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劇毒,是迷幻,是熱烈決絕,是青春不負。六月十六日,《菖蒲》與相約影院。」

  巨大的電影宣傳海報覆蓋了華娛國際數層樓，由顧熙之和成蔚主演,更名為《菖蒲》送審的電影開始進行全面宣傳,作為女主角，這部電影獲得某個電影節的評委會特別推薦獎後，顧熙之更是被眾寄予厚望。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消息了，五項提名足夠賀雪開心一整年。」剛剛開完會的趙泠回到辦公室的第一句話就是好消息,粒粒聽到這話立刻問,「小景呢？」

  趙泠揚了揚眉，「覺得呢？」

  粒粒喜上眉梢,立刻說，「去把消息告訴小景。」

  顧熙之近日都辦公室里忙一件神秘的事情，因為工作實太忙碌，偶爾趕完通告她還會堅持回到辦公室，至於她究竟忙什麼，除了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誰也不知道。

  光線明朗的房間裡，顧熙之面對畫板撐著下巴來回檢查，大概是覺得哪裡不夠好，很快她又拿起畫筆畫板上修正。

  自從上一次鑽戒被曲熙之找回來，曲熙之她心裡的形象比赫拉、雅典娜等等女神還要高大，一顆丟失了一夜的鑽戒竟然能夠被她找回來，她她心裡已經不是單純的厲害、有本事，而是一個神奇的物，一個脫離了間俗氣的物，一個比女神還要偉大的物。

  為了答謝她，也為了表達對她的崇敬之意，激動之下的顧熙之決定為她作一副女神畫，藉以表達自己的心情。

  有敲門聲響起，顧熙之看看畫板，拿起畫布遮上，又遲遲去開門。

  粒粒心情好，也不介意她神神秘秘的樣子，只站門口說，「提名了。」

  顧熙之愣了愣，一開始像是沒有想到她是什麼意思，很快她也綻放出了大大的笑容，但隨即，她的笑容又內斂起來。

  「提名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頓了頓，「一起提名的還有誰？」

  「尹瓷是呼聲很高的最佳女主角，當然不會少了她，剩下兩個一個是趙又蘭，還有一個是余歌，不過她們兩個希望不是很大，這是大家的共識。」

  「也就是說，尹瓷還是最大的對手。」

  「對。不過這一次們大家都對很有信心，尹瓷那部虞姬們都看了展影，她看起來沒有什麼進步和突破，想如果熟悉她的評審對於她這部戲裡的表現不會有太高評價。」說到這裡又高興起來，「小景，都能想像的到拿最佳女主角以後的樣子，現小熒幕上的氣還不錯，只要這次成功了，未來代表中國走向世界也是有可能的。」

  她這麼開心得瑟，顧熙之實忍不住道，「哪有這麼誇張。」

  話是這麼說，顧熙之也是十分開心的。

  曲熙之近來的工作重心轉到了慈善事業上，常常奔走於災區和貧困山區，有的時候山區通信設施不太好，幾天聯繫不上也有可能。

  雖然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看見自己的消息，但是聽到自己提名，顧熙之還是忍不住發簡訊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提名了，回來陪一起參加電影節吧。

  另一邊，遠偏僻山區的曲熙之手機訊號行通沒多久，一連串收到許多短消息。打開信箱，來回翻了翻，找到一個熟悉的號碼第一時間翻開，見到信息內容頓時微笑起來。

  「凌纖，們半個月內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然後回去。」

  水土不服的凌纖只是坐車上喝水，「恨不能一分鐘內回去。」

  金鼎獎作為業內第一獎，近幾年來才變成每年開一次，時間五月至八月期間，評審也真正實現了專業公正和權威。

  因為獎項很有一夜封神的功效，許多導演還是會拼命地趕它的檔期避免錯過。

  這次《菖蒲》提名的五個獎項里囊括了最佳導演最佳女演員以及最佳新，對於整個團隊來說，絕對是一件振奮心的事情。

  曲熙之直到電影節開辦前一天才確認出席，並且成為最佳女演員獎項的頒獎嘉賓，知道這個消息後，粒粒的第一反應是:熙之給熙之頒獎，一定非常有看頭。

  而顧熙之聽到她的想法，卻一直告訴她事情沒有成定局之前不能亂說話。

  頒獎典禮剛好星期一，前一天剛剛回到居住城市的曲熙之一大早開車接顧熙之去機場，大概是逢喜事精神爽，看見顧熙之十分活躍的樣子，曲熙之說，「是看見才那麼開心，對麼？」

  「對啊。」心情好說話也特別好聽，「對了，等電影節結束，還有一個禮物要送。」

  昨天晚上正式給女神畫上完色彩，雖然藝術層次上不能算名家大作，可藝校出身的她畫點東西還是不會太簡陋。

  「是麼？」第一次聽到她說要送自己東西，曲熙之笑笑說，「其實根本不用費心給準備什麼禮物，對於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

