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四具屍體

  白毛山魈把我們領到這裡,前方自然就沒有了路。

  我望著正蹲在河邊望著河水發呆的冷月問:「你到底讓它帶我們去哪?」

  「找人。」冷月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聞言一愣,不由自主的也扭頭望向河水,立刻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因為壓根就沒有想到過他們會掉進河裡,所以我們並沒有準備相應的裝備。

  張毅說:「沒事,我水性好,我下去找找看,你們系根繩子在我腰上,發現情況不對就把我拽上來。」

  冷月緩緩起身,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打出水漂。

  我本以為他是隨意為之,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高速旋轉的石頭彈跳的河水中央的時候,忽然從河水中快速的飛出什麼東西,抓向那石子。

  或許是因為石子的速度太快,那東西並沒有抓住石子,但是破水而出的響聲實在太大,我們都聽到了。

  沈大力驚道:「五哥,聽到沒,水裡好像有東西?」

  我點了點頭,對張毅說:「你先別下去了。」然後我轉身問冷月:「你知道水裡有什麼東西嗎?」

  冷月看著河面,點了點頭,說:「水鬼。」

  水鬼這個詞,我並不陌生,但只是聽說,還從未真正的見到過。

  傳說,溺死在水中的人,怨念無法散去,聚集在水中,便成了水鬼。

  水鬼只存在於意識形態中,並沒有實體,但傳聞中水鬼會將進入它領域的人拽到湖底溺死。

  還是那句話,我接受的是唯物主義教育,並不相信水鬼這種東西的存在,因此,我懷疑,水中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生物。

  我小心走到河邊,用手電想河水中照去,可是河水並沒有足夠的清澈,無法讓我看清裡面究竟有什麼。

  若不是來回激盪在岸邊的波浪還在傾訴著剛剛發生的事情,我真懷疑剛剛那一幕只是我們的錯覺。

  我移動手電的光束,向河中央移動。

  忽然,一個東西破水而出,似乎想要抓我照在河面上的光斑,速度極快。

  這一次,我們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那是一隻灰黑色的手,手臂很細,像是某種水草,而連著的手掌卻是很大。那隻手只有四根手指,有蹼,看起來不像是人類的手。

  張毅擦了一把汗,有些後怕的說:「還好發現的及時,要不然我估計也要交代在這裡。如果那些人真的掉在了這個河裡,恐怕憑我們當前攜帶的裝備,沒有辦法將他們打撈出來了。」

  冷月將那隻白毛山魈拽到身前,緩緩蹲下身子,看著山魈有些顫抖的五官,語氣平淡的問:「有幾個?」

  沈大力道:「那東西能聽懂人話嗎?」

  冷月沒有理沈大力,豎起食指指向河水,然後比出「一」的手勢。

  白毛山魈搖頭,好像還真聽懂冷月的話一般,讓我們都感到無比驚詫。

  冷月又豎起一根手指,比出了「二」,白毛山魈繼續搖頭。

  經過短暫的詢問之後,冷月通過白毛山魈打聽出,河水裡一共溺亡了四個人。

  冷月抬手輕拍白毛山魈的腦袋,每拍一下,那白毛山魈就是一哆嗦,當冷月拍到第五下的時候,白毛山魈竟然哀嚎一聲,尿了出來,騷氣熏人。

  「真乖。」冷月說著,竟然將登山繩解開,將那白毛山魈放走了。

  白毛山魈似乎沒想到冷月會放它,慌忙跑出一段距離之後,竟然又跑了回來,抬手指向河水,沖冷月搖了搖頭,似乎在警告冷月不要進到河水裡。

  冷月點了點頭,沖白毛山魈揚了揚下巴,示意它快點離開。

  沈大力驚道:「這東西還真能聽懂人話?那它怎麼不恨你把它牙打掉了?」

  白毛山魈扭頭沖沈大力威脅性的低吼了一聲,而後抬手沖冷月告別,轉身就跑,不一會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本以為我們這次來找人會非常的不順利,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突破性的進展。

  我對張毅說:「這樣吧,咱們在這附近留下記號,先回去,明天帶救援隊的人進來,他們那邊有設備。如果人真的在河底,肯定不可能是活的,咱們沒必要這麼冒風險。」

  張毅猶豫片刻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白髮人送黑髮人,陳教授不得心疼死啊?唉,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喂,你去哪?」

  我聽張毅忽然問話,忙扭頭去看,發現冷月竟然悄無聲息的在向遠處走。

  「你幹嘛去?」我忙大聲詢問。

  冷月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一閃身,消失在一道石峰的後面。

  我無奈苦笑道:「算了,他就是這個樣子。咱們就按剛才說的,先回去,明天白天帶救援隊的人進來。」

  當下,我們開始向回走。

  因為來的時候路上我們都做了記號,為防止那些調皮的白毛山魈搗亂,張毅拆了他的派克筆,改用黑色的油墨做記號。

  兩個小時候,我們走出鬼域石林地帶,找回到救援隊駐紮的營地,將我們的發現告訴了眾人。

  陳教授聽聞消息後,渾身抖得厲害,眼白一翻,昏死了過去。

  一群人圍上去又是按胸口,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將陳教授救了過來。

  陳教授醒後,兩行濁淚打濕胸口,擺脫身邊人的攙扶,顫顫巍巍站起身,聲音微微發抖的說:「也罷,至少能讓我帶他回家。」

  這是一個堅強而勇敢的老男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學者,願逝者安息吧。

  眾人垂淚,一夜氣氛無比壓抑。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救援隊留下少數人守在這裡,而其餘的人攜帶相應設備,與我們進入到鬼域石林之中。

  那些該死的白毛山魈果然想毀壞我們的記號,好在昨晚張毅犧牲掉了一隻派克筆,否則我們今天肯定要迷路。

  除了我們昨夜到此的三人,其餘人都是第一次進入鬼域石林內部,都感覺找不到方向,也感到恐懼,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到了河邊,我試著打出一個水漂,沒有看到那怪異的手再伸出來,但仍感不安。

  在提醒救援隊注意水鬼之類的威脅之後,我們便退到了後面,看著一群人在那裡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