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請問要如何解決？

  深色木質辦公桌占據了房間中央，桌面光潔如鏡，只擺放著幾件精巧的擺件和一台銀色手機。

  桌後，真皮老闆椅莊重而舒適，椅背上隨意搭著一件深藍色西裝外套。

  深色地毯上，質地柔軟，腳感舒適。

  辦公桌上一盆綠植生機勃勃，翠綠的葉片在柔和的燈光下散發著活力。

  一個精緻的紫砂茶杯，冒著絲絲熱氣，茶香瀰漫在空氣中……

  周岩青是第一次主動來到了關節外科雷仲主任的主任辦公室，這裡的陳設比譚中玉的辦公室更顯質感。

  「雷主任，我個人還是覺得，公安與消防系統對我們手外科的委託相對比較重要。」

  「如今周岩青任住院總是一個事實，住院總就得承擔急診手術任務，這與他完成日常的擇期手術會存在時間和空間的衝突。」

  「您看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呢？」譚中玉也沒有擺架子，只是把事實情況說了出來，問雷主任的意見。

  雷仲的魚尾紋瞬間深皺：「譚中玉，你和周岩青商量之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嘛？」

  「話都說到了這一步，你還瞞著幹嘛呢？」

  譚中玉看了周岩青一眼，而後再回頭道：「雷主任，目前我和岩青商定的就只有三個解決方案。」

  「一個是繼續當前的手術節奏，我們每周只安排一到兩台功能健復術，其他的患者都慢慢排隊。」

  「第二個是等岩青下了住院總之後，我們再規模性地開展功能健復術，從現在到十月之前，我們科室一台手術都不開展。」

  「最後一個就是，讓其他人替代周岩青的住院總急診手術會診職責，給周岩青放出空閒時間來，去仔細審視功能健復術的入院患者，隨時調整手術方案。」

  「集群、集訓性質地將功能健復術，做成規模化。」

  譚中玉當然有方案，如果他連自己的推薦方案都不給，他這個主任就白瞎了。

  雷仲眉頭一挑：「你們手外科同一期間已經有了兩個住院總，你們還想開發第三個？」

  「譚中玉，你胃口挺大啊？」

  同期兩個住院總，代表著手外科的升職機會比關節外科還要稍多。

  但這是周岩青自己打出來的門臉，掙來的整個亞專科福利。

  譚中玉擲地有聲道：「雷主任你誤會了，我的建議是讓林雨軒回病房，撤銷急診創傷中心的手外科小組！」

  「扯淡！~」雷仲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

  急診創傷中心，既是他任期一個非常重要的鋪劃，同樣也是給林長紅教授提前打的『人才引進』根基。

  現在好不容易搭建起了平台，譚中玉要卸掉一條腿，這不是打他和林長紅教授的臉麼、

  譚中玉繼續辯駁：「那就用第二個解決方案，將手術時間後移，等周岩青下了住院總之後再。」

  雷仲打斷道：「譚中玉你是不是威脅我啊？」

  譚中玉的語氣平緩，深吸了一口氣；「雷主任，那你直接把岩青劈開成兩半得了。」

  「推遲手術不行，找人替代不行，你說一個周岩青怎麼同時兼顧擇期手術和急診手術？」

  「時間和空間的客觀衝突要怎麼處理呀？雷主任？」

  「您不能因為周岩青拒絕留創傷中心，就對他有意見吧？」

  雷仲轉頭道：「譚中玉你不要和我陰陽怪氣，我們是在討論解決辦法，不是吵架。」

  「吵架解決不了問題。」

  「岩青，你先過來坐。」雷仲再對周岩青招手，目送周岩青坐下。

  周岩青挪動了幾步，鼻息只覺茶香更甚，不過卻也沒有胃口要喝茶。

  其實老師和雷主任的為難，本質上還是基於一個矛盾。

  自己成長太過於迅速，大科室的資源相對不足，如果專科里的資源足夠，大家都有很好的晉升渠道，再提拔一個住院總就可以完美解決。

  說到底還是骨科整體的實力在大外科專科的綜合地位不夠。

  「雷主任，首先我要說明，這兩位領導不是我找來的，我也沒有給他們打過電話。」

  「是您，將他們引薦給了我們，是他們先聯繫了您。」

  「現在我們又面臨了這個任務，總得給一個比較合適的解決方案。」

  「既要考慮綜合問題也要考慮個人問題。一個人，不可能同時身兼多職，特別是涉及到急診手術的情況。」

  「擇期病人可以等，急診病人不能等。」