  坐車后座一直被當空氣的凌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示二注意言辭不要肉麻。

  偏偏顧熙之今天心情好，也顧不得有車裡，又說，「等看到給的東西，一定會重新認識自己。」

  「是麼？」聽到這裡反而有些好奇，「那告訴，是什麼樣的？」

  「嗯……」思考，「溫柔，美麗，神奇，天賦異稟？」最後一個詞是稱讚她的演技。

  曲熙之體會了一下她的形容，很快說，「最後一個詞，是指某些技巧？」

  顧熙之原本不疑有他，測目看見她別有深意的眼神，又忽然頓悟，「曲熙之！」瞪。

  坐后座想要自戳雙目的凌纖又一次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凌纖嗆了一路，包括飛機上。好此去頒獎典禮不算遠，半個小時後下了飛機凌纖再也不願與兩同行。

  剛下飛機天空就下起了雨，演員走紅毯是下午四點，顧熙之曲熙之的建議下挑選了一條與她同品牌的紅色長裙，而曲熙之卻依舊避其鋒芒選擇了穩重的黑色。

  走紅毯當然是和劇組的成員一起，提名最佳新獎的成蔚身穿帥氣的黑色燕尾服，偏英倫風的打扮讓他受到更多低齡觀眾的喜愛，雖然只是站他身邊，但顧熙之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氣場。

  一場電影節就相當於一場電影圈裡的大聚會，許許多多的熟看見顧熙之都會道一聲恭喜，而能夠和自己喜歡的女演員尹瓷作比，顧熙之的心情也非常激動。

  頒獎禮晚上七點正式開始，雖然經歷過很多次這種場面，可是落座後的顧熙之看起來還是非常緊張，反倒是第一次參加電影節的成蔚看起來比較輕鬆，一直她身邊告訴她不要緊張。

  所有的頒獎禮都是把重頭戲放最後，諸如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導演以及最佳影片，因此最初的幾個獎項顧熙之看的實不算專心。

  晚會進行到一半時開始頒發最佳新獎，因為成蔚提名其中，顧熙之的注意力這才集中起來。

  成蔚的狀況和自己不太一樣，入選的幾個新跟他相比絕對是熒幕新，他會得獎幾乎是完全沒有懸念的事情，因此主持公布之前，顧熙之就提前說，「恭喜了。」

  坐她身邊的成蔚笑的同樣自信，「謝謝了。」

  台上的主持開始拆信封，鏡頭也已經切換到四個最佳新身上，顧熙之看著主持將信封拆開拿到獲獎名單，又看著對方看完名單重新拿起話筒，和場的所有一樣安靜地等待結果。

  主持依舊拖了很久的懸念，大熒幕上也將四個提名最佳新的演員鏡頭放大，終於，懸念到了不能再拖的時候，主持拿著話筒用洪亮的聲音說：

  「恭喜成蔚！」

  微笑，起立，鞠躬。成蔚的表現顯得十分成熟穩重，即便是上台領獎和獲獎感言也表現的中規中矩。

  看著他領完獎，顧熙之欣喜之餘更加緊張，忍不住發了消息給曲熙之：

  有一點緊張，怎麼辦？

  曲熙之很快回了消息：

  尹瓷的表現最多和打個平手，要自信，還有半個小時，加油。

  看見曲熙之回復的消息，顧熙之還是得到了一點動力，平復了情緒繼續觀看頒獎典禮。

  這一屆的電影節參賽作品風格特別豐富，《菖蒲》偏文藝的風格成為此中代表，從最佳新到最佳女主角，中間每播一次播放宣傳片顧熙之的心情都隨之起伏，終於等來的最佳女主角獎項的頒發，顧熙之更是緊張的手心都是汗。

