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大感意外
祁侯穩穩的,不動聲色的聽著。
潭氏先看祁悅,見他臉上無絲毫驚慌之色,心裡稍安。轉頭再看劉氏……不對!她為何有些緊張呢?
如果祁悅是被冤枉的,那她怎麼沒有朱氏那一臉氣憤?
壞了!
難道祁悅真在那個院子裡做了什麼?
「張大人,我已經說了,我沒租那個院子,也沒去過。你問詢,也要有依據。」祁悅不當回事,端著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您手下可有個護衛叫張援?」
這下,祁侯皺了下眉頭。
「有。」
「租房契約是他簽的,能讓他前來回話嗎?」
祁悅笑的明朗:「有何不可?祖父,您看……」
潭氏冷笑著:「張大人,祁悅已經說了,那院子不是他租的。契約簽字人也不是他,誰簽的,你找誰去。一上來,句句不離祁悅,就是想把他摻合進去吧?既然如此,還問什麼?直接定罪便是!」
張江青恭敬的說:「夫人,今天張某來祁家問話,而不是直接傳喚您家三公子去衙門,也是對祁府的尊重。望您理解。」
潭氏一聽,不說話了。
祁侯目光灼灼,還是沒說話。
祁有宜說:「張大人誤會了。你的好意,祁家又怎麼會不知?只是,你所說的事,委實太過離奇。父親,不如把張援叫過來問問吧?」
沒多一會兒,張援進來了。
祁悅看他的眼神,帶了絲冷意。
潭氏說:「張護衛,你祖上一直跟隨祁家。你又是侯爺親自放在祁悅身邊的。想必是個做事謹慎,又守規矩的。張大人有話要問,你便仔細回。有侯爺在……不用怕。」
祁侯沒看老妻,但知道,她是擔心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是誰在搞祁家?
為什麼會從祁悅下手?他身上沒有大權,也沒礙著誰……
張江青已經開始問了:「張援,霍家胡同的房子,是你租的?」
潭氏,劉氏還有祁悅,都定睛看著張援。張援點頭:「是我去找的中人,看房,租下來,打掃乾淨的。但是,是別人讓我租的。」
「是誰?」
大家都看著他。
「馮堅。他也是三爺的護衛。」
張江青說:「你們同是護衛,他為什麼讓你去租房?」
「他說:是三爺讓做的!」
「胡說!」潭氏高聲說:「你們三爺要是想租房,不會直接吩咐你?為什麼繞一圈兒,讓馮堅跟你說?!」
「回夫人的話,這些事,屬下也不清楚,馮堅提了些要求,我便出去找了中人。看了幾處,跟馮堅說了。過了幾天,馮堅便指了這處,屬下去租了下來,安排人打掃完,就把鑰匙交給了馮堅。」
「侯爺,叫馮堅來吧!」潭氏說。
過了一會兒,馮堅也來了。結果,他上來,便一推了之:「侯爺,大人,屬下聽不懂張援所說的。不是屬下讓他租的,屬下也沒去過。屬下整日陪在三爺身邊,沒見三爺去過。」
潭氏冷笑著看看眾人:「這還有什麼可說的?侯爺,這是有人串通一氣,想害悅兒啊!」她惡狠狠的掃了祁夫人母子和溫語。
祁有宜後背都冒汗了,難道是崔氏做的?
祁侯也不理眾人的態度,「張大人,依你看,這件事接下來如何處理?」
「剛才問話記錄下來了,簽字畫押就成。恐怕,還要把張護衛帶走。」
祁侯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張援的祖父因救本侯而死。張援也是本侯看著長大的……倒不像做事不妥的。
你有話要問,本侯可以找個屋子,讓你仔細問。而且,本侯也保證,今後也可以隨時來問。至於說帶走他……本侯尋思著:你還是等弄清那位女子的身份,或者等她醒過來得以指證時,再說吧。」
張援眼圈微濕。
祁悅心中冷哼,垂低眼眸。
張江青點點頭,「侯爺既然這樣說了,那便如此吧。張護衛,你是說……這個院子你交了鑰匙後,從未再去過。」
張援點頭:「我白天在府里,晚上回去陪我爹。偶爾出去,也有人相伴。所以,那處地方,我從未去過。」
張江青便說:「我回去再查,或者等那個女子醒來……侯爺,打擾了!」他說罷,揚長而去。
雖然沒什麼結果,但溫語也明白,這種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熬吧!
