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雙線求援

  黑石領的參戰,給這場戰爭帶來了更大的不確定性。不管是獸人一方,還是聖靈一方,隨時都可能處於炮彈的攻擊範圍內。

  本來就極為混亂的戰場,在硝煙和爆炸聲中,更加的混亂起來。咆哮和慘叫聲此起彼伏,細小而密集的鋼珠,就如一個無形的殺手,在黑夜的掩蓋中,肆無忌憚的播撒著恐懼。

  尤其是防護薄弱的獸人,鋼珠貫入體內,就連自愈效果削弱,戰鬥能力大幅度下降。而全身鎧甲,防護完備的聖堂武士,雖然燒好一些,但距離過近,仍會被貫穿盔甲,深入臟腑之中。

  更慘者,則整個臉都被鋼珠席捲,顱腦損傷而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聖堂武士的防禦能力,和鮮血勇士相近,還有聖劍律令和聖盾律令的輔助,正面硬剛的實力是有的。

  不過在炮彈的干擾下,雙方的陣型都被打亂,完全是憑藉個人能力展開殊死搏鬥。

  但,任何力量都有用盡的時刻。

  獸人的體力不是無限的,聖靈的力量也不是無限的。這場從一開始大家都拼盡全力的戰爭,在太陽從東方跳出來,陽光灑滿大地時,開始停歇了。

  原因很簡單,幾乎各方都看到了自己的損失——成片成片倒下的屍體,哀嚎尖叫的傷員,以及無數觸目驚心的焦黑坑洞。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獸人一方,那巨大的爆響和坑洞,讓他們直接就聯想到了黑石領發生的一幕。在那種還沒搞懂的恐怖力量面前,繼續廝殺下去,只會徒增傷亡。

  而且,白天並不適合獸人作戰。

  於是,在三位百夫長的咆哮聲中,獸人開始向後退卻。而幾乎耗盡聖靈力量的聖靈武士,也幾乎到了極限,在馬塞勒斯的指揮下,防線後撤。

  這場戰鬥在一種奇妙的默契下,結束了。

  撤退的獸人戰士,儘可能的帶上傷員,以及部分屍體,作為供奉為蠕噬之胃的血食,由鮮血勇士和獸人百夫長殿後,退入惡齒森林。

  屍橫遍野的營地中,馬塞勒斯手裡拄著大劍,臉上、盔甲上、斗篷上染滿了血跡,劇烈的喘著粗氣,憑藉著聖靈力量,他至少手刃了十幾名獸人,有獸人戰士,也有鮮血勇士。

  副官米賽爾望著觸目驚心的戰場,聲音嘶啞:「頭兒,我們擊退了獸人。」

  「擊退?」借著黎明的光芒,馬塞勒斯眺目望去,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林林總總不下數百具:「立即通知各部,搜索戰場,搶救傷員,統計戰損。」

  「明白。」

  「還有,派人去黑林城堡,通知密斯特勳爵,就說我有極為重要的事情商議,讓他立即趕來。」

  「明白。」

  ……

  「馬塞勒斯閣下,連你也受傷了?」當密斯特勳爵掀開營帳,解下盔甲的馬塞勒斯赤著胳膊,正在包紮傷口。

  「比起這種微不足道的傷口,我們所面臨的局面更加的糟糕。」馬塞勒斯臉上的血跡還沒清理乾淨,帶著一種猙獰的表情:「勳爵閣下,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看起來是這樣。」密斯特勳爵擰著眉頭,一路走來,他看見最多的就是屍體,以及嚎叫不已的傷員,那裡同樣有他的部下耀刃騎士團。

  「獸人帶了一種極為強大的武器。」一想起那可怕的不知道怎麼發生的爆炸,馬塞勒斯的表情就帶著一種強烈的憤慨:「它會產生像雷一樣的爆鳴,火山般的火光,以及颶風一樣的衝擊,我從來都沒見過這種力量。」

  「我聽到了雷鳴。」密斯特勳爵緊緊皺著眉頭:「連續不斷的雷鳴,站在城牆上,我甚至看見了一閃即逝的火光。」

  「沒錯!」馬塞勒斯滿臉青筋暴起:「該死的獸人!那可怕的東西,打亂了我的陣型,為此我們付出了十七條鮮活的生命,他們每個人都曾是聖靈眷顧的寵兒,真正的武士。幸運傑克,我的堂弟,他的整張臉爛的就像密集的蜂窩一樣。天哪,那是什麼詭異的巫術,聖佑律令,都沒有保住他。」