  成蔚一直注意著她的情緒，見到她擱腿上的手緊緊相握，安撫道，「不要緊張，們都相信的。」

  舞台上的演員剛剛下場，主持已經開始聊天介紹接下來的獎項，顧熙之聽到他的聲音，扭過頭說，「只怕會辜負們的期待。」

  成蔚笑道，「別說喪氣話，們都只想等著給慶功。」

  「好了。」主持嘹亮的聲音響徹整個頒獎大廳，顧熙之抬起頭看向舞台，女主持滿臉笑容的看著鏡頭，「說了這麼久，想大家也一定很期待這一屆的最佳女主角結果，那現讓們有請頒獎嘉賓——上屆最佳女主角的獲獎者曲熙之小姐和中興傳媒副總裁孔嘉先生上台拆開獲獎者名單信封。」

  頒獎廳里響起動感的音樂，舞台上的曲熙之挽著孔嘉踩著燦爛的燈光走上舞台，鎂光燈下的她看起來有些不食間煙火的美，來到舞台中央後，主持似乎又找到了什麼大家感興趣的話題，笑著向曲熙之說，「曲影后，們知道去年是拿了最佳女主角的獎項，那麼去年和一起提名的還有顧熙之小姐，今年她同樣入圍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知道們之前其實也有合作，那有什麼話想要跟她說麼？」

  大熒幕上的特寫又一次切到二身上，曲熙之鏡頭前面帶微笑，長話短說，「只想說她很厲害，不管結果怎樣，她的努力和堅持是不容否定的。」

  「好，好的。」女主持接過話，「剛才有後台跟說頒獎節奏拖的太慢弄的大家很緊張，那現就不多說了，孔先生，現請您拆開信封告訴們答案。」

  鏡頭切換到站台上的中年男身上，他笑著點頭，從禮儀小姐手中的托盤上拿到信封，一種格外緊張的氣氛中將信封拆開，拿出獲獎者名單。

  出於紳士風度，孔總裁看完名單後交給曲熙之，示意她念出名字，曲熙之也比較配合，第一時間接過名單。

  大熒幕上切出四個提名女主角的特寫，四名女主角的表情都非常淡然，尹瓷特寫里向鏡頭微笑，顧熙之雖然也彎起了唇角，但是笑容明顯不如去年表演出的那麼灑脫。

  這個獎項等了太久，她很意，不想裝也裝不出無所謂的樣子了。

  舞台上，曲熙之接過名單拿起話筒，視線落那白紙黑字上，等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觀眾席的某個位置。

  「本屆金鼎獎最佳女主角是……」頓了一下，看向尹瓷的位置，聲音平穩而認真。

  大概是相處了一段時間，對於對方的情緒還是能夠把握幾分，總之聽到她念出接下來的名字時，顧熙之沒有太意外。

  「尹瓷。」

  …………

  ……

  掌聲，音樂，微笑。整個頒獎大廳一瞬間被這些喜氣洋洋的東西籠罩，前一秒還平均給四個提名演員的鏡頭一瞬間聚焦尹瓷身上，顧熙之靜靜地看著現場，不知想什麼。

  「不對，這個獎一定有問題。」平日裡安靜靦腆的成蔚見到這樣的結果，第一時間便發出這樣的言論。

  有因為他的話回頭看他，坐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賀雪清了清嗓子說，「成蔚，不要亂說話。」

  被賀雪訓斥，成蔚有點委屈的轉過頭向顧熙之，「小景姐……」

  「沒事。」顧熙之示意他安靜，「是這個結果，應該沒錯的。」

  「可是……」

  「成蔚。」顧熙之認真的說，「和尹瓷原本就是五五層的機率，她會得獎很正常。」

  成蔚見她如此鎮定，再也不知說什麼好。

  「尹瓷，們的『尹』後！歡迎上台領獎。」主持高昂嘹亮的聲音響徹頒獎廳，顧熙之抬頭看著身穿中國風長裙的尹瓷從席間起立、向觀眾鞠躬致謝，一時間只是靜默不語。

  從觀眾席走上舞台，尹瓷一直姿態優雅微笑溫和，這不是她第一次得獎，因此她的表現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激動，但的確喜悅。

  結果確定無疑，她的獲獎感言顧熙之倒是一點兒也不感興趣，確認了這個結果，顧熙之轉過頭向成蔚說，「這個獎頒完了，也沒什麼事，先走一步。」

  「小景姐……」成蔚想要追上，一邊的賀雪卻說，「別追了，讓她自己一個靜一靜。」

  成蔚看著她的背影，神色非常複雜。

  下了一天雨的城市像是被從頭到尾洗禮了一番，打開窗子空氣非常清新。頒獎大廳設頂樓，踏著紅毯走出大廳後剛好可以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見城市中央標緻性的建築。

