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孝子賢孫

  第99章 孝子賢孫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

  「」漆黑的鄉間小路上,一個小紅點一晃一晃,唱得歡快又氣息平穩。只能說牛逼的人,不管做什麼,最起碼都能維持在平均線以上水平。

  陳馳晃著法杖,自己給自己照亮眼前一片坦途。

  這是陳馳剛剛送陸老師回家的路上剛悟出來的消磨時間的輕度訓練法,因為在路上顛球不合適,而且手裡壓根兒也沒有球,他就乾脆選擇法力「空放」。

  結果一不小心,就琢磨出了這「小額縮放法力」的手法。

  也就是集中微量的法力到一個點,把自己的「鍋蓋術」縮成一個小球,再加入一點他那可憐的火屬性,這便輕輕鬆鬆,做出來一個暗紅色的小夜燈。

  當然了,暗紅色是因為法力值給得太少。

  可如果給多了,那就不是小紅點了。

  陳馳剛才也嘗試過幾次,結果很快都會控制不住,那小球不是分分鐘變成一個大紅球,就是失控地現出大鍋蓋的原型,

  因為擔心挨陸老師的罵,他就只好放棄了給小球上色的打算。

  小一點就小一點吧,就當是訓練自己的法力控制能力好了。

  陳馳心裡如是想著,卻絲毫也不知道,這種精度的法力控制,到底意味著什麼。

  而且要知道的一點是,他現在還「屎尿分流」著呢!

  在打球和釋放鍋蓋術這兩個極端模式之間,陳馳這些日子一直在平穩地來回切換著。雖說確實讓他感到些許的壓力和彆扭,可總歸除了今天故意動手打人外,其他時間也都沒出過錯。

  就像一個人左手畫圓的同時右手畫方。

  陳馳如今相當於是左手一邊畫圓,右手還得跟別人比賽,看誰畫方畫得又快又多。

  這顯然都已經超出「專業」這個詞能解釋的範圍了。

  因為如此變態的手法和控制力,就是專業運動員來了,那也照樣做不到啊!

  所以這玩意兒不叫技術。

  純粹就是極端天賦外加超絕能力。

  可問題是陳馳自己不知道。

  他只以為,全世界的法球運動員都是這麼過來的,甚至還很物傷其類地感嘆專業運動員們真不容易。工作難度這麼大,還要天天干,活該他們掙大錢!

  所以說——

  老王你到底什麼時候來找我?

  我都71點法力值了啊!

  陳馳看了眼手裡的法杖,打了一天的比賽,法力值又增加到了71。

  不過相比之下,這其實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陳馳下午打完兩局球,又用鍋蓋術揍了陳飛一頓,剛剛又一路開燈送陸老師回家,現在還開著燈一路跑回來。這這麼折騰下來,他今天的法力值百分比刻度,到目前仍然維持在98%這個高位,相當於毫無消耗。

  他麼的耗藍的速度還沒回藍快。

  並且他可是一直在跑動間使用法力。

  這控制力,不能說是妙到毫巔。

  只能講·—

  已經妥妥的登峰造極了!

  此刻但凡有個營銷高手在陳馳身邊出謀劃策加跑腿,陳馳只需要以「林縣第-」的名頭隨便開個法球培訓班,那開宗立派、廣收門徒,就是分分鐘的事。

  當然了,教是肯定教不會的。畢竟這技術活兒的最核心技術,就是個人天分本身;不過從無知群眾手裡收點給他們開眼界的錢,那還是不影響的。

  只不過遺憾的是,陳馳身邊並沒有這樣的人。

  總有些傻逼守著金山不知道挖。

  而且不僅如此,甚至還要竭盡所能,反過來努力掩蓋這座金山的光芒。

  「那個誰這幾天還行吧?」晚上八點半,陳馳家的老黃泥土房前門內,

  依然亮著昏黃的燈光。陳學東左等右等陳馳不來,閒著沒事,在屋裡逛了一圈。

  在一不小心看到他哥陳向東後,他總算想起來,隨口問了王翠花一句。

  王翠花坐在門邊,借著幽暗的光,給陳馳織著過冬的毛衣,她頭也不抬,略顯疲憊地淡淡說道:「就那樣嘛,整天躺在床上,要死也死不掉,還能怎麼樣?」

  「哦—————」

  陳學東點點頭,就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了。

  過了幾秒,又小聲說:「要不讓爸回你這邊住吧,阿芬說爸早上起來太早,

  會吵到阿飛睡覺。阿飛這段時間啊,這個學習成績,唉——」

  王翠花眼裡閃過一抹不快,忽然抬頭質問:「怎麼,你老婆不高興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陳學東還想狡辯。