  雷仲語氣幽幽，低沉道：「其實我們關節外科的急診數量不是很多，還有一個解決辦法就是讓岩青來我們關節外科……」

  譚中玉聽了，唾沫星子都飛濺了出來，但沒有一個音節迸發，直接拉著周岩青就走。

  忒不要臉！

  合著雷仲在這裡等著他呢……

  關節外科的專科急診的確很少，幾乎沒有，周岩青如果來到關節外科擔任住院總平滑過度，的確可以身兼兩職。

  但TM？

  這個建議比吃絕戶還要讓人覺得氣憤。

  「譚中玉，這是現下最好的解決辦法！」

  「你們手外科不可能上第三個住院總，林長紅教授那邊的林雨軒也不可能撤回來，公安系統和消防系統里，因任務留下功能障礙的英雄我們必須得出力。」雷仲擲地有聲地道。

  「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只能是你，暫舍暫吃虧，我又不可能有借無還。」雷仲道。

  「雷主任，這不可能！~」

  「你可以說我不配合科室工作，可以說我不顧全大局！~」

  譚中玉站在雷仲的身前數步：「但我想問一下，如果周岩青來了關節外科，他要幫手的時候怎麼辦？您雷主任，親自幫忙打下手麼？」

  「您能打這個下手麼？」

  譚中玉也不是囂張，如果讓他來做關節置換術，他比不過雷仲。

  可反過來，你雷仲算個啥啊？

  你真的懂手外科，可以做手外科的手術麼？

  「雷主任，功能健復術，不是周岩青拉著幾個人就可以開展的。這也是事實！~」譚中玉擲地有聲。

  周岩青看著兩位大佬在那裡吵，根本不敢吱聲。

  其實雷仲的考慮也沒錯，只是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

  讓周岩青把功能健復術帶到關節外科，只會更加麻煩，除非是「舉家搬遷」，把寧祝、於樾等人都搬過去。

  雷仲倒也沒有堅持這件事，只是提議道：「這只是備選的方案之一。」

  「譚主任，你剛剛說，如果周岩青繼續任住院總的話，一周最多只能開展兩台功能健復術是吧？」

  「那如果他不任住院總的話，你們預計一周可以開展幾台呢？」

  「至少可以開展六到七台！~」

  「雷主任，我們病房還有其他病人要收治，不能只收治功能健復術的患者。」譚中玉也壓住了情緒，重新回身坐下。

  搶人搶到他頭上來了，譚中玉可不慣著對方。

  一周，兩個手術日，六七台新手術，這速度可不算慢了。

  「那行吧，我們到時候再合計合計。」

  「林雨軒肯定是退不回來的，你們科還有其他人可以上住院總麼？」雷仲也只能先退一步。

  他並不懷疑譚中玉所說的，周岩青不是拉幾個人就可以做功能健復術的事實。

  如果真的按照譚中玉所說，到時候周岩青來了關節外科，依舊開展不了手術，那他還麻煩得很！

  要在關節外科給周岩青開闢一個可以做功能健復術的團隊，他怎麼去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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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就還有一個劉萬青，一個於樾。他們兩個加起來，勉強可以完成一些常規的手術。」譚中玉道。

  譚中玉看到雷仲要發火，便提前說道：「雷主任，我已經和我的兩個學生說好了，他們在周岩青下住院總之前的這段時間，屬於是義務勞動。」

  「不算住院總的任期。」

  「思想工作我自己已經做好了。」

  譚中玉馬上解釋。

  雷仲剛剛絕對以為自己是要同時再提拔兩個住院總，實則並不是這樣。

  譚中玉都覺得太過分了。

  手外科兩個住院總，就已經超過了關節外科、運動醫學和骨病三個專科的常規配備，再點名兩個，那就是四個人同期任住院總。

  整個醫院都是特立獨行的，就算雷仲同意了，估計外科的大主任都得攻擊手外科吃相太難看。

  甚至三個住院總的事情譚中玉都不會去做，他只是要雷仲給於樾和劉萬青兩人作「授權」！

  他們可以擔任這個職務，但不算任期。

  有舍有得，專科的發展和醫院的發展和學科的發展，都得遵循這個道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吧。你們把材料報給我，我去醫院的醫務科打審批！」雷仲嘆了一口氣。