  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景致，持續四年的心情。

  顧熙之站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雨中矗立的高塔，目光沉寂並無焦距。

  幾個悄悄跟她身後的演員看見她停下腳步，來到她身後唱起了戲。

  「喲，看那是誰，一身紅色的衣服好喜慶，是準備來領最佳女主角獎項的吧？」

  聲音尖銳而充滿諷刺，顧熙之收起自己的視線，很明顯是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這聲音顧熙之認得，拍《忘川》時她曾經定為女二號，後來被林銘苓頂替了角色。

  「啊？最佳女主角倒是不太懂，不過她身上的衣服和曲熙之是同一個牌子同一個系列誒，還是覺得曲熙之小姐才能把這個牌子的優雅穿出來。」

  「喲喲喲，千萬別這麼說，她和曲熙之比演技已經很不如了，這樣樣都不如讓家怎麼過？」

  「對對對，千萬不能這麼說。家只是名字和曲熙之像而已，們把天和地放一起比較有意義麼？」

  「咳，也只是好奇嘛，說大家都是同時起步的演員，怎麼就有早早拿了最佳女主角，而有連續四年提名卻拿不到最佳女主角呢？說她有沒有自尊心？」

  「自尊心？」有笑，「如果是她，要麼直接退出演藝圈，要麼早就比過了曲熙之，像她這樣的以為她有自尊啊？」

  不斷的譏笑和諷刺尖銳地戳入耳中，顧熙之定定地看著雨幕中的高塔，很久之後才轉過頭看向幾個女演員。

  「就算再差，都比們好一萬倍。」

  幾個女演員見她竟然反擊，立刻用言語圍攻她，而無論她們說些什麼，顧熙之都裝作聽不見，獨自轉身向樓梯走去。

  夜晚的天空黑漆漆的，沒有一顆星星。月光雨幕中變得很淡，顧熙之從酒店裡走出來，看著瓢潑的大雨和空曠的路面出神。

  不知道要去哪裡，只知道不想看見任何熟悉的和事，也不想前丟現眼。

  雨水嘩啦啦地下，砸身上有些發痛，顧熙之雨中靜靜地向前走，眼帘始終輕輕垂著。

  一種說不出的心情讓她面對雨水無所畏懼，甚至覺得，被這樣的雨水洗禮過，反而會清醒一些。

  這是最後一次。

  顧熙之自己心裡說。

  她不會再選擇電影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開始有一輛車不緊不慢的跟著，她走，車子就會跟著她走，她停，車子也會停下來。

  終於，顧熙之忍不住停下腳步抬起頭看向跟身邊的車，那輛車的主似乎也等這一刻，見她抬頭，緩緩落下車窗。

  「這傷心的樣子要是被媒體拍到，得做多大的文章啊。」林銘苓坐車后座里靜靜地看著顧熙之微笑，「雨水這麼冷，的衣服都濕透了，不如來車上坐坐？」

  顧熙之冷冷地看她一眼，轉過頭，繼續向前走。

  林銘苓笑道，「聽說最佳女主角是尹瓷，雖然不太懂電影，不過猜如果今天晚上和她同台競技的是曲熙之結果會怎樣？」

  顧熙之停下腳步，靜靜地望著遠處空曠的路面。

  尹瓷的表演沒有突破，而曲熙之這兩年的作品卻靈氣非凡，兩都沒有失誤的情況下，曲熙之不會輸給她。

  「想也知道結果。」林銘苓繼續說，「看啊，曲熙之比尹瓷還要好，而卻連尹瓷都不如，覺得有什麼資格跟曲熙之一起？」

  顧熙之緩緩轉過頭來，「所以這個時候出現這裡，是想挑撥們的關係？」哼笑一聲，「做夢。」

  林銘苓笑了笑，不急不緩地說，「也不是要強求什麼，只是想讓認清現狀罷了。」頓了頓，「和曲熙之一起也有不短的時間了，想也應該知道，們無論從家庭背景還是事業上都算不上登對，弱小到動動手指就可以封殺，現曲熙之喜歡還會對有耐心，可是未來呢？總是拖著一個麻煩，一個沒用的殘廢，確信她會一直對好？」

