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白毛山魈

  我們快步趕到冷月旁邊,用手電照看下去的時候,竟然看到冷月用膝蓋壓住了一隻渾身白毛動物。

  那東西馬臉凸鼻,有十二三歲的小孩大小,一張血盆大口裡齜出兩根獠牙,五官擠在一起,胸口劇烈的起伏。

  我認出,這是一隻白毛山魈,也就是我們通常提到的狒狒,脾氣暴躁,攻擊性強,多生長在熱帶和亞熱帶地區,也不知它怎麼惹到了冷月,竟遭受如此待遇。

  白毛山魈看到我們來到,明顯更加慌亂,從喉嚨間擠出「嗚嗚」低吼,似在威脅冷月快點放開他。

  「再叫?」

  冷月甩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得那山魈腦袋歪到一邊,而後立刻安靜了下來,但依然保持了剛剛那張猙獰的表情。

  我忙問冷月怎麼回事,冷月指了指旁邊那座石質的小山神廟,示意我自己去看。

  走到近時,我看到山神廟旁的有雜草剛剛被拔起一些,還沒來得及做清理,而我留下做記號的鐵釺加長杆,正被斜靠著放置在山神廟旁。

  冷月讓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是想說,我們又轉回來了?一定不是!

  我思考片刻後,明白了過來。

  很有可能,這附近很多地方建有這麼一個山神廟,而在相對山神廟相同的位置,建有那些石屋。

  我們以一個山神廟為起點,走不出多遠,便會遇到另一個山神廟,給我們以回到起點的錯覺。

  本來我留個鐵釺加長杆做標記,可以很好解答我們的疑惑,可誰知道竟然有這麼一隻白毛山魈搗亂,真是差點害苦了我們。

  我將我的推測說了出來,冷月表示認同,沈大力和張毅恍然大悟。

  沈大力跑過去,對著白毛山魈的臉就是一腳,怒道:「臭不要臉的,真該把你燉了吃。」

  白毛山魈並不懼怕沈大力,回頭瞪著沈大力齜牙低吼威脅,立刻受了冷月的一記耳光。

  「還叫?」

  「嗚嗚嗚……」白毛山魈發出悲鳴,猙獰的表情變得恐懼和憂傷,應是對冷月感到害怕。

  冷月將鐵筷子放下,向我伸出手,要道:「繩子。」

  我連忙取下背包,從裡面翻出一根登山繩遞給了他。

  冷月緩緩起身,用一隻腳踩踏在白毛山魈的胸口,雙手快速舞動,用登山繩將白毛山魈五花大綁,留出一截繩子攥在手心裡。

  白毛山魈掙紮起身,凶相畢露,張嘴向著冷月咬了過去。

  冷月快速抬手,又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幾乎將白毛山魈的獠牙扇活動。

  「哭去。」冷月冷聲斥道。

  白毛山魈可憐巴巴的蹲下身子,低頭髮出「嗚嗚」悲鳴,令聞者心動。若不是它給我們造成那麼大困擾,我還真會感到不忍心。

  冷月拉扯繩子,把山魈拽得人立而起,扭頭四顧,大聲喊道:「都出來吧。」

  他話音落時,我聽到「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

  我立刻緊張了起來,招呼沈大力和張毅圍靠過來,取出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警惕的關注著四周。

  然後,我看到黑夜中亮起無數雙眼睛,在緩緩向著我們這邊靠近。

  我連忙舉起手電照射過去,驚訝的看到數不盡的白毛山魈圍了過來,但似乎投鼠忌器,停在了不遠處,不再向前一步。

  冷月絲毫沒有理會周圍那些表情猙獰的白毛山魈,盯著白毛山魈語氣平淡的說:「帶路。」

  白毛山魈眼神茫然的看著冷月,搖了搖頭,似乎在表示他不明白冷月說的是什麼意思。

  冷月上前一步,又是一記耳光,寒聲道:「再裝?」

  這一下冷月是真的使了力氣,竟然扇得那白毛山魈掉了一顆獠牙,滿嘴是血。

  白毛山魈悲鳴出聲,不再發狠,哆哆嗦嗦的看著冷月,小心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前走。它走路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一樣,搖搖晃晃,好幾次差點摔倒。

  冷月回身沖我們招手,示意我們跟上,然後對著領路的白毛山魈的屁股輕輕踢了一腳,淡淡說了一句:「不打不老實。」

  圍著我們的那無數白毛山魈不知是懼怕冷月,還是因同伴被控制而有所顧忌,竟然「嘩啦」讓出了路,重新躲回暗處。

  這一次,我們有了「領路人」,不再像之前那樣沒有方向的亂跑,但是我依然困惑,不知道冷月是讓這白毛山魈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我試探著問過冷月,可這孫子居然他媽還讓我猜,我要是能猜到,我還問他幹嘛?

  畢竟一起經歷過諸多險阻,我對冷月有一定的信任,他雖然看起來不是很靠譜,除了拋硬幣問路這件事我保留意見,其他的事情上,他都處理得很好。

  所以,我也就不再多問些什麼,只是安靜的跟在冷月的後面,屏氣凝神關注周圍的動靜。

  石林中石峰高矮不一,有疾風吹過時,果然有如鬼哭一樣的聲音,聽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沈大力在旁邊小聲問我:「五哥,不聽那風聲像不像有人在說『我苦』啊?」

  我搖頭說:「別自己嚇自己。」

  沈大力大咧咧笑道:「我不是自己嚇自己,我只是覺得有趣。」

  我偷偷指了指後面的張毅,對沈大力小聲說:「你沒嚇到自己,倒是把別人嚇到了。」

  跟在後面的張毅哆哆嗦嗦的舉著手電和手槍,幾步一顧盼,幾步一回頭,好像在擔心有鬼魅跟蹤他一樣。

  我們在石峰間繞了許久,路過諸多一模一樣的石頭山神廟後,來到了一片寬闊的河流之間。

  河水寬闊,流速很緩,一根根石峰沖天而起,與流水構成了很別致的風景。

  白毛山魈還在帶著冷月往前走,忽然好想踩到了什麼東西,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我皺眉上前,舉起手電往地上照去,竟然看到地上有一個已經破碎成半個的瓷碗,正在滴溜溜的打著轉。

  我撿起瓷碗,拿到近前仔細觀察,發現這小碗似乎又不是碗,有點像是罐子的邊角,說它是瓷器,卻又過於粗糙,只比陶器好那麼一點點。

  我望向河水上游,視線被錯落的石峰擋住了。

  漢代僅有秘色瓷,而後瓷器工藝逐漸改善,在宋元發展到巔峰時期。而在漢代之前,瓷器製造非常的粗糙,和陶器幾乎沒什麼分別。

  我推斷,在這條河水的上游某處,很有可能藏有一座漢代以前的古墓,並且極有可能被水沖毀。

  我難免心生疑惑:這座古墓,與孫佛爺當年要去找的那座古墓,會不會是同一個?