使勁點頭,算是回應青年蠱師。
他的每個步驟都能說出一大段的話,算是給少年們作出解釋。少年們越發了解人體,了解世界。
「你來,將這塊肌肉切下來。」青年蠱師說著,將刀放到了莫戰慄的手中。
他沒有退路,只得硬著頭皮上。
那是大腿的地方,皮已經被剝開,露出下面發紅的肌肉。隨著刀鋒的划進肌肉,似乎還能感受到其在微微顫動,就好像是還保留著痛覺。
滑膩的感覺從刀尖傳來,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絲噁心。
後面站的少年已經有忍受不了,直接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