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
「牛逼！」
三小的休息區里，高樂仁一下子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他激動地攥緊了拳頭，看陳馳的眼裡滿是不言而喻的佩服，內心深處，油然而生一股想給陳馳磕一個的衝動。
這可是法球比賽啊！
打出21：0這麼誇張的比分，不容易的。
隊伍里有這麼強力的選手壓陣，那他還怕什麼呢？
死活都有人擦屁股的，其他人根本不怕輸啊！
「好！漂亮！」郭強啪啪拍著手，昂首闊步朝著球場走過去。
球場四周的玻璃牆這時緩緩升起，場外的歡呼聲和驚嘆聲，也一下子就在陳馳耳邊清晰起來。陳馳摘下頭盔，面不紅氣不喘，甚至額頭上連汗都沒有多少。
他迎著郭強走過去，笑嘻嘻說道：「教練，我剛才好像……」
「看到了，第一個屬性出來了。」郭強拍拍陳馳的肩膀，十分振奮道，「打得很好！第一次打正式比賽就能打個21：0，你小子可以啊，真是比賽型選手！我本來還以為，你得先適應個七八球，我都做好你開局落後個5：0、6：0的準備了，你小子也太給我爭氣了！」
「這有什麼？我哪次打比賽，不是把人吊起來打啊？就憑他們這些千里挑一的臭皮蛋，也想跟我這種億里挑一的搞七搞八的？做踏馬的什麼夢？」陳馳張狂得飛起，至於昨晚上因為賽前緊張而比平時晚睡著了將近一個鐘頭的事，自然是這輩子都不會跟別人說。
而且現在贏都贏了，還謙虛個瘠薄啊！陳馳最恨的就是那種疼了不知道喊、餓了不知道叫的傻逼行為，贏了還非要說自己不行，這樣的人，在村里是要被人鄙視的。
老子牛逼就是牛逼！
這就是事實！
陳馳說得張狂，郭強也完全同意。
但就是有點奇怪地問：「什麼千里挑一、億里挑一？你怎麼分的啊？」
「啊？上次不是跟你說過的嗎？」陳馳眉頭一皺，狂起來連教練都不放過，噴道，「老王跟我講的嘛，你算是萬里挑一，也省隊都進不去，你也不行。」
「我草……」郭強當場就笑不出來了。
兩個人走回休息區，陳馳剛一坐下來，裁判就吹響了第二局比賽的哨子。
「到我了，希望不要給你丟臉啊……」
早就穿好防護服的高樂仁站起來，扭頭對陳馳笑道。
陳馳聳聳肩，無所謂道：「沒事，輸了也是丟你的臉，跟我沒有關係。」
「你去死好不好？」高樂仁笑罵著走上去。
中心小學那邊，隨即也派上了他們的二號位球員。
「他們的二號，我好像見過。」
林一挺在陳馳身邊坐下來，剛剛第一場比賽帶來的激動，隨著第二場比賽開始，馬上就退去了。別管是不是21：0，但在本場比賽的大比分上，三小現在也只是1：0領先而已。
觀眾席上，中心小學的小屁孩們，在各班老師的組織下，也收起了對陳馳天神下凡的驚嘆，轉而又給自己學校加油打氣起來，六百號人整齊的加油聲，齊齊地喊了三輪。
每喊一聲，場上的高樂仁就腿軟一分。
林一挺也沉聲對陳馳道：「高樂仁肯定贏不了，他們二號位，至少是全市小學組單打前16強的水平，我上去都不一定有把握。」
「是啊，所以你打三號位的安排是很正確的。」郭強接道，然後扭頭看一眼正側臉瞧自己的倪主任，立馬又奉上馬屁，正色說道，「倪主任的賽前布置，至關重要啊！」
倪主任總算嘴角一揚，假裝淡泊地說：「競技體育，就和打仗一樣。排兵布陣嘛，那都是最基礎的東西。我雖然打球不太行，不過點兵點將這點事，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主要是您讀的書多，有文化啊，我們這些老粗，就沒這個指揮戰鬥的能力……」郭強強行要拍到位，還轉頭沖陳馳喊，「陳馳，你說是不是？倪主任指揮得好不好？」
「啊？」陳馳有點茫然，「倪主任他做什麼了？我沒看到啊。」
倪主任立馬就不說話了。
這死小孩，要不是現在還用得著你……
別忘了一年級辦公室里的那坨東西，這事兒咱倆還沒完呢！
倪主任滿眼憤怒，轉頭看向場上。
球場上，這時高樂仁剛好一個蹩腳的回球，球直接很離譜地既不過網、也不出界，而是相當離譜地直接往上空飛去，隨即砰的一聲，重重撞在了球場上方的玻璃牆上。
「唉……」看過陳馳上一場的表現的大學生裁判，看到這一球後，也不由得露出和此時倪主任一樣嫌棄的神情，然後默默將比分牌翻到了4：0。
「嗯？」
倪主任見狀狠狠一楞。
什麼情況？
什麼時候就4：0了？！
「我草，這上去就是撿球啊。」林一挺這槽吐得就很專業。
陳馳淡淡嗯了一聲。
雖然他這個人不講素質，但在做人方面，也不是完全沒有優點。
至少對和自己不直接相關的人和事情，馳哥向來懶得攙和和表達意見。哪怕遇上村里老娘們兒當街幹仗，他最多也就是混在人堆裡頭看看熱鬧，傻笑兩聲就完事。至於誰對誰錯的、誰好誰壞、誰強誰弱的，那關老子毛事啊？
陳馳只是瞥了一眼，就低下頭去，關注自己的變化了。他揮了揮法杖，想要找回剛才屬性爆發的感覺。可惜越是用心卻感應，那感覺反倒越出不來。