但一場壽宴,終被攪了。
侯爺心情沉重,坐在主位上愣了一會兒,「張援,你到前頭來。你們……」他看了看眾人,「隨意吧!」
侯爺走後,潭氏冰冷的看著祁夫人三個,「都各回各房吧!悅兒,你來一下。」
潭氏腳步匆忙的回了自己院子,祁悅在後頭跟著。
「怎麼回事?」潭氏剛坐下就問。
「有人害我。」祁悅仍舊不慌不忙。
「我知道是有人害你,所以你要跟我說實話,那院子是你租的?」
「是。」
潭氏並未感覺意外和不滿,而是輕皺眉頭:「那你為什麼說,有人害你?」
「因為之前那個女子,已經死了。所以,張江青說在那裡找到的,活的女子,根本就是栽贓。」他說起此事,風淡雲清的,根本就不當回事。
潭氏也不理會這件事:「那就是崔氏幾個了……好啊,她們要主動出擊了。」
「祖母,您的意思是,端木也是她們一夥的?」祁悅頭一次感覺跟祖母說話,挺痛快。
「具體還沒弄清楚。但有件事,溫語鋪子裡有個師傅遇到搶劫殺人的,被端木那混蛋救了,現在,還在他家住著呢!雖然幾件看起來,沒有什麼因果,但怎麼就會這麼巧呢?」
「祁暘,溫語……我不會放過他們的!」祁悅恨恨的說。
「祖母也不會放過他們,但這是後話!你有把柄在張援手上嗎?」
祁悅不說話了……
「你!你呀……他會告訴侯爺嗎?」
祁悅搖頭:「他不會,也不敢!他是祖父給我的護衛,今生,就只我一個主子。若是賣主,不管什麼原因,祖父都不會放過他。再者,我早就跟他說了……他要敢賣我,那他父兄的狗命就沒了!」
「嗯。是這麼個理兒。」潭氏點頭,「那你也該早想法子……」
「早就不想要他,只是不好打發。」
「笨!一個護衛,打發不走,還弄不死?」
「您放心,這回,祖父肯定會替我動手的。弄成個畏罪自盡,一了百了!」
潭氏聽了,點點頭,以她對侯爺的了解,弄死張援,於公於私都是最好的辦法。
「你爹的大事未定,你就算裝,也得給我裝好點。看到你祖父剛才的臉色了嗎?你以為真出了事,他能像祖母這般護著你?哼,而且,若是因為你,把你爹的事攪黃了,你爹也饒不了你!」
祁悅雖然還不服,但到底不敢說什麼了。
潭氏皺著眉頭,盤算著……
「事情,可能沒原以為的那麼順……我給你爹寫信,讓他安排好,儘早進京。」
……
張援跟祁侯到了前頭,下跪:「侯爺,屬下慚愧。」
「你有什麼想跟本侯說的?」祁侯看著他。
張援搖搖頭:「屬下愚笨無能,三爺用不順手。每每做事,都要惹三爺生氣。但因屬下是您安排在他身邊的,想處置屬下,也要顧及您的面子。所以,三爺也為難。」
祁侯輕哼一聲:「那個胡同里的屋子,是他弄的?」
「侯爺,屬下只是聽了馮堅的轉述,並未真的聽到三爺說。也沒有親眼看到三爺去。所以,屬下一概不知。」
祁侯淡淡的看著他,張援心裡發涼,他知道,三爺就是想拿他當替死鬼。
他死了,這件事就解了。也不知道五爺能不能救自己呀……木玲……
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想到木玲,臉都紅了。懇切的說:「侯爺,屬下心裡,一直惦記祖父的遺骨。父親有病,兄長公務繁忙。這件事,他們都辦不了。但一直在我們父子心頭掛著。屬下想請辭,去把……祖父遺骨遷回族墳。然後,只想照顧父親百年。屬下胸無大志,也沒本事……侯爺……」他頭碰地,「望侯爺成全。
侯爺想到了他的祖父,那個特別愛傻笑的傢伙……心軟了,「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本侯說的?」
張援搖搖頭:「屬下無能,愧對侯爺信任。」
溫語和祁五安排臘八盯著,如果出現意外,就讓她把人搶出去再說。
「也不知道祖父會怎麼做啊。」溫語的小腳踢著祁五,祁五隻盯著看,一下一下的……
深夜了,臘八回來消息,「馮堅畏罪自盡了……」
潭氏和祁悅聽到消息,都大感意外,十分忐忑的想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