  「幸運傑克,那個棕發深眼不苟言笑的武士,我對他印象深刻,同時也為此感到萬分的遺憾。」密斯特勳爵重重的嘆息著:「馬塞勒斯,你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鬥,向聖靈證明了你的勇武。」

  馬塞勒斯嘴角勾起一絲慘笑:「你知道我們的戰損是多少嗎?十七名聖堂武士陣亡,二十一名不同程度負傷。另有聖靈騎士陣亡八十九人,重傷四十七人。黑林騎士陣亡六十八人,重傷五十九人。負輕傷者甚至都不必統計在內,昨晚一戰,總計陣亡178人,相當於喪失了大半的戰鬥力。」

  密斯特勳爵沉默起來,整個道談鎮的兵力不到六百人,陣亡和重傷者達到了恐怖的二分之一。

  「勳爵閣下。」馬塞勒斯握緊拳頭,重重的錘在桌上,面目猙獰兇狠:「教會必須提供更多的幫助,我們需要更多的聖堂武士!還有掌握祛病律令和癒合律令的高階牧師,否則那些重傷者可活不了多少。」

  「我知道,你和戰爭聖使冕下很有淵源。所以,我誠摯的請求你,將這裡的情況描述給聖使冕下。最好,我們能擁有聖殿騎士。」馬塞勒斯一雙虎目直視著密斯特勳爵:「否則,這裡早晚會失守的,而深水城就是下一個目標。」

  「而且……」馬塞勒斯意味深長的望著密斯特勳爵:「你也不想失去你剛剛獲得的領地吧?」

  在長久的沉默思考後,密斯特勳爵緩緩抬起頭來:「我保證,聖使冕下會聽到你的請求,猖狂的獸人會付出血的代價。」

  ……

  「狡猾的人類!狡猾的人類!」

  與此同時,惡齒森林中的獸人營地中,也傳來憤怒的咆哮聲,四位獸人祭祀以及三名獸人百夫長,站在石頭壘成的石穴中,憤怒的咆哮著。

  「我以先祖的名義,詛咒他們!詛咒這些卑鄙無恥的人類,他們根本就沒有戰士的榮耀。他們只擅長那陰暗惡毒的巫術!」

  「伊爾薩長老。」在黑石領親眼見識過地雷的摩力克長老,重重的敲擊著骨杖,嘶啞著聲音:「這還遠沒有黑石領可怕,至少我們的勇士們進行了勇敢而頑強的戰鬥。而不是像黑石領那樣,連人影都沒看到,就全軍覆沒。」

  「摩力克,那究竟是什麼巫術!連誕生之恐都無法擊破!」頭帶受僱頭盔,缺了半顆獠牙的伊爾薩,語氣陰森:「督軍的大軍,還未來到,我們的損失就以過半。蠕噬之胃和鮮血搖籃都在挨餓!這是一種恥辱,莫大的恥辱!」

  「伊爾薩,我無法形容。」摩力克的腦海里閃過那詭異的失敗,緩緩的搖搖頭:「我曾為此祈求先祖的啟迪和指點——但一無所獲。狡猾的人類,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巫術,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了,他們或許會在這裡的前線,也埋設巫術陷阱。」

  「我們沒有足夠的血食。」以為臉上帶著斜刺刀疤的獸人百夫長,粗重渾厚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諷:「你們犧牲了誕生之恐,玷污了先祖英靈。否則,我們今天早上,或許就能突破防線,攫取更多的血肉。」

  「否則?戰士的字典里可沒有否則,只有勝利或者失敗。塔姆拉克,卡穆羅的勇武並不比你差勁。」摩力克長老反唇相譏。

  「都閉嘴。」一位手執血紅權杖,披著血紅獸皮的獸人長老,只有一顆血紅的眼睛,另一隻眼窩裡都是空洞。

  「嘲諷並不能掩蓋失敗,爭論不會帶來勝利。」那隻頗具威勢的獨眼掃了一圈:「東線統領祖赫尼斯大人,在深水城獲得了一次大勝,更讓我們的失敗刺眼。但或許,這失敗另有原因,你們都向統領證明過你們的勇武。」

  「所以,看來我們要請求黑杖議會,做出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