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兄弟相殘,混亂的武德朝堂

  【貞觀十七年魏徵病重,太宗親自帶著太子與衡山公主到魏徵的府邸探望。】

  【三月,左屯衛中郎將李安儼上表稱:「皇太子及諸王,陛下處置,未為得所。太子國之本也,伏願深思遠慮,以安天下之情。」】

  【唐太宗則答道:「愛卿之意朕已明了;然,太子雖有腿疾,卻是嫡長,朕又豈能廢嫡而立庶乎?」】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你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但李承乾就算這不好那不好,可依然是嫡長子,廢嫡立庶的事不厚道我不干!

  可以說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李世民依然是站在太子李承乾這邊的。

  對於李泰寵愛是寵愛,但寵愛的後果李世民還是能夠拎得清。

  李承乾作為嫡長的繼承人,這件事本就是事實。

  一旦他干出廢嫡立庶的事情來,光是魏徵就第一個不放過他。

  更別說那些站隊的朝臣,他們就算是稱作功績滔天也不為過。

  哪一個不是至少滅了一兩個外邦國家的狠人?

  李承乾接任皇位還好。

  其他人就算偏向於另外的皇子,如今卻也沒有完全的站隊。

  至少在朝堂上來看還是處於中立的位置上。

  可李承乾這邊,那些勛貴可就是實打實光明正大的站隊了。

  這一點李世民也並沒有多大的意見。

  人活著總歸是要死的,就算是帝王也不例外。

  太子若沒有自己的班底,等皇帝死後還想能安穩繼位?

  若是那麼容易,歷史上也就不會出現那麼多主少國疑權臣外戚當道的局面。

  所以對於太子成立自己的班底,這件事只要不超過一個度。

  皇帝大多數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而等到這些人都站好隊,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光發熱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

  你作為皇帝突然來一個更改儲君的騷操作。

  你是想幹嘛?

  生怕國朝太安穩國家太強大了是嗎?

  所以自李承乾被立為太子之時,這皇位基本也就逃不掉了。

  只要不出什麼大錯,李世民也不會去做廢長立幼的騷操作。

  可問題壞就壞在李世民是個雄才偉略的君主。

  所以對於子嗣的培養,他和歷史上的那些雄主並無太多的不同。

  親近李泰的行為,李世民雖然極力否認是要廢李承乾改立李泰。

  但在朝堂上這群人精眼裡卻不是如此。

  皇帝說不要那就是不要了?

  別開玩笑了,皇帝的心思若是那麼好摸透那就不是皇帝了。

  所以房遺愛、柴令武、岑文本加上一堆文人早已悄摸摸地站隊李泰。

  只是這個過程就連李泰本人都不知道罷了。

  也就是李世民有所察覺。

  所以下令魏徵為太子太師,此舉就是在表明他的態度。

  只是長久以來父不知子、子不知父的局面早已形成。

  李世民對於李泰毫無保留的寵愛和對自己嚴苛,早就在李承乾心中埋下了一顆名為猜疑的種子。

  特別是李承乾腿疾之後性情大變,這股落差感在他心中越發的明顯。

  最終的結果便是......

  【得知魏王李泰奪嫡之念,日益狂悖驕躁,不敬師長。】

  【貞觀十六年,試圖暗殺李泰失敗後,聯合漢王李元昌、駙馬都尉杜荷、陳國公侯君集打算先下手為強起兵逼宮。】

  此時此刻。

  天幕前歷朝歷代的帝王將相一時也沉默了下來。

  儲君造反,這是何等謬天下之大稽的事!

  太子何故謀反邪?!

  而作為故事的主角。

  看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李世民的精氣神一下子就去了大半。

  整個人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佝僂,像是老了幾十歲一般。

  想想也真是可笑。

  身為太子,只要按部就班不像大明太子朱標那樣出了意外。

  坐上皇位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

  龍椅又沒有腿,還能自己長腳跑了不成?

  可李承乾終究還是走上了這一步。

  武德年間。

  被禁衛軍隔開的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忽然大笑了起來。

  他們的笑聲也引起了愁眉深思的李淵和呆若木雞的李世民的注意。

  只見他抬起手,指著被禁軍隔在另一邊的李世民笑道:

  「秦王,有沒有想過今天這一幕?」

  李世民臉色陰沉,看著他並未說話。

  而深知自己早已沒了機會的李建成也不管李世民和面色古怪的李淵。

  繼續道:

  「父弒兄逼父上位,子亦如此。」

  「李世民,你子子孫孫都會如此的!」

  此言一出,便是向來站在他這一邊的李淵此刻也徹底色變。

  厲喝一聲道:

  「放肆!」

  詛咒李世民的子子孫孫會為了奪嫡生死相殘。

  這和直接詛咒他這個當父親的有什麼不同?

  另一邊,李世民的面色也是大變。

  一把拔出禁軍腰間的寶劍,遙指不遠處的李建成。

  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般:

  「李建成,你以為我不敢弄死你?」

  「那你就來!」李建成趴在禁軍的手臂上一伸脖子。

  口中的話語更是在不斷挑逗刺激著李淵和李世民的神經:

  「反正你又不是沒幹過這件事,既然你唐太宗都不怕被戳脊樑,我這個戾太子又豈會怕!」

  「可就算你能夠殺死我,難道你還能殺死李承乾或者李泰?還能......」

  「夠了!」還不等他說完,一臉怒意的李淵拍案而起。

  李建成這話未免太過惡毒,即便是他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可看著李建成癲狂的模樣,這位大唐高祖皇帝眼中還是閃過一絲不忍。

  苦口婆心地勸解道:

  「建成,同為兄弟......」

  「父皇!」然而還不等李淵說完,李建成紅著眼忽然怒吼了一聲。

  聲音之大,嚇得李淵都不禁一個哆嗦,口中想要說的話自然就戛然而止。

  只見李建成瞪著猩紅的雙眼,將目光從李淵身上再次移到了李世民的身上。

  深深看了一眼李世民後,甩袖頭也不回地朝著大殿外走去。

  隨著他的離開,李元吉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他雖然心性不良,但不代表他的腦子也不好。

  這幾日裡,李淵看著李世明上位後做出的一系列事跡,時常會在旁若無人的時候想些什麼。

  李淵會想什麼,他們這些相處了幾十年作為兒子的又豈能不知?

  與其繼續留下去,倒還不如直接離開,也算是為李淵和他們留下點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