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許諾沒有自尊心嗎?
「顧問卿,你把我當什麼?」許諾推開埋在她肩窩處的人,此刻倒顯得顧問卿被欺負了一般。
「是,不告而別是我的錯,但我也有我的理由,我真誠地給你道歉,這樣可以了嗎?」
顧問卿雙手插兜,看向許諾的眼神空洞無物,好似沒有任何情緒。
許諾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顧問卿,這樣的他太陌生了,有時好像恨她恨得咬牙切齒,有時又好像被什麼攝了魂。
大學時期的顧問卿也許是最好的顧問卿,眾所周知顧家大公子身份尊貴,天資聰穎,卻從不恃才傲物,待人謙遜有禮。
這些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許諾身邊的顧問卿永遠是那樣溫柔。
他看向她的眼神永遠是那麼寵溺,剛在一起時許諾命令過顧問卿不許在外面那麼盯著她,看得人發麻,顧問卿不聽,每每都如望妻石,就是要盯得她發麻。
半晌,顧問卿緩緩開口,「我是認真的。」
「你們許家最近資金鍊出了問題,念著舊日情分,我完全可以幫忙。」
「條件就是你要陪我,隨叫隨到,只談情不說愛。」
許諾一時晃了神差點站不住,許家怎麼會出事?
自己到美國的第一年許父打了半年的生活費便沒有再聯繫過她,她試圖聯繫過家裡,但都以失敗告終。
在美國的這七年,她想過許多,也許爸媽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將她撫養長大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便決心自力更生,不再打擾他們。
顧問卿似乎還不知道,她早已不是許家的女兒。
顧問卿用一種上位者的眼神打量著許諾,「怎麼,美國的日子過的太好了。家裡出了問題是一點都不知道。」
「還是說你回來就是為了幫他們還債?」他從許諾的左肩繞到右肩,凌厲磁性的聲音不斷在許諾耳邊施加壓力。
「這裡可不像國外任你逍遙,錢可不好賺,你跟了我,我可以替你解決。」
許諾靜靜聽著他說話,思緒被拉遠,八年前學校里的草地上,記不得是因為什麼事苦惱,顧問卿幫忙解決了,那個午後他曾說過「諾諾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會讓你受一點苦。」
現在想來都是少年時期的兒戲,成年人之間都是明碼標價的交易。
就像此刻,顧問卿要用錢買她的時間。
為了什麼,為了她的身體,或是陪伴,或是拿她出氣。
不清楚,她已經讀不懂對面這個男人了。
「謝謝,我回去想想。」許諾努力整理心情,儘量把話說得體面。
離開顧問卿,走進廁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酒精帶來的粉紅暈滿了整張臉。
許諾覺得不太真實,她回國到底是否正確呢。
但當下最要緊的,是許家的財務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
可她不可能放任許家不管,無論怎樣,許家都給了她人生前十八年富足的生活。
她掏出手機,遲疑良久,撥通了一個躺在備忘錄里許久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