  「殘廢……」顧熙之淡淡的勾著唇，「繼續，拿出的本事繼續勸，看能不能成功？」

  「失去這次的最佳女主角，華娛國際會冷藏。」林銘苓笑的更溫柔，「之前一直忘了告訴，孫庭右之所以忽然為難，是因為。」她的聲音雨中很清晰，「孫家祖輩的確積累了不少財富，原本足夠孫庭右吃喝嫖賭敗一輩子，可惜華娛國際的幾個董事早有異心，一心想弄垮他，如果不是半路救他一馬，他早就完蛋了。」笑了笑，「原本不想插手華娛國際的爛攤子，可是非常不巧，這輩子都無法看見曲熙之跟別一起，只要能夠換回她，什麼事情都願意嘗試。至於的未來，想手裡拿捏的股份足夠決定一切。」

  顧熙之依舊只是不痛不癢的樣子，「是麼。」

  林茗苓也沒有被她消極的情緒感染，繼續，「對了，被華娛國際冷藏以後打算怎麼辦？繼續找曲熙之幫忙麼？」微笑，「有臉做這件事情當然沒有關係，不過曲熙之是的戀不是利用的工具，不要等到被嫌棄才覺悟哦。」

  雨一直下，淋濕了顧熙之的頭髮和裙子，顧熙之靜靜地聽完她的話，牽起一絲微笑，「還有呢？真不想告訴，說的這些一點都沒有打動。」

  「這樣啊。」林銘苓笑道，「早猜到會這麼說了，所以多給準備了一份禮物。」

  轉過頭向身邊的說了什麼，很快車的另一側車窗打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帶著一個女子走下車，女子似乎被什麼束縛，手腳不是很靈活，口上也被繃帶緊緊捂住。

  黑衣男子將女子帶到顧熙之眼前，女子的腿腳似乎被絆到，一下子跌顧熙之面前，顧熙之看了眼她，這會兒神情漸漸透出驚訝，「一清？」

  薄一清被黑衣男子從地上拽了起來，一直對顧熙之搖頭。

  林銘苓走下車，撐著一把大紅色的雨傘面對顧熙之微笑，「剛才已經說了，讓孫庭右為難，是的主意，但是把薄一清送上他的床，是曲熙之的主意。」

  顧熙之的目光因為她的這句話從薄一清身上收回，緩緩轉向她。

  林銘苓繼續說，「真不好意思告訴，又是因為想要保護沒用的，才會讓曲熙之找到薄一清讓她代去討好孫庭右，以為的電影是怎麼來的？不願意被睡，是薄一清幫睡來的，不願意討好他，是薄一清強顏歡笑他面前為說好話。真不知道是有多麼的沒心沒肺才會看著一個不相干的為了深陷泥沼，她懷孕，她流產，都是為了的一部電影，到頭來……」笑容已經近乎詭異，「卻又一次失去了最佳女主角。」

  大雨傾盆的下，被黑衣男子錮住的薄一清一直搖頭，似乎想讓她不要繼續說下去，林銘苓看了她一眼，深深彎起了唇，向顧熙之說了最後一句話。

  「忘了告訴，流產手術有問題，她的子宮沒了。」頓了頓，「因為，她幾乎失去了一切。」

  雨水重重地砸下，落皮膚上仿佛刀剜一樣痛，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好像是狂暴的雨水迷入了眼帘。

  顧熙之看著面前那張模糊的臉，忽然覺得眼睛很痛，眼淚一下子控制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薄一清像是恨極了林銘苓，她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眼睛一直狠狠地瞪視著她。

  林銘苓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收起雨傘重新走進車中。

  黑衣男子很快隨著她一起進入車裡，車輪壓過水窪時濺起大量水花，顧熙之顧不上被濺了一身的泥水，只是緩緩走到薄一清面前，抬起手將她口上的繃帶一點一點的拆下來。

  能夠開口說話的第一刻，薄一清用沙啞的嗓音說，「小景姐別信她的，她說的全是假的，她是神經病！」

  顧熙之只是看著激動的她流淚，好半天不說話。

  見她不語，薄一清又急又難過，「小景姐，別這樣，這樣就是正好稱了她的意！」

  膝蓋像是被什麼力量狠狠拉扯，顧熙之紅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她，微微彎了彎膝蓋。

  「小景姐？！」薄一清詫異地看著她，而她則完全彎下了膝蓋。

  她重重地跪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