  王翠花手裡的動作一停,又反問道:「我上個星期去你家找你,你鄰居說你和你家那個出去旅遊了,怎麼你爸也不在家,被你們一起帶出去了嗎?」

  「哦,爸他最近喜歡早上出門,去公園裡找老頭下象棋,一般就回去吃個飯。」

  陳學東隨口解釋。

  王翠花不由冷笑,「那他整天人都不在家,怎麼影響阿飛讀書了?」

  陳學東這下撞了槍口,臉色也不禁有點尷尬了。

  不過他臉皮還是厚,馬上又呵呵呵地假笑起來,大聲道:「我沒那個意思啊!爸住我那邊,天經地義的,要不是你得在這裡照顧向東,我肯定把你也一起接過去!」

  「你家那個,我跟她住一起,還不是天天吵架?」王翠花沒什麼好臉。

  陳學東忙道:「阿芬就是有點心直口快,你也知道,她人又不壞的。這麼多年,阿馳也沒爸媽,那小的時候,還不是我們給他帶大的啊?」

  王翠花卻道:「你也不用往自己身上攬這種功勞,阿馳他五歲就能幫忙幹活了,他爸是他兩歲多才出事的,中間也就兩年多三年不到,你和阿芬,有幫過多少忙啊?也就是買了幾罐奶粉。你給阿馳花的每一分錢,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你自己說,你人就住在隔壁,這幾年,你來我這間房子來過幾次,看過向東幾次?我要是指望你帶阿馳,阿馳早就讓你養死了,我還指望你?

  2

  陳學東被王翠花一通數落,笑臉終於維持不下去。

  他慢慢地拉下臉來,可也沒法反駁。

  然後掏出煙,從屋裡走了出去。

  聽著隔壁搓麻將的聲音,他站在馬路旁的耕地前,點起了一根煙。

  夜色中,晚風徐徐,吹拂剛播下種子的麥地,

  陳學東眯著眼,輕輕地往嘴裡吸氣。

  菸頭的火光,隨著他的呼吸,微微地一閃一閃,一閃一閃-———

  「亮晶晶~~!」

  一根煙沒抽完,不遠處就蹦過來另一個紅點。

  陳馳唱著歌兒耍著棍,心裡想著肯德基,高高興興跑到家門前。

  借著一點微光,忽然看到家門前站著個人。

  陳馳還以為是在山裡拉電線的廖村長,突然就歌聲一停。

  好啊,你這不是給我機會了嗎?

  陳馳惡向膽邊生,「一不小心」就法力失控,法杖前的小球瞬間擴大成鍋蓋。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股巨力冷不丁朝陳學東背後衝去。

  「奶!」陳馳同時高喊一聲,人已經衝到王翠花跟前。

  而正在惆悵的陳學東,猝不及防之下,只覺得被一堵牆給猛撞了一下。

  「啊!」只聽一聲慘叫,王翠花抬起頭,就看到孫子站在身邊。

  而兒子則在好幾米外的地方,「失足」撲進了田裡。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她焦急地喊著,忙站起來跑到田邊去拉人。

  田裡面的陳學東,這時一臉黃土地狼狐站起來,吐掉嘴裡前些天才和農家肥充分混合的土渣,怒聲道:「誰推我?是不是阿馳推我?是不是阿馳!?」

  「胡說!」王翠花見他沒事,頓時就生氣地作證道,「你不要什麼事都往阿馳身上推!我明明就看到他離你有那麼遠,他手伸直了也夠不到你!」

  「放屁!剛剛明明就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你才放屁!大晚上的,鬼推的你啊!」

  兩個人在田邊一陣。

  二樓的窗戶邊,陳馳聽到陳學東在樓下實況罵娘,這才發現自己衝撞錯了對象。

  啊?不是廖村長?

  陳馳眨眨眼,還挺遺憾。

  然後趕忙從稻草堆里,拿出藏得好好的肯德基。

  打開袋子,迫不及待地趕緊開吃。

  這麼好吃的東西,就不分給王翠花了。

  就怕她以後萬一再也吃不到了,那該怨念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