「你別這麼刻意地去用屬性，越刻意越出不來的。」察覺到陳馳的小心思，林一挺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教道，「這玩意兒就像撒尿，你還沒到尿的時候，怎麼尿得出來嘛。」
陳馳卻不愛聽，立馬嫌棄地反駁：「你怎麼這麼噁心啊？什麼尿不尿的，老王說了，學法力屬性就是學游泳，學會了就是會了，除非年紀太小，中途可能會有屬性暴走。我這明顯是暴走了你懂不懂？我有沒有尿，我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我怕你亂搞，把身體搞出毛病嘛，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林一挺不滿又委屈。
郭強這時也湊了上來，把矮子趕到一邊，自己坐到陳馳身邊，也不顧場上高樂仁的死活，就對陳馳說道：「說起這個法力，你剛才和他打完，法力值還剩多少？」
陳馳拿起法杖一看，百分比刻度比，目前還有62%。
郭強微微鬆了口氣，笑道：「行，夠打完剩下的比賽了，我還怕剛才你那麼個接法，法力值會被消耗掉很多呢。」
「怎麼可能？」
陳馳很桀驁，「老王說了，控制法力值就像憋尿，我這麼大的人了，能連尿都憋不住嗎？」
「不是，你踏馬自己說尿就不噁心是吧？」
林一挺氣笑了。
陳馳立馬振振有詞：「老王是林州市專業比賽全市五連冠，他說憋尿當然有道理，你要是全國五連冠，那你說憋屎我也認啊！」
「哇，全市五連冠？」
矮子聽了也很震驚，立馬附和道，「那別說憋屎，他說吃屎我也認啊！」
郭強和林一挺雙雙一個白眼，起身走了。
反正高樂仁那邊已經12：0了……
第二局比賽，才過了不到5分鐘，尼瑪的真就是上去湊數啊！
而另一邊，中心小學的休息區里，他們的教練這時則正深深皺著眉頭，心情沉重得完全沒法和郭強這種重在參與的貨相提並論。
中心小學要是輸了這場比賽，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這個教練，肯定都責任大了。這次學校方面為了出成績，可以說已經把所有能給他弄來的配置，全都拉到了最高。
他們的一號位張超，是林州市少體校二隊的團體賽主力，今年13歲。最好的名次，不是林州市的第幾名，而是去年東江省12周歲組少兒法球錦標賽團體賽的16強！
還有現在在場上的二號位，也是去年林州市「XX藥業杯」14周歲以下組8強；以及三號位，最好的名次，也拿到一個不太正規的東南六省某業餘法球單打賽少年業三組的4強！最後甚至就連他們隊的替補，今天上不了場的那個，都是去年林縣中小學法球比賽的第四名。
實事求是地講，就這樣的陣容配置，拿到全市比賽里，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方豪強了。所以真要是在第一關的全鄉比賽里就折戟沉沙、陰溝翻船……
那他這個教練，就算被李校長埋到陰溝里去，都算死得不冤啊！
「51%……」
中心小學的教練，看著場上的比賽，又低頭輕輕摸著張超的法杖。
上一局張超按他的布置和陳馳對耗法力，結果一整局打下來，陳馳依然活蹦亂跳，張超卻半天都沒緩過來。張超的法力值，被直接消耗掉了一半以上。
如果再上去多打一場，估計都不見得能打出和剛才一樣的效果了。
雖然搞不好同樣還是21：0……
可相同的比分，卻不一定是相同的結果。
「他的回球，你完全頂不住嗎？」中心小學的教練，轉頭問已經自閉的張超。
張超低著頭，帶著幾分哽咽地回答：「他的回球很重，而且接發球完全不吃爆沖，手特別穩，跟我這幾年打過的所有對手都不一樣，他接的時候，手上好像連反震感都沒有。」
「嘶……」中心小學的教練聽懵了。
張超那麼重的球，連成年人都吃不消。對面那么小的一個小孩子，接球卻連反震感都沒有，這不相當於開槍無視後坐力，連物理規則都無視了？
「怎麼可能呢……」中心小學的教練輕聲嘀咕。
一旁他們的三號選手，小聲插進來一句：「教練，有沒有可能，和他用的法杖有關係？」
「法杖？」教練一愣。
「他用的是紅五星啊。」三號隊員目光明亮地說道，「上個月世界盃，劉正國不就是用紅五星，把麥克森喬伊的爆沖都攔下來了？是不是紅五星除了重以外，穩定性也更好？」
教練聞言，瞬間眼睛一亮。
對啊！
麥克森喬伊，號稱世界第一重炮。國家隊出征之前，肯定有針對性研究過的。那麼蔡指導讓使用紅五星當替補的劉正國，就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明確的戰術安排了！
莫非紅五星法杖，剛好就是爆沖打法的克星？！
好！
中心小學的教練重重一拍大腿，眼前頓時柳暗花明。
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