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只見一輛黑色路虎衝進了西港,油門仿佛踩到了最大,宛若野獸般橫衝直撞,竟是硬生生撞飛了兩個路人,直奔港口的碼頭。♢💚 ➅❾ѕħ𝐔𝓍.𝓬𝓸爪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輛雪白的蘭博基尼衝破暴風雨,馳騁而來。
「少爺,冷靜一些,我們太快了!」
陳青臉色蒼白,聲音變得急切起來,勸道:「慢點,我們已經跟隊友脫節了!」
陸子呈的面容仿佛被凍結起來了一般,只有那雙深沉眼睛,暗藏洶湧。
「你們都不了解魘師,但我了解他,因為曾經是他的學生。魘師應該是故意跟我姐撞上的,這就意味著他的計劃重心不在他自己身上。
「雖然我的位階不夠,但我會毀掉他想要的一切……不惜任何代價。」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仿佛醞釀著狂風暴雨。
陳青能夠感受到,狂暴的氣在他的體內沸騰,仿佛即將噴發的火山。
她知道,她不管再說什麼,這個男人都聽不進去了。
很少有見到這個男人失去冷靜的時候。
陸子呈打開手機,錄了一段音頻。
「小顧,是我,陸子呈。」
「當你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在執行任務的路上了,很抱歉,我曾經在顧教授的墓前承諾過,會代替他照顧好你,保護伱慢慢的長大成人。」
「現在你已經展露出了天賦,成功進入了歐米伽序列,雖然跟其他人比起來底蘊差的太多,但我想你應該可以通過青之王的考驗。」
「因此,我也想去做我一直來想做的事情了。」
「八年前,我的導師,孟河伯,代號為魘師,在第一次定位到麒麟仙宮的時候,背叛了協會。魘師作為那次行動的負責人之一,將五百二十四個人困在海底,利用仙宮的力量將他們殺死,藉此完成了晉升。」
「那是一次極度殘忍的血祭,只有三人倖存,其中一個人對我很重要。」
「名字叫牧詩詩,也就是牧叔的大女兒,我的未婚妻。當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開始了畸變,迫不得已之下,我和牧叔親手殺了她。」
「魘師在被追殺的途中,跌入了維度的裂隙里。牧叔,你父親,還有守夜者的成員,都對其進行過追蹤,可惜一直以來都沒有結果。我們本以為他死了,沒想到八年以後他竟然再次現身,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八年來,我每日每夜都在重複著一個噩夢,我親手殺死了我最心愛的女孩,我抱著她在海岸邊嚎啕大哭。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卻連為她復仇都做不到。」
「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該結束這個夢魘了。如果我能殺了魘師,那我就能對得起詩詩。如果我不能,那我也可以去見她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理解我的做法,那我想那個人一定是你。♡💣 ❻➈丂ⓗยⓧ.𝓒σ𝓶 💙💝因為你跟我一樣感受過失去最重要的人那種痛苦。」
「小顧,你的天賦比我強,也比你父親當年要強,雖然未來你可能會遇到非常多的艱辛和困難,但我相信你能一點點的克服過去,證明你自己。」
「加油。」
說到這裡,陸子呈無聲地笑了笑。
陳青默默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自從八年前那場災禍以後,陸子呈就徹底變了一個人,頹廢散漫。
唯有提到一個人,他才會重新拾起自己的爪牙,變得危險起來。
那個人就是魘師。
八年前的那個雨夜裡,他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包括導師,隊友,摯愛。
一切都是因為這個魘師。
而魘師在叛逃之前,曾經就是這個男人的隊長。
今天的暴風雨里,陸子呈似乎又變回了當年鋒芒畢露的模樣。
那種眼神。
凌厲,兇狠。
仿佛在燃燒。
「詩詩……」
陸子呈輕聲說道:「我會為你報仇的。」
·
·
暴雨傾盆,海岸邊海潮洶湧四起,遊艇在海水裡搖晃。
遊艇的甲板被暴雨沖刷,張淼看著面前的金卡,還有坐在他對面的少年,他笑著說道:「顧庭,很好。你確定你是自由人是吧?你應該知道黑暗世界裡的規矩,如果你是為別的老闆打拳的,我可就不好簽你了。」
保鏢們站在他的背後,荷槍實彈,全副武裝。
「是的,自由人。」