  誰任住院總，誰任哪個亞專科的住院總，是專科的內務。只要骨科上報，醫院就會同意。

  就好比骨科的哪位教授要請休年假，所以要取消門診，也只要骨科上報，醫院也不會不同意。

  從雷仲的辦公室出來時，周岩青的語氣謹慎：「師父，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其實，您提前就已經給兩位領導說明了，要十月份開展手術，會更加安全保險。」

  譚中玉頓住了腳步：「那兩位領導的意見我可以不管，但他要送過來的人，值得我們想辦法讓他們提前享受到健康和更優質的生活。」

  「周岩青，在不特別影響我們個人的發展前提之下，我們是要想辦法多為患者謀一些福利的。」譚中玉回得比較正式。

  先做手術先享受，後做手術享更優質。

  不能說哪一種更好，只能說，那些人值得！~

  他們願不願意現在就過來做，那是個人選擇的問題。

  周岩青默然點頭，不再糾結。

  ……

  七月已經過半，於樾和劉萬青拼任住院總也是八月份的事情了。

  其實周岩青正常下住院總的時間也就是十月份，相當於兩人只是多上了兩個月的住院總。

  不過，多上兩個月住院總也是多上。

  周岩青還是覺得兩位師兄是幫了自己的忙，因此別過了自己師父後的第一時間，周岩青就給寧祝打了電話，說要請他吃飯。

  寧祝趕來科室後，沒好氣道：「你就在這裡請我吃飯啊？」

  住院總辦公室里，架著一個桌子，桌子上的飯菜倒是豐盛，但都是外賣。

  「祝哥，這沒辦法啊？我又不能出醫院，您將就著就活就活。」

  「老師去給雷主任提議的事情確定下來了，後面兩個月，祝哥您可能要多辛苦一下。」周岩青媚眼如絲地說道。

  讓於樾和劉萬青兩人拼任住院總，當然還是不放心的事情，到時候周岩青要全心開展功能健復術。

  要給兩位師兄擦屁股的事情，還得寧祝來。

  寧祝罵罵咧咧地坐了下來：「我TM知道你請的是鴻門宴，我也是個賤人，非得湊上來我。」

  寧祝開始輕輕地抽自己的耳光。

  「祝哥，你就是我親大哥，這親兄弟之間相互幫忙，不是正常的事情麼？」

  「我肯定會念您的好的……」周岩青笑著道。

  「我上輩子絕對是欠了你的！~操。」寧祝開始猛猛乾飯。

  「這是我的，這個也是我的！~」

  「算了，你重新點一份吧……」寧祝開始欺負人。

  「誒，好嘞。」周岩青也讓自己的祝哥發泄一番。

  再點一份是假話，不過寧祝是吃飽之後，才讓周岩青動筷子，是寧祝最後的倔強了。

  寧祝而後翻身就躺在了周岩青的住院總辦公室的床上，唉聲嘆氣道：「住院總我上了兩年，你才上了一年，師父就把你的住院總給下了。」

  「我退了快一年，又要變相地上，這人與人之間，怎麼就這麼不公平呢？」

  周岩青偏頭，語氣篤定：「祝哥，能者多勞，證明您重要啊？！」

  「滾你丫的。」

  「得了便宜還賣乖，周岩青，你記住，你以後要對我好一點，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寧祝語氣幽幽，聲音泫然欲泣。

  送飯的陳瑜適時推門而進，聽到了聲音後，愣了愣，寧祝『哭得』更歡了。

  嗲嗲的gay里gay氣：「周岩青，你要對我負責。」

  陳瑜而後有點又拉上了門，周岩青立刻奪門而出，追了上去。

  寧祝笑著覺得渾身舒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