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玩遊戲暗耍心機

  眾人聞言全都哄堂大笑。閱讀

  太夫人也笑得往前仰,不住拿帕子擦眼角。

  謝氏笑著打圓場:「童言無忌,燦姐兒,你放心,太夫人要是罰你錢,我替你出了。」

  燦姐兒很開心,道:「大夫人說話要算話,我是小孩子,沒有錢。」

  眾人聽完,笑得更歡了。

  崔凝芝也忍不住湊興:「那弟妹連我那份也出了吧,我也沒錢。」

  謝氏故意扭過頭,向太夫人告狀:「母親您聽聽,我們家的大財主,卻跑到我面前哭窮,您可要為我做主。」

  太夫人終於擦乾了笑出來的眼淚,拿著帕子指著崔凝芝和謝氏,笑罵道:「你們兩個皮猴,在我面前做戲,其實都想著從我這兒拿獎品呢。」

  「容媽媽,記住了,這兩個人,要是摸得不一致,可要狠狠地罰,重重的罰。」

  容媽媽笑著應了一聲:「是,太夫人。」

  接著又道:「罰的內容,另一個黃梨木盒子裡的紙條里有寫,也是大家自己去抽取。」

  說是公平,到底還是按著尊卑順序,一個個上前抓的。

  崔凝芝輩分最大,又是嫡長女,自然是頭一個。

  只見她左手隨意從大斗里拿出一個小紙筒,右手從另一個斗里拿了一個竹牌,上面寫著紫蘇膏。

  她拆開紅絲線,打開小紙筒,大聲讀道:「紫蘇膏。」

  兩者一致,中獎了。

  孫希心想李氏既管著廚司,想來斗里的小紙筒,是她負責準備的。

  她要做什麼記號,應該也是易如反掌。

  她嘆息這么小的遊戲,也要暗箱操作,古人真是無趣。

  崔凝芝抽到一個陳色上佳的玉鐲子。

  太夫人故意重重嘆了口氣,道:「叫這皮猴逃了,反而順走我一件寶貝。」

  謝氏第二個。

  但她運氣就沒崔凝芝那麼好,兩者不一致。

  抽到手的懲罰小條子是:吟詩一首。

  這對於謝氏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二房陳氏第三個,沒中,罰了用楷書寫一首古詩。

  三房許氏第四個,中了獎品,拿了一個金羅漢。

  ……

  如此一個個輪序下去。

  不一致的居多。

  待到了孫希,她小心地從斗的底部抽上來一個竹牌,又隨意拿了個小紙筒。

  接過打開一看,不一致。

  她嘆了口氣,攤攤手道笑道:「運氣不佳,得不了祖母的寶貝了。」

  李氏笑道:「嫂子趕緊去抽罰條,我們都等著呢。」

  孫希笑著走向那黃梨木盒子,抽出紙條,打開一看,竟是:「古箏一曲。」

  何以這般巧?

  孫希側頭看向李氏,正好對上她的黑眸。

  黑眸如潭,一顆小石子飛入,劃破了水面,濺起幾朵浪花。

  小石子飛撲了幾下,終究沉入了那深不可測的潭底。

  此刻,李氏眼中。

  孫希,是小石,

  自己,是深潭。

  她篤定,李氏知道紙條的內容。

  看來她們也是有備而來,私下打聽了我不少底細。

  崔凝芝見孫希低頭遲疑,邁一步到她身邊,瞅了一眼紙條,笑道:「我還以為你抽到了什麼,原來是古箏。」

  李氏眯起眼,笑著道:「素聞齊國公世子夫人琵琶乃京中一絕,大嫂是夫人的嫡親胞妹,想必於音律上的造詣,必定不遜於你大姐。」

  謝氏深知孫希從小不喜彈奏古箏等樂器的,忙解圍道:「笑笑極善女紅書法,精力都在那上頭了,哪還有餘力去學習古箏?」

  崔凝芝拖長話音:「哎呦喂,大嫂,女紅活,那是個女子,都應該會。至於書法,我們世家女子,哪個不善於書寫一兩種字體?這都是什麼了不得的技藝。」

  「我聽說你母親,也是極通音律,善於彈琴。一曲高山流水,艷驚四座。」

  二人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自己若不會古箏,那在世家女子之中,不說廢物,也實屬平庸。

  而且,還墮了盧敏和孫寧這倆才華橫溢之人的顏面。

  她這定陽縣主,世子宗婦,這算是丟了大臉了。

  孫希心頭一動,她終於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了。

  對方只知自己從小便不喜古箏琵琶等樂器,卻不知她這幅身軀是穿越而來,有很多他們不知道的技能存在。

  前世的莫南,雖說鋼琴和古箏半途而廢,但為了高考可以加分,好歹把古箏練到了專業八級。

  她自問沒有這個天賦可以成為古箏名家,所以進了大學之後,就廢棄不彈了。

  大學裡偶爾的文藝演出,文娛委員會拉她湊數。

  比上不足,比下終究有餘。

  每次演出結束,業餘聽眾們便掌聲雷動,表揚她這個完全靠身體記憶毫無情感投入的古箏演奏者。

  小時候被盧敏逼著學古箏,她是真的厭倦了,於是故意彈得很差。

  穿到古代以來,她很少彈奏古箏。

  但能考出古箏專業八級者的身體記憶,相信練習過古箏的人,都懂。

  何況,她也不是,全無練習的。

  孫希想起,自己的嫁妝清單里,有盧敏專請當代名匠製作的古箏、古琴和琵琶。

  她當時還嗔怪:「我又不喜這些,帶上也沒用啊。」

  盧氏道:「給你女兒學。你沒出息,我的外孫女,怎麼也要學起來。」

  歪打正著,今日正好借那名匠精品一用。

  孫希心內有了成算,笑著吩咐抱夏:「你去庫房拿一下我的古箏。」

  一再忍讓,還是換來二人如此對待。

  這件事策劃加實施,費時不少,非一日之功。

  看來她們,一早就打算好。

  即便自己嫁入崔府為世子宗婦,也只能是個傀儡,別妄想管家掌權。

  那就莫怪我一曲《將軍令》,震破你倆心肺。

  想當年,為了考專業八級,這曲將軍令,她練習了不下上千遍。

  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麼彈。

  就像唐詩春曉。

  那是深入骨髓的肌肉記憶,過了再多年,都倒背如流。

  李氏和崔凝芝見孫希一臉的鎮定自若,不免有些面面相覷。

  難道,消息有誤?

  孫希心下冷笑,面上卻雲淡風輕,笑著與眾人道:「今年一直忙著繡嫁妝,古箏疏於練習,一會兒彈得不好,望各位長輩親朋,念著我初來乍到,海涵一二。」

  說完朝眾女眷福了福。

  待抱夏等丫鬟安置好古箏,孫希坐下,試了試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