顧見臨微笑道:「因為沒有資源進階,所以求張老闆收留。」
張淼眼前一亮,大笑道:「好!很好!現在我就讓人去擬定合同,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手底下的人。金錢,資源,美女,要什麼有什麼!你要你能給我打贏了拳賽,爭取到進入仙宮的名額,什麼都可以給你!」
顧見臨頷首道:「謝謝張老闆。」
這時,張淼回頭跟後面的一個秘書使了個眼色,幾乎是用唇語說道:「去,把合同給我搞定,順便弄一杯摩尼龍舌蘭過來,給我往裡面下足了料,要那種毒性最強的,不然這種人不好掌控,明白了麼?」
那位秘書點頭表示明白,轉身離去。
顧見臨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裡的那張金卡。
他在心裡默默計數著時間。
忽然間,只見兩道雪亮的燈光衝破暴風雨而來,一輛路虎停在港口邊。
大批荷槍實彈的僱傭兵蜂擁而至,立刻封鎖了港口的道路。
只見路虎的後車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拎著手提箱走過來,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眼瞳滿是血絲,神情警戒至極。
還有一位穿著雍容的婦人跟著他走下來,撐起了一柄精緻的雨傘。
這個女人望向四周的眼神全是嫌惡,似是覺得這又亂又髒的地方配不上自己的高貴
「我是嚴武,從柳三爺手裡買了一艘船。」
嚴武冷厲的聲音,在暴雨里響起:「誰來交付?」
甲板上,張淼在雨傘下微微一笑:「生意來了,小兄弟先失陪一下。」
說完,他帶著保鏢們起身下船,笑道:「嚴先生!真是讓我久等了!船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只要您付清尾款,立刻可以開著這艘船離開!」
顧見臨也起身,默默地跟在他們的後面,一言不發。
嚴武和嚴夫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西港禁忌區還算是靠譜的,最起碼船已經在他們的面前了,只要付了尾款以後,就可以立即離開。
驟然間,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衝破雨幕,轟然撞向這對夫婦!
「敵襲,快……」
張淼見到這一幕大吼一聲。
噗嗤一聲。
一柄黑色的傘尖,貫穿了他的胸膛。
顧見臨捂著他的嘴,輕聲說道:「噓。」
遊艇的甲板上,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
「噓。」
顧見臨抽手拔出黑傘,輕聲說道。
噗嗤一聲,張淼的胸前被開了一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
他抬起燃燒著蒼白鬼火的手,輕輕按在了他的頭頂,瘋狂吞噬著生命力。
張淼的位階不高,眼瞳里閃爍著血紅的光芒,很明顯是在使用催眠的能力。
這個人明明穿著筆挺西裝,在少年的眼裡卻是一副滑稽的魔術師的打扮。
一階的魔術師,太菜了。
「沒有被感染?可惜。」
顧見臨放下了懷裡的男人,隨手把他給扔到一邊,淡淡說道:「知道你還有一口氣,別好奇我為什麼殺你。我聽到了,你想給我下毒,控制我。」
撲通一聲,張淼歪倒在地上。
那些保鏢們和僱傭兵們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腦子已經轉不過彎來了。
先是交易被突襲打斷。
然後是顧客被一輛蘭博基尼撞飛。
現在張老闆直接被捅了個透心涼。
他們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從四面八方包圍了少年,卻沒有動手。
原因很簡單,因為老闆死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
顧見臨沒搭理他們,只是看了一眼遠處貨櫃群的爆炸火光,微微皺眉。
他的生命感知捕捉到了車裡的三道生命韻律。
陸子呈,陳青,鸚鵡。
「不對勁,按照以太協會的行動準則,追擊嚴家夫婦這種級別的任務,絕對不會只安排一個隊長和一個副隊長來參與,至少也該是大量的隊長級,外加一名到兩名五階,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顧見臨眼瞳微縮,忽然猜到了什麼。
極大的概率是,以太協會的其他戰力被拖在了外面。
只有陸子呈和陳青兩個人追了進來。
再加上剛才直接開車撞人的瘋狂,應該是情緒上頭了!
他的手機恢復了通訊,連續幾條消息通過深空網絡發送過來。
語音自動播放:「小顧,是我,陸子呈……」
陸子呈的聲音迴蕩在耳邊,伴隨著海風的呼嘯。
半響。
語音戛然而止,被霎時間轟響的雷聲所打斷。
顧見臨默默看著熄滅了屏幕的手機,隊長的聲音仿佛還迴蕩在耳邊。
雖然他目前被一群人所包圍,但他腦子裡還是閃過了某種稍縱即逝的靈感。
八年前。
麒麟仙宮的初次勘測。
魘師的叛逃,利用血祭晉升,墜入維度裂隙。
牧叔在執行任務中的突然墮落,莫名的失憶。
作為守夜者專員的傅青玄在任務中身中失魂蠱。
最後就是血月屠戮事件過後,魘師對麒麟之楔的渴望。
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
——魘師!
「隊長……」
顧見臨眺望著遠處的戰場,眼瞳里的鬼火在蔓延,倒映著沖天而起的爆炸。
「別動,把手舉起來,放下武器!」
一位僱傭兵沉聲說道:
「你有金卡,我們不會殺你,但需要把你帶到柳三爺那裡審問。」
那位曾經離去的秘書走出來,見到已經死去的老闆,面色驟然慘白:
「老闆被殺了……快殺了他,趕緊給我殺了他!然後趕緊去支援客戶,如果這一單生意毀了,公司可就賠大了!」
那些保鏢們立刻抬起槍口,瞄準了面前的少年。
也就是在這一個瞬間裡,顧見臨額頭上驟然燃起了蒼白的鬼火,眸子裡眼白徹底被黑暗所吞噬,宛若黑洞般深邃空洞,森然可怖。
有那麼一瞬間,虛無的銀白鎖鏈縱橫飛架,構築成結界。
一枚黑色的鈴鐺,驟然響起了破碎的鐘聲!
轟!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轟鳴的鐘聲所震盪,只覺得頭頂上空盤踞著黑色的光暈,宛若漩渦一般要捲走他們所有人的靈魂!
蒼白的鬼火從甲板上燃起,焚燒者他們的生命力。
「抱歉各位,時間緊迫。」
顧見臨左手握著黑傘,右手抄起一把椅子,殺入敵陣!
噗嗤!
一個僱傭兵的心臟被黑傘貫穿。
砰!
一位保鏢的頭被椅子打爆,宛若西瓜般炸裂開來。
轟隆一聲,無盡的黑暗炸裂開來,硬生生把三位敵人轟成齏粉,炸碎甲板。
甲板破碎,所有人都在向下墜落。
也就是在這一刻,黑傘迸發出熾烈的電光,電得敵人渾身抽搐。
以不存之鎖隔絕戰場,安魂鈴作為群體控制。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
「死。」
顧見臨抬起一根手指,渾身遍布黑色的詭異咒文。
噗嗤一聲,所有人七竅流血,如遭重擊。
蒼白的鬼火燃燒著他們的生命力。
一股股虛無混沌的生命力流淌到了少年的體內。
最終在心臟的位置形成了一滴古神之血!
顧見臨反手把黑傘插進最後一個垂死的僱傭兵的眼眶裡,鮮血迸濺出來。
呼。
敵人全部解決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腦海里靈性已經徹底乾涸。
「接下來,隊長……你都這麼說了,我又怎麼能看著你一個人孤軍奮戰?」
顧見臨直接仰頭喝下一瓶蔚藍之血,沐浴著暴雨,閉上了眼睛。
他的腦海里開始觀想懸浮在天際之上的麒麟仙宮。
世界碎裂,無數裂隙里傾瀉出猩紅的光芒,